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映雪唱晚

歌罷人迷離,舞動月黃昏。

萬人成空巷,盡道金陵城。

小丫環使勁點點頭說:“老爺不許小姐吃太多瓜子,可是小姐又特別好這口,所以就藏起來,準備等老爺不在府上時再丟掉,誰知小姐這一病就都給忙忘了。”

高翊丹想都沒想,說道:

“你們小姐有救了!快去洗個蘿蔔,將山楂炒焦碾碎,加上陳皮,加水一起慢火煨碗湯喂小姐喝。”高翊丹說完,見丫環們都站着不動。

一聽高翊丹開出的藥方都是些平常物,鳶兒一副鄙夷的眼神瞧着他說:

“真的?你該不會又是個來混錢的騙子吧!我勸你治不好還是別說大話,趕緊去求老爺放你一條生路,興許老爺見你這麼年輕,放了你呢!要不然惹怒了老爺,是要把你拖去蹲大牢的。”

“蹲不蹲大牢是我的事,現在你們的事就是按我說的做。”

管家看了看高翊丹,又看看小姐,然後吩咐道:“鳶兒,就照他說的做吧!這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唉!”

“再派個人去藥店,抓上這副藥來煎水喂小姐服下。”只見高翊丹順手拿起書案上的紙筆,寫下建曲和雞內金。

晌午時喂小姐服了蘿蔔水,未時小姐居然吃下了少量粥,這可是個好現象,消息一下傳到吳縣太爺那兒,縣太爺高興的直奔小姐前閨房而來。

剛走到門外,只聽一個男人在說:

“你們把抓來的藥慢火熬上,等小姐再吃點東西了就喂藥給她喝。然後把這盆瓜子殼拿去用水泡半個時辰,然後將泡過的水煮熟,每天給小姐當茶水服下。”

縣太爺一聽火冒三丈,這不是瞎胡鬧嗎?遂跑進去一看,地上果真一盆瓜子殼,頓時指着高翊丹的鼻子罵道:

“你說什麼?你敢再說一遍?你知道牀上躺的是何人嗎?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然後又轉頭朝管家一通罵:

“你這從哪裡弄來的庸醫?都出的什麼餿主意?給我拖出去關到大牢裡去!”

“老爺息怒!這個大夫,正是老爺聽聞百姓口中傳的那位高神醫啊!這不剛剛用了藥,小姐就有起色了嘛!何不再留下來觀察觀察,總好過之前那些吧!”

“真是如此嗎?那他這開的什麼方子,用吃過的瓜子殼泡水喝?”

“可是之前就是用蘿蔔山楂陳皮,這些常見之物煮水給小姐喝下後,小姐纔有所好轉的啊!”管家緊張地說:

“果真?還沒用藥?”

管家使勁點點頭。

縣太爺這才轉頭看向牀上,見牀上的愛女果真有了起色,這纔將面色緩和了下來,對丫環們說:

“去吧,照大夫說的做。”縣太爺說完又轉頭朝高翊丹說:

“在小姐沒治好之前,你別回去了。”

“在下悉聽尊便,只是能不能懇請縣太爺,派個人去給我家人傳個信兒?說等我治好了小姐的病才能回家。”

“行吧!你安心治小姐的病,這就派人去你家。”縣太爺隨即對管家點了點頭,管家徑直出去了。

“林丹妙藥”裡,林婉兒見帶走高翊丹的長者又來了,卻不見夫君人影,心裡頓時咯噔一下,管家將大致情況說了一通後,林婉兒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不少。

待管家走後,凝露說:

“難怪脾氣那麼大,原來是縣太爺家的管家。”

“就是啊,這管家來一說我更擔心了,那麼多神醫沒醫治好吳小姐的病,夫君能有辦法嗎?”

“婉兒姐,你就照顧好肚子裡的孩子吧,你要相信高大哥的醫術。”

水雲澗的音樂歌舞都聽慕容凝煙調配,先給他們做了個培訓,教樂師一些新的曲譜,編排了相應曲目的舞蹈。每天排練時間長達五六個時辰以上,個個累得快要趴下,在極短的時間內已經掌握了基本要領。

七月初七水雲澗隆重重張,高朋滿座,座無虛席。慕容凝煙一曲《相思引》開場:

夢隨風萬里幾度紅塵來去

人面桃花長相憶

又是一年春華成秋碧

莫嘆明月笑多情

愛早已難盡你的眼眸如星

回首是瀟瀟暮雨

天涯盡頭看流光飛去

不問何處是歸期

今世情緣不負相思引

等待繁花能開滿天際

只願共你一生不忘記

莫回首笑對萬千風景

不問何處是歸期

。。。

慕容凝煙唱着唱着,不由自主想起了蕭公子,是大哥沒有看到那封寫在絲帕上的信?還是蕭公子真的移情別戀已作他婿?淚水悄然滑落。`她明明是在唱自己對蕭逸軒的相思之苦,而聽歌的人卻被她的歌聲所打動,也不禁潸然淚下。

而在雪姐看來甚是讚賞,以爲這是慕容凝煙打動人的一種方式,看她不是已經抓住觀衆的心了麼?

歌聲空靈婉轉中略帶憂傷,舞姿優美輕盈,令在場所有人就那麼癡癡地,出神地凝望着她。

當一曲唱罷,歌坊內顯得特別安靜,慕容凝煙心中正感覺有點難堪,場下突然響起如雷鳴般的掌聲,令煙兒沒想到的是,自己在南唐唱歌竟能有如此強烈反響,經久不息的熱烈掌聲不亞於現代歌迷的狂熱。

“再來一首,再來一首!”場下呼聲一片,看官主動將賞錢直接從臺下往臺上扔,場面蔚爲壯觀。

應廣大看官要求,慕容凝煙想到今日是七夕,不能讓聽歌的人懷着悲切的心情,於是再來一首《一剪梅》,相比前面的《相思引》,此曲顯得要輕鬆愉悅得多,有着對愛情的美好憧憬。

當慕容凝煙唱罷,臺下掌聲如雷,非同反響。

“再來一首,再來一首!”的呼聲不絕於耳,慕容凝煙正在想要不要再唱一曲,卻見映雪姐匆匆朝自己走來耳語道:“快跟我走,臺上由夢瑩繼續。”

雪姐趕緊讓之前的臺柱夢瑩上臺,然後神神秘秘地將慕容凝煙帶到二樓一間裝飾一新的房間。

“雪姐,出了什麼事?這麼急急忙忙叫我出來。”慕容凝煙很是緊張。

“煙兒妹妹,你真是我的財神爺,知道今天進賬多少嗎?”雪姐抑制不住興奮地說:

慕容凝煙怯怯問道:“多少?”心想:不會是沒達到雪姐的預期吧?

“粗略算了一下,是平日的五倍,還不算那些扔上臺的錢。你沒看那些客官主動將銀兩往臺上送嗎?”

“雪姐,既然反應不錯,你爲何還拉走我?”慕容凝煙不解地問:

“我的好妹妹耶,正因爲他們喜歡,你纔不能多唱,物以稀爲貴知道嗎?”映雪姐神秘地說:

“原來如此,嚇我一跳,還以爲捅了什麼婁子呢!”慕容凝煙拍了下映雪的肩膀,這才放鬆下來說道:

“不過雪姐,真有你的,的確是這個理兒,要吊他們胃口,你的思維很新潮嘛!哈哈!”

“也不看看你雪姐我是誰?我能做虧本的買賣嗎?”

“說明他們接受我的演唱方式,既然如此,我倒有個提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這時有丫環送上茶水糕點,雪姐親自將茶放到慕容凝煙面前說:

“妹妹先喝口茶潤潤嗓子再說,有何提議儘管說!”

慕容凝煙呡了口茶後說道:“第一:我們實行賣票制度,憑票入場,分普通票和嘉賓票,嘉賓票是普通票價的三倍,席位在舞臺周圍一圈,還可上臺與演唱者互動,比如對唱之類。

第二:增加點歌舞環節,每天主唱曲目結束後,客人還可出相應報酬點唱自己喜歡的歌曲。

第三:增加點心和酒水的花樣,標價銷售,遵行自願。暫時就這些,雪姐考慮下。”

“妹妹的意見很新穎,只是不知這樣一來,客人會不會慢慢變少,而且那樣豈不是妹妹更辛苦?”

“雪姐不用擔心,凝煙自有把握。辛苦點怕什麼,雪姐你這麼信任我,我也應該盡我所能纔是,不是嗎?”

“好,那我們就先照你說的試試看。如果身體吃不消咱就再改規則。對了,煙兒妹妹,以後你就住這間房,還缺什麼少什麼甭客氣,儘管和雪姐說!”

“沒問題!”

慕容凝煙這才觀察起這間房,還特意做了軟包,牆面貼着精美的錦帛,看上去華美無比。屋子寬敞明亮,設施一應俱全,居然還有獨立的衛生間,不用和其它人共用。雖說只是古代那種,但慕容凝煙就衝這一點,也能看出雪姐是個特別會籠絡人心的人,這樣一來,慕容凝煙更是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對得起雪姐的這番苦心。

見慕容凝煙連連點頭稱讚,很滿意房間,聰明的雪姐並沒多說什麼。朝門外輕輕拍拍手,只見走進來一個可愛的小女孩,長相標誌清秀,肌膚似瓷。

“雨薇,快來見過凝煙姑娘,今後你就跟着姑娘做伴,再大點兒了就當姑娘的丫環吧!”

“奴婢見過凝煙姑娘!”小雨薇乖巧地給慕容凝煙行了個禮。

聽到清脆的童聲,再看那一雙黑寶石般的眼眸,清亮有神好似會說話,嘴角自然微微上揚,別看這麼一丁點小人兒,卻透着大家閨秀的恬靜與溫柔氣質。讓人忍不住想去親近,好想去摸摸她的小臉。

慕容凝煙趕緊拉起雨薇說道:“雪姐,這孩子哪裡來的?不像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你這還拐賣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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