話已經說得很清楚,只要溫啓航把七月交出來,這件髒手的事由他霍靳琛擺平,不會給溫家帶來任何麻煩和困擾。的確是互惠互利的事。
“可是……你拿着這個把柄,萬一以後又用來要挾我別的事呢?”
溫啓航想得的確很周到,但也透露着他即將妥協。
霍靳琛的眉宇終於舒展,平靜的笑了:“您大可放心,我只是一個商人,沒這麼大的野心。我這輩子最大的所求,就是剛剛求您的事。相反,我和七月結婚後,如果溫家有需要,岳父可以隨時開口,我力所能及的,絕不推辭。”
這麼聽來,的確是一本萬利。
而且溫煦楊閱人無數,霍靳琛對七月究竟是真心,還是敷衍,他也能聽得出來。
雖然從多方面條件來講,他並不是很滿意這個女婿,尤其想到自己的女婿比自己才小了不到十六七歲。
夜色漸深,溫煦楊走後,溫啓航一個人又在書房坐了會兒,對端茶進來的傭人道:“去把大太太給我叫來。”
……
霍靳琛走出包廂後,第一時間就拿起電話,打給港城的樑洛:“我要知道,當初給我捐肝的到底是誰?”
他口氣凜冽,樑洛一接就愣了。
想着估計他在首都已經見到七月,什麼都知道了,心知瞞不下去,便也就實話實說:“你別生氣,當時你受傷太嚴重,醫生交待了你不能受刺激,連七月又被人販子拐走生死未卜,說出來我怕你會不顧傷勢就要下牀去找人……”
霍靳琛聽到樑洛這樣說,心裡就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他閉了閉眼,帶着一股失敗、悔恨的懊喪,卻仍是要聽到個清楚才肯甘心。
他咬牙切齒道:“別廢話,告訴我是誰!”
“連、連七月……”
“……”
“當時情況緊急,來不及再去找肝X源了,連七月的血型又正好跟你相符,我和醫生都勸過她,這麼做孩子可能保不住,可是她說你死了她也活不下去……”
話音未落,電話裡已傳來“嘟嘟”的斷線聲。
同一時間,身在溫家的霍一菲接到霍靳琛的電話:“靳琛,我聽說你和煦楊起了衝突,煦楊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霍靳琛將要張口的話,又收了回去,半晌,淡淡問:“他沒死麼?”
“死……”這個字讓霍一菲倒吸了口氣涼氣,手機差點拿不住,“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他受的是什麼傷?”
霍靳琛沒有作答,轉而問:“七月怎麼樣?”
“她暈倒了……”
霍靳琛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冷冽薄削:“暈倒?”
霍一菲忙解釋:“放心,她沒事,只是昏睡一會兒,孩子大人都好好的。”
最後一句話,無疑給霍靳琛吃了顆定心丸,千言萬語,也許不如這一句話能讓他安心。
霍靳琛緘默了幾秒鐘,語氣不變:“替我照顧她。”
“放心,不會讓她有事的。”
……
當天晚上,魏苡芝企圖從港城拘留所越獄,成功逃脫兩個小時後,被路人舉報,再次遭到逮捕。
只是此時的魏苡芝,已經不能再送回拘留所,而是被送往當地醫院救治。
警方發現她時,她被拋棄在一所廢棄的車庫,被灌入硫酸導致食道至胃部重度燒傷,手筋腳筋被廢,已經成了不能言也不能書寫的廢人!
警方初步懷疑是****尋仇,但由於受害人無法舉證,案件還在調查中,破案几率渺茫。
次日清晨,身在首都的溫啓航就收到了這條信息。
霍靳琛手段果然夠狠,夠快!
這個秘密,從此在魏苡芝那裡,再不可能走漏。而人活着留了最後一口氣,還得繼續接受法庭對其罪行的審判。
溫啓航低頭看了看錶,8點50分。
他走出書房,看向一樓餐廳,皺了皺眉:“七月又沒出來吃飯?”
溫煦楊主動放下筷子:“我進去叫她。”
溫梓言也跟着放下筷子,追在後面問:“爸昨天晚上跟你說了什麼?”
溫煦楊邊走邊不耐煩道:“小孩子別問這麼多。”
“小孩子?我21了!”
“哦,21的小孩子,回去把你的牛奶喝完。”
“不是,二哥,”溫梓言死死拉住他袖子,“昨晚你剛走,爸就把媽叫去書房了,我在門外頭聽到他們好像吵架了,媽出來的時候哭得好傷心,臉上還有個紅巴掌印,我想問一句,直接被她罵退了……”
溫梓言的語氣委屈極了:“一定是那個霍靳琛,昨天見面的時候跟爸說了什麼。”
這句話,成功的讓溫煦楊停了下來。
他始終懷疑,霍靳琛是拿住了什麼把柄,才讓溫啓航妥協。
“你有聽到他們吵什麼嗎?”
“這我倒不記得了……”其實還是有聽見一點的,說什麼“孩子都被你慣壞了”,溫梓言當然不可能承認爸媽吵架是因爲她,所以把一切責任都往霍靳琛身上推。
溫煦楊已經站在七月房門前,溫梓言朝裡指了指:“你說,會不會跟她有關?”
溫煦楊回過頭:“她是你姐姐,你就這麼看她不順眼?”
“切,她拿刀劃傷我媽,我還沒和她算賬呢!”溫梓言不忿道。
“放心,她今天就要被送走了,以後礙不着你的眼。”
溫梓言睜大了眼:“爸讓你去送她?那我也去……”
話音未落,就聽見溫啓航在樓上叫她的名字:“梓言,你跟我來書房。”
……
七月坐在牀上,看見男人冷峻頎長的身形站在門口。
自從昨晚醒來後,知道自己是被溫煦楊的手刀劈暈的,七月一整晚都沒理過他。
此刻看到他,也只是當沒看到,一聲不吭的扭過臉盯着窗外。
溫煦楊面色平淡的走到她面前:“爸叫你下去吃飯。”
七月錯開了他的視線:“不餓,沒胃口。”
溫煦楊顯然不是會哄人的,擰着眉,轉身就走,只是到門口時纔開口:“既然你不吃,那隻好明天再送你去見霍靳琛了。”
果然,七月馬上從牀上下來了:“你說什麼,你要送我去見霍靳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