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夢想的開始

高中階段是一個人漸漸形成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的階段,人在這個階段可以學會堅強,也可能變得懦弱,可以學會微笑,也可能變得更憂鬱。

按慣例開學第一天總是要開班會的,在這一天班主任會和班級裡所有的學生們聚在一起相互介紹認識。景秀高中每個年級都有十多個班級,而高一有十六個班,楊帆被分在了042班,04是04屆,2纔是班級的代號。

楊帆和宿舍裡一干人趕在上課鈴響沒停下之前走到了教室,平時即使再搗蛋的學生也不敢在開學第一天遲到或者不到。所以當楊帆一行人到教室的時候,教室裡已經坐滿了人,大部分人都還在用相對陌生的眼神互相打量,只有少部分天生自來熟的人或者剛好分在同一個宿舍的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楊帆剛坐下,教室走廊就傳來了腳步聲,不久門口就走進了一個人,首先看到的是一個頭上只長了幾根稀疏頭髮並且有點發亮的腦袋,然後是消瘦的身材,上身是很合身的白色寸衫,下身是黑色西褲,腳穿的是看不出材質的涼鞋,整體給人的感覺很有學術氣質,不像是高中老師倒像是大學的教授。

“教授”走到了講臺上擠出了一臉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頓時令楊帆大失所望,心裡腹誹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吧,做一個不苟言笑的教授多好。“大家好,我是你們的班主任,我的名字是趙胡禮”教授說完在黑板上刷刷刷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物理,正對着班主任的教課科目。

楊帆很想堅持聽完教授的“演講”,至少記下自己班主任的名字,但是他突然就失去了學習的興趣,他知道開學第一天就對學習失去興趣很不好,但是他覺得這是老師們自己造成的。他本來對學習當中的一些學科挺感興趣的也挺有熱情的,比如物理、比如語文、比如化學,但是繁重的作業耗掉這些興趣,無盡的考卷耗掉了這些熱情,他越來越不明白,爲什麼優美的詩句卻要用死記硬背了來對待,有趣的物理實驗卻要用一張張的試卷證明。猥瑣男胡楊知道楊帆這一想法後說這是初三留下的後遺症。

每個人的人生都有一個主旋律,而每個人的主旋律取決於他自身的興趣愛好和對人生的感悟,而不是應試教育下批量生產的人生道路。如果應試教育下老師們還不能做好引導工作,不能引導學生找到自己的志向,那麼部分學生就會陷入迷茫和厭學的境地。楊帆現下就是這樣的狀態,他陷入了對人生的思考中,不知怎麼的他的腦海裡又浮現了那個夢,那個夢中的老人,似乎那個夢中的老人對他做了什麼,但是他又說不清楚。楊帆一覺醒來已經回到了高中時代,他讀過大學,參加過CUBA聯賽的事情以及成年後的種種經歷都已忘得乾乾淨淨,只是在潛意識中覺得籃球是對自己來說非常重要的東西,甚至籃球就是他的生命。一想到籃球楊帆恨不得馬上就要跑出教室去打球。

好不容易熬完一整天的課程,放學鈴聲一響楊帆馬上跑出學校用自己的生活費買了個籃球還有鍛鍊腳力用的小沙袋。楊帆已經計劃好接下來每天早上都要早起鍛鍊身體還有練習籃球相關的技術。

楊帆本來就熱愛籃球,他生活的景秀城是一個不發達也不落後的城市,隨着祖國經濟的發展,景秀城受到世界文化的衝擊,這裡充斥着很濃厚的M國街頭文化,特別是街頭籃球在這裡得到了長足的發展。楊帆在這樣的環境里長大,深深地愛上了籃球這一項運動,以前從來沒認真思考過往籃球方面發展,今天受到腦海裡潛意識的刺激,他開始認真思考往籃球方面發展是否有出路。楊帆有個夢想,那就是有朝一日能去打職業籃球,但是他的身高一直是個硬傷,目前也只有一米七出頭,所以一直不敢正視自己的夢想,不敢勇敢的去追求,現在的他卻突然下定決心,一定要在籃球方面有所成就。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晨五點,天還沒亮楊帆就起牀了,他來到了操場,此時的操場黑麻麻一個人也沒有隻有,只有幾盞路燈在清冷地亮着。楊帆先用半個小時跑了個三千米,然後再用半個小時壓腿、深蹲跳。突然起那麼早來鍛鍊身體是挺累的,但是他覺得值得,以自己身高和身體素質有可能努力了也得不到什麼結果,但是他不想放棄,努力了還希望,不努力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做完了深蹲跳楊帆開始練習運球,操場旁邊就是露天籃球場,他運着球沿着籃球場往返跑,跑累了就練習投籃,休息夠了又往返跑,如此反覆。這過程中操場陸陸續續地來了一些人,有體育生、也有不是體育生的同學爲了達到各種各樣的目地來操場鍛鍊,有的爲了泡妞,有的練練肌肉,有的爲了減肥。

楊帆在練習投籃的時候就碰到倆女生爲了減肥來操場跑步,一個胖一個瘦,她們在跑步經過他練球的籃球場時,他隱約聽到瘦女生說;“加油啊,不要放棄,你想不想減肥,你想不想要愛情,你想不想吃紅燒肉…”然後胖女生就會加快步伐跟上瘦的女生,楊帆心想瘦女生用紅燒肉來激勵胖女生會不會達到減肥的效果,鬼才知道。

楊帆練着練着發現有個人向他這邊走了過來,看起來是體育生,他手上也運着個籃球,難道是想單挑?楊帆這樣想着那體育生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一米九的身高几乎用俯視的眼光看着他然後說道:“沒想到你這矮冬瓜也打籃球啊,敢不敢來單挑,輸的人叫對方三聲大哥。”

楊帆的嘴角泛起起一抹微笑,他雖然天生性格平和但骨子裡卻有一股不服輸的勁,從不懼怕挑戰,碰到有挑戰的事情他反倒會覺得興奮,況且楊帆上高中之前就常年混跡街頭打街頭籃球,街頭籃球最不怕的就是單挑。

“來吧,怎麼比。”

“誰先進五個球誰就贏,我讓你先開球。”高個子說着把球扔給了楊帆然後說:“用我的球吧。”

楊帆接過球看了看,也是新球,比自己的球好,可能要貴百把塊。

“不用你讓,投三分決定誰先開球,改個賭注吧,誰贏誰拿走對方的球,我輸了補給你兩個球的差價,怎麼樣?”

“哈哈,還挺有自信啊,來吧。”

楊帆拿過球來到三分線外,左手扶球,右手成九十度撐住籃球底部,身體微微下蹲,擺出一個標準的投籃姿勢然後十指和中指用力往前撥,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刷!”球乾淨利落,空心入網。輪到大個子投三分,卻沒了這種準頭,球嘣的一聲打鐵彈了出去。

“哼,三分我是差了點,但是一樣贏你。”大個子說着把球扔給了楊帆。

楊帆順利拿到開球權來到三分線外,開始想辦法尋找出手機會,他右手持球慢慢地往右側移動然後右肩晃動做了個假動作迅速往左突。大個子的速度很快,雖然被楊帆的假動作騙得稍微往右移動了一點,但依舊趕上了他,沒讓他輕易突破。楊帆無法出手,再度變嚮往右突,右肩晃動,來到兩分線弧頂,眼睛往左邊看,上身微微做出往左突破的假象,接着一個後仰跳投。“刷”!楊帆先進一球。

大個子被楊帆輕鬆先進了一球臉色有些難看說道:“哼!你也就是到此爲止了。”說着大個子拿着球走到中場丟給楊帆,收起輕視的心理開始認真防守起來。楊帆並沒有因爲先進一球而有所放鬆,所謂驕兵必敗,他是個有些害羞內斂的人,所以他沒有霸氣外露那種強大的自信心,但凡是有得必有失,他甚至有些自卑的內心加上倔強不服輸的性格造就了他這樣一個永遠不會驕傲自滿,卻是永遠默默地進步,鍥而不捨,你稍微不留神就會被他狠狠咬上一口!

這次楊帆依然右手運球往三分線逼近,右肩稍微晃動,繼續往右突,大個子挨騙了一次,這次他的假動作沒能奏效,大個子很快趕上楊帆,緊緊地貼住他的身體,不讓他有絲毫的出手機會。楊帆速度沒能快過大個子,被大個子卡主了往籃底突破的線路,只能變嚮往左,大個子很難纏,再次堵他往左的線路。於是楊帆左肩晃動再次變向,卻依然沒能突破,這時大個子的身體素質就顯了出來,無論身高速度力量都全面壓倒了楊帆。

楊帆卻是足夠冷靜,好在他的控球能力一流,大個子不管如何努力都沒辦法斷下他的球。楊帆再次假動作,左肩晃動往右變向,卻突然來個後轉身,再從左邊繞過了大個子,一個三大步上籃,眼看就要上籃得分,卻突然感覺身前一黑,卻是大個子從後面跟上狠狠地給他扇了個火鍋。

楊帆被扇了火鍋!會打籃球的人都知道最具有壓迫性的防守就是兩項——搶斷和蓋帽,被人從手上硬生生把球搶去和被人在頭頂蓋個冒都是對一個人自信的極大打擊,無論一個多麼堅強的人遭受到這其中一項,氣勢都不免一滯,楊帆也不例外。

“哼,你這樣的矮個子豈能跟我鬥!”大個子蓋了楊帆一記,然後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這時球被扇出了場外,楊帆深深地吸了口氣,並沒有理會大個子的羞辱,走到場外撿起球依舊來到中場,冷靜看着大個子說道:“等你進了五個球再說吧。”

楊帆從來不覺得憤怒對他有什麼用。憤怒只會令他失去冷靜思考的能力,做出一些沒腦子的事情。越是憤怒,他越會強迫自己冷靜,這不得不說也是他的優點之一。

兩人一來二往卻是不相上下打了個四平,雖然大個子的身體素質全面壓倒楊帆,但楊帆勝在控球能力和冷靜的頭腦,往往能出其不意拿到分。

“呼,呼~”楊帆已經氣喘噓噓,高強度的身體對抗使他的體力下降得很厲害,加上他並不是體育生,平時也不過打娛樂籃球球,並沒有針對性地訓練過體能,到了這一刻他才感覺到要想在籃球這一項有所作爲,以目前自己的情況還遠未達到。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做出華麗的運球變向動作,他右手持球停滯在三分線弧頂處想稍微恢復一些體力。大個子看出了楊帆的情況馬上搶上對楊帆進行緊逼防守,楊帆無奈只好轉過身背對着大個子運球,以防球被對方斷掉。

“呼,呼…”楊帆氣喘得越來越厲害,一滴滴汗水順着楊帆的頭髮往下流,有的還流進了眼睛裡影響他的視力,但是楊帆此時根本沒辦法抽空去抹一下汗水,他左衝右突,但是體力的不足導致突破速度下降得很厲害,根本不足以甩開大個子。

“呼,呼…”楊帆再次停了下來,此時他已到了兩分線外三分線內靠左邊的牛角位置。看來只能冒險了,再拖下去,越是對我不利,楊帆在心裡下定決心,於是右手換左手運球突然往左路底線衝刺,不再尋機變向甩開大個子,而是搏一把直接突破,他只衝出了兩米,畢竟還是沒能衝到籃底。說時遲那時快,楊帆雖然被大個子趕上了,但他此時的位置卻剛好位於兩分線上,他突然一個急停然後以右腳爲軸迅速轉身,後仰,起跳出手。大個子這時的反應也極爲迅速,他只慢了零點幾秒的時間也跟着伸出左手起跳想要封掉楊帆的出手,兩人幾乎同時起跳,大個子的身高卻比楊帆高,楊帆再一次被大個子的身軀籠罩成一片陰影,眼看球就要被大個子的左手碰到。楊帆爲了躲開大個子的封蓋,腰腹猛地用力,身軀往後一拔,生生靠腰腹力量拼出了一點滯空時間,在大個子身軀下降的一瞬間把球投了出去。

“砰,咚咚”球在籃筐上彈了幾次終於還是滾進了籃筐,刷的一聲擦過籃網掉到了地上。

大個子看了看地上的籃球臉上閃過一絲難看的顏色,走到了他面前伸出右手說:“你很強,我輸了。”說着從地上撿起自己的籃球遞給了他。

“呵呵,最後一球有運氣的成分。”楊帆握住了大個子的手,卻沒要大個子的球。

“輸了就是輸了,我的球你拿去吧,就當交個朋友。”

“好吧。”楊帆也不再推辭,“我叫楊帆,你呢?”

“薛大勇。”大個子說完名字就笑呵呵地摟過了他的脖子,顯然是個自來熟。“以你的籃球水準到時候來加入校籃球隊吧!”

“好啊,本來我就以此爲目標的,不過以我的身體條件可能有點玄”楊帆撓撓頭髮說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而且校籃球隊的啦啦隊裡有很多美女啊,你要是不能加入可就可惜了。”

“嘿嘿,我看你加入籃球隊就是因爲美女吧”楊帆一臉鄙視地看着大個子。

“就說你去不去吧,再挑刺信不信我削你?”薛大勇說着就要舉起醋鉢大的拳頭要往他頭上招呼。

“去,當然去了,有美女幹嘛不去。”楊帆躲過薛大勇的老拳說道。

“嘿嘿,這就對了。”說着兩人勾肩搭背,奸笑頻頻地回宿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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