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良不由得蹙眉,看上去莫凌夜並不知道餘詩意的事,可他爲什麼會因爲餘詩意跟駱晟堇翻臉呢?
餘詩意匆匆收起信封,轉頭看向顧良,“顧良哥,麻煩你……”
不待她說完,莫凌夜推着輪椅朝病房而去,餘詩意剛想說話,莫凌夜冷冷的聲音傳來,“你死了,有人會找我麻煩。”
餘詩意撇嘴,這個人真奇怪,明明是好心,可是他說句好聽的會死嘛?
回到病房莫凌夜二話不說把她抱回牀上,顧良跟了進來,餘詩意招呼他,“顧良哥,那兒有零食,你自己拿着吃哈。”
顧良剛坐下,莫凌夜就端了杯水遞到餘詩意麪前,“喝了,護士說你剛纔中暑喝點冰水有好處。”
餘詩意接過水杯,從桌上拿了一包芥末味的瓜子,“莫少,我有事跟顧良哥說,麻煩你在外面等等,這個送你吃。”
莫凌夜看了眼顧良,拿過瓜子索性做到窗戶邊的茶椅上,壓根兒沒有要走的意思。
呃——
餘詩意有些無語,不過也習慣了他這副模樣,懶得理他,“顧良哥,你沒告訴米婭吧?”
“那個鬼精靈,本來我約了米麟和她吃飯,後來急急忙忙推掉,她一個勁兒盤問我,問我是不是私下找了女朋友……”
嘩啦——
莫凌夜把瓜子往玻璃桌上一倒,弄出巨大的聲響。
顧良尷尬地回頭,發現他就沒看自己,輕咳一聲繼續說,“我好不容易擺脫她的盯梢這才趕來的,不過詩意,你是怎麼骨折的?”
“我……”餘詩意鬱悶了,怎麼每個人都問同樣的問題。
咔嘣!
清脆的嗑瓜子兒聲傳來,餘詩意扭頭就看到莫凌夜一個接一個往嘴裡塞瓜子。
“莫少,你能不能……”
“不能。”莫凌夜倒也直接,“你們聊,不妨礙我嗑瓜子。”
咳咳!餘詩意徹底無語,原來司安翎認識的人都有一個特質——那就是,特別無賴!
“我不小心摔倒了,顧良哥,我找你來是想請你幫我個忙。”餘詩意聲音小了點,“你有辦法回逸溪谷餘家舊宅嗎?”
她的眼底帶着期盼,眼下她能開口求的人不多。
“聽說駱少搬了進去?”顧良摸了摸鼻子,“不過如果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我可以試試。”
“在二樓我的臥室梳妝檯上有一個粉色的盒子,裡面裝着每年生日爸爸送我的項鍊,那些項鍊對我很重要,可是我知道如果我問駱少要,他肯定不會給我的。”餘詩意垂眸掩去眼底的失落。
“米婭說他還搶走了你和你爸爸的合照?”顧良忍不住開口,“他簡直太過分了,我之前給駱正霆做過專訪,要不要我去……”
“沒用的。”餘詩意嘆了口氣,“許市長的宴會上我見過駱伯伯,他們是一夥兒的。”
說實話,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她也不會求助於顧良,但是這樣一張張要合照,她不知道到底是合照先拿回來,還是自己會先輸了賭約嫁給駱晟堇。
顧良坐到牀邊,語氣柔和了些
,擡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詩意……”
咔嘣!
莫凌夜嗑瓜子兒的聲音更大了,顧良忍不住腹誹,這哪兒是嗑瓜子,估計他是恨不得把自己給嗑了,如果不是莫凌夜杵在這,他真想問問餘詩意怎麼認識這位黑道大哥的。
“放心,我幫你想辦法。”顧良識趣地收回手。
“謝謝顧良哥,”餘詩意衝他綻出一個甜甜的笑,“不過,這件事你千萬不要勉強,駱少是什麼樣的人你也很清楚。”
“放心吧,他倒是不敢拿我怎麼樣,畢竟有新都商報撐腰,而且駱正霆出了名的好面子。”
“顧良哥,還有,這個事能不告訴米麟哥嗎?”餘詩意忽然響起那天打電話時米麟的話。
顧良嘆了口氣,“詩意,你知道這些日子你不見了,米麟有多着急嗎?要不是米婭安慰他說你沒事,他恨不得連公司的事都不理了,其實,你對米麟哥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餘詩意剛要開口,忍不住偷瞄了眼莫凌夜。
他依然自顧自嗑瓜子,她不由得狐疑,藍禮都被芥末味瓜子折騰地死去活來,這傢伙口味也挺獨特嘛。
“我真的把米麟哥當哥哥一樣,他從小就照顧我,只是米家的生意眼下跟駱家多少有些關係,我不想他因爲我惹惱了駱少。”餘詩意抱着長灰兔,“如果有機會,你幫我轉告米麟哥,我跟他沒可能的。”
莫凌夜嗑瓜子的聲音似乎小了點。
顧良搖頭苦笑,“詩意,有些事我能幫你,有些事你得自己面對,米麟是什麼樣性子的人,你比我清楚,這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送走了顧良,餘詩意嘆了口氣,靠在牀頭若有所思。
咔嘣!
又是一聲嗑瓜子的聲音。
餘詩意鬱悶了,“莫少,你故意的吧?”
“恩?”莫凌夜挑眉,一副不明就裡的樣子。
“那瓜子有那麼好吃嗎?”餘詩意忍不住指了指桌上所剩無幾的瓜子。
“不知道。”莫凌夜聳了聳肩。
不知道?餘詩意徹底無語,“喂,吃那麼多芥末味的瓜子,你胃裡不會難受的嘛?”
莫凌夜站起身,抖了抖衣服上的瓜子殼,“我沒有味覺,所以無所謂,你休息一會兒。”
說完他徑自離開,餘詩意狐疑地看着他的背影,沒有味覺?騙誰呢?不過想到他那張臭臭的臉,餘詩意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傍晚,餘詩意讓護工找來了莫凌夜,說是要請他吃完飯,她坐在牀上笑得一臉狡猾。
片刻後莫凌夜邁步進來,倚在門邊,“吃什麼?”
“吶,都在廚房,你自己去吃吧。”餘詩意朝餐桌努努嘴,“我吃過了,就不跟你一起了。”
莫凌夜閱人無數,怎麼會看不出她眼底的狡黠,不過他倒是想見識下這個小女人又耍什麼小心思。
桌上擺放着幾個碟子,葷素甜點一應俱全,餘詩意熱情地開口,“莫少,別客氣,爲了感謝你白天幫我,這頓算我的,不用你破費。”
莫凌夜並
沒見過那些東西,拿起筷子夾了塊黑乎乎地放在嘴裡,喝了口杯子裡青綠色的飲料,然後又拿起勺子挖了一塊罐頭……
餘詩意徹底風中凌亂了,他簡直不是正常人啊!
要知道那滿桌子的菜可是自己特意讓人準備的——滷水臭豆腐、豆汁兒、榴蓮大腸、鯡魚罐頭!他居然真的一點都不不嫌棄?
“莫少,好吃嗎?”餘詩意忍不住問道,雖說這些都是美食的一種,但也未免太小衆了。
“吃不出來,不知道。”莫凌夜剛切了快榴蓮班戟吃。
“你真的沒有味覺?”餘詩意驚呼,“那你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啊?”
莫凌夜放下銀勺,轉頭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我不如去死?”
不待餘詩意開口,司安翎邁步進來,“誰允許你趁我不在,欺負詩意的?”
莫凌夜不由得蹙眉,“司安翎,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欺負她?”
“詩意請你吃,是給你面子,”司安翎來到牀邊揉了揉她的腦袋,“我這幾天日思夜盼她給我做的美食,你吃着還囉嗦?”
餘詩意哭笑不得,司安翎着護犢子也太明顯了吧?
“既然你回來了,我先撤了。”莫凌夜嘴角一撇,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司安翎再看餘詩意時,不由得樂了,她整個人縮在被子裡,只露了個腦袋,“喂,你把自己僞裝成小蘑菇幹嘛?”
“快讓人把那些東西拿走,”餘詩意的聲音隔着被子嗡嗡的,“真服了莫少居然巋然不動,我都要被薰臭了。”
“所以,你是要把自己捂在被窩裡當五香菇嘛?”司安翎忍俊不禁,揉了揉她的腦袋立刻讓護工扯掉食物,打開窗戶透氣。
良久,餘詩意探出腦袋聞了聞,味道似乎沒那麼重了,“司先生,莫少也太奇葩了吧?”
聽她提起這個,司安翎的眼神微微一黯,“他不是奇葩,以前他爲了救我受過傷,索性大難不死但傷好後就失去了味覺。”
餘詩意看得出司安翎跟莫凌夜交情應該很深,她微微抿了下嘴脣,衝司安翎綻出一個笑,“司先生,我覺得莫少的婚姻大事你要操碎了心呢。”
司安翎狐疑地看她,餘詩意一本正經,“都說要拴住一個男人的心,得先拴住他的胃,你說莫少這種胃根本就拴不住的,豈不是很花心?”
噗——
司安翎被她逗笑了,這丫頭總是有這種本事,瞥向屋外那抹一閃而過的黑色身影,他眼底的笑意卻漸漸淡了……
在餘詩意的軟磨硬泡下,司安翎總算同意她搬回琉璃嶼,第二天中午他親自接她出院,藍禮並沒有來,同行的只有莫凌夜,一路上除了幫司安翎把輪椅搬上車,莫凌夜一句話都沒說過,只是默默坐在副駕駛位。
“你家老爺子問你什麼時候回去。”司安翎目不轉睛地開車。
“急什麼,我纔出來幾天?”莫凌夜滿臉冷淡。
“聽說老爺子是急着抱孫子吧?”司安翎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笑,“我說你怎麼這麼好心來看我,原來是躲情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