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太太轉過身,將手中的衣服交給她,“玉嬸,照老規矩。”
“是,”玉嬸點了點頭,“是否要告訴司先生和小司先生您來了?”
“不用,讓司機送我去酒店,安翎他們忙着收購的事,先不要打擾他們。”賀老太太徑自上了等在一旁的車。
待車子啓動,商場一個隱蔽的櫥窗後,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閃身出現,將一切盡收眼底……
餘詩意和駱晟堇回到餘家舊宅,奇怪的是下人並沒像往常那樣迎出來,倒是錢多多搖着尾巴就撲了過來。
“錢多多,想我了吧?”餘詩意替它撓撓下巴,“一會兒給你弄肉吃。”
“來。”駱晟堇徑自牽起餘詩意的手,帶着她進屋。
餘詩意心底有少許疑惑,但也沒想太多,豈料剛跟他來到自己的臥室門口時,不由得整個人都愣住了。
自己的臥室插滿了百合花,就連牀上都擺着幾隻拼成心形的百合,浪漫的薰衣草蠟燭靜靜地燃着,音樂聲恰到好處。
“這是……”餘詩意詫異地看向駱晟堇。
駱晟堇拉她進屋,單膝跪地,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紫色的小盒,熾熱的目光盯着她。
“駱少,你答應過不勉強我……”餘詩意整個人都慌了神,離半年之期還有段時間,但駱晟堇的舉動分明就是求婚!
啪嗒。
駱晟堇打開小盒,餘詩意懸着的心鬆了口氣,裡面躺着的只是一條粉色的鑽石項鍊。
“我駱晟堇說過的話,會不算嗎?”駱晟堇緩緩站起身,拿出那條項鍊。
“那這個是……”
“我們訂過婚,但是在發生這些事之前,失而復得,我更希望你能明白我是真的愛你,”駱晟堇低頭盯着餘詩意,“我要重新給你一個訂婚儀式。”
“沒有父母親朋、沒有酒席賓客,只有我和你。”駱晟堇握住她的手,“詩意,你願意嫁給我嗎?”
餘詩意的手微微一抖,駱晟堇看在眼底並沒有戳破,只是等着她的答覆。
餘詩意心內砰砰直跳,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如果當下直接拒絕怕是駱晟堇會起疑心,可如果接受,她又有些做不到。
一時間,餘詩意怔怔地站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
駱晟堇擡手勾起她的下巴,“去我家那次,我爸不是已經接受了我們在一起嗎?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餘詩意欲言又止,下意識求助地看向錢多多,原本蹲在門口外歪頭看兩人的錢多多眨了眨眼。
汪汪!
錢多多叫了兩聲,說時遲那時快,它嗖的一下衝出來一爪子扒拉下駱晟堇手上的項鍊,低頭一口叼住轉身就跑。
“錢多多!”餘詩意佯裝生氣,忙不迭叫它,可錢多多越叫越跑,最後直接從後門躥到院子裡去了。
餘詩意爲難地看着駱晟堇,駱晟堇不悅地皺眉,“等我。”
說完,他邁步沿着錢多多的路線追了去。
餘詩意站在窗臺前屏息凝神看着後院的情形
,說實話她當然希望錢多多能將項鍊丟得越遠越好,即便這次只是拖過去,但她也希望能拖一天是一天。
十幾分鍾後,駱晟堇上樓回來,熱得滿頭大汗,狼狽地脫掉了西裝。
“沒找到到嗎?”餘詩意試探着開口。
“恩。”駱晟堇憤憤地嘆了口氣,“這條狗,早晚我得……”
“駱少。”餘詩意一把拉住他,“錢多多不是故意的,它特財迷,每次看到金光閃閃的東西就忍不住想偷走,我都丟了好多東西了,你別怪它。”
駱晟堇側目打量着餘詩意,並沒有急着說話。
“辜負了駱少的好意,是我的不好,等我找到了項鍊就拿去給你。”餘詩意急忙解釋。
駱晟堇嘴角漾出一抹笑意,“這麼說,你答應我的求婚了?”
事已至此,餘詩意把心一橫,反正對外自己也跟他定過一次婚,更何況這個所謂的訂婚儀式並沒有見證,而且她還想再試試奪回仕逸酒店,一切都未有定數。
想到這兒,她點了點頭,駱晟堇滿意地笑了,“你都答應了,一條項鍊算什麼,隨它去吧,不過以後結婚戒指你可得收好,可不能再讓錢多多叼走了。”
說完駱晟堇擡手颳了下餘詩意的鼻子,“我讓人準備了燭光晚餐,來吧。”
不消說,整餐飯駱晟堇吃得很愉悅,餘詩意卻心情複雜,但臉上還得表現出嬌羞和溫柔。
吃完飯後駱晟堇又陪了她一會兒這才離開,餘詩意目送他走遠,長出了一口氣。
汪汪!
錢多多在她身後喚她,餘詩意轉身看到它蹲在自己腳邊,她笑了笑帶着它進了屋。
“錢多多,多謝你啊。”餘詩意坐在地毯上攬着錢多多的脖子,“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汪汪。
錢多多蹭了蹭她的手,一臉討好,似乎還在咧着嘴笑。
餘詩意忍不住捏捏它的耳朵,“不枉我當初把你撿回來,說真的,錢多多,我怎麼覺得你簡直就像個人精呢?一個眼神就懂了啊?”
錢多多歪頭看它,眼中的光芒暗了下去,身子趴在地毯上,嗚咽着開始咬地毯磨牙。
咳咳!餘詩意簡直無語,擡手戳了戳錢多多的腦門,“好吧,當我沒誇你吧,果然還是個破壞王。”
當晚因爲說服了米麟幫忙,餘詩意心底的結也算是解開,她很早就上牀睡覺了。
晚上十二點左右的時候,錢多多站直身體,扒拉了幾下門鎖,正門應聲而開,它踏着小碎步就溜達了出去……
“司先生,出事了。”藍禮快步進了書房,他等了司安翎一晚上,沒想到他兩點多才回琉璃嶼。
“什麼事?”司安翎有些疲憊,扯了扯領帶靠在椅子上。
藍禮愣了下,“司先生,這麼晚你去哪兒了?”
“去探望一個朋友。”司安翎望向他,“看你剛剛神色慌張,到底什麼事?開發區計劃有問題?”
“不是,”藍禮猶豫了下,邁步上前,“老太太來景城了
。”
“你說什麼!”司安翎倏地站起身,眯起了雙眼,“怎麼回事?”
“今天玉嬸請假說要去辦點事,我沒想太多,但是後來因爲我按照你的吩咐去暗中跟着餘小姐,竟然遇到她也去了餘小姐所去的商場。”
藍禮頓了頓,瞟了眼司安翎,見他眉頭緊鎖,“後來我才發現原來玉嬸是去接老太太的。”
“這跟詩意有什麼關係?”司安翎愈發狐疑。
“老太太見到了餘小姐,而且她們還一起喝了咖啡。”藍禮硬着頭皮解釋。
這下,司安翎良久都沒說話,就在藍禮忍不住準備說話時,司安翎這纔開口,“玉嬸見到詩意沒?”
“這倒沒有,餘小姐跟駱少走了之後,玉嬸這才找到老太太的。”
藍禮說完司安翎鬆了口氣,這麼說餘詩意和奶奶相見的時候,兩人彼此都不知道對方跟自己的關係。
司安翎坐回椅子,修長的手指敲打着桌面,“奶奶現在住哪兒?”
“城中寧家酒店。”
司安翎新下了然,寧家和餘家的酒店素來各自爲陣,所以寧家的酒店在景城只有一處,就在市中心附近。
“既然奶奶不說,她一定有她這麼做的原因,這件事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司安翎叮囑藍禮,“對了,也不要告訴安詡。”
藍禮離開後,司安翎卻全然沒有睡意,脫掉西裝外套,倒了杯紅酒坐在飄窗上,他從褲子口袋掏出一條粉色的鑽石項鍊,眉宇間的神色愈發複雜……
翌日一早,餘詩意剛起牀就聽到了樓下的爭吵聲,期間還夾雜着錢多多的汪汪聲。
她揉了揉額頭,睡衣都沒換就下了樓,“什麼事?”
“餘小姐,大少奶奶一大早就來吵鬧,我已經通知警衛了,但是……”駱家的下人當然認得裴雨茹,雖說她被趕了出去,但他們也不好直接趕人,只能攔着。
餘詩意早就知道依着裴雨茹的性格,定然不會安生地吃虧,只是沒想到她比自己想象中來得更遲些,看來她還是有所忌憚的。
“裴姨,有何貴幹?”餘詩意靠在桌邊,雙手環抱於胸,挑眉看她。
“餘詩意,你別以爲我不知道,我被趕出駱家跟你有關!”裴雨茹氣得直跳腳。
“嗬!”餘詩意垂眸笑了,“裴姨,如果我沒記錯,你似乎是因爲一些不堪入目的事壞了駱家的規矩吧?”
“你……”裴雨茹臉色鐵青,“如果你不把支票的事告訴駱晟堇,我至於跟晟胥吵翻?至於去……”
“去找別的男人?”見她欲言又止,餘詩意替她說出了剩下的話。
裴雨茹看得出餘詩意的滿眼戲謔,但不待她發作,餘詩意就聳了聳肩,“裴姨,我想你這一大早來找我,不是爲了發發脾氣而已吧?”
果然,裴雨茹聞言,情緒立刻稍有收斂,但臉上依然是不滿,“讓他們滾下去,我有話要說。”
餘詩意衝下人點了點頭,兩人這才離開,餘詩意放裴雨茹進屋,兩人這纔在沙發上面對坐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