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十二人聯手,暫時壓制住了我發出的這一式一劍光寒耀九州,可是卻並沒有取得壓倒性優勢,雙方的對抗暫時看起來只是堪堪持平而已。
就在這時,我終於從一劍劈出空間裂縫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盯着眼前虛空中仿若神袛般的十二個渾身上下散發着耀眼光芒的人影看個不停。
當我察覺到自己的這一劍竟然被他們給擋下後,心中頓時生出一股怒氣,感覺自己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冒犯!
我也不清楚這股怒氣到底來自哪裡,總之就是格外生氣。
而隨着我的眼睛睜開,對面的六丁六甲心中不由得發出咯噔一聲,彷彿已經預料到要有極其不好的事情發生。
可是這種預感偏偏又讓他們感覺格外不可思議,覺得過於虛無縹緲了些。
雖然他們也只是太初境界,然而卻有足足十二個人,更可以調動部分齊天書院防護法陣的力量。
如此背景下,不應該有任何怯意纔對。
哪怕我之前已經連番做出來各種聲勢浩大的事情,此刻更是有浩氣長河加身,終究只是自己一人!
可是這種本不應該出現的怯意,此時卻像潮水一樣深深禁錮着他們每一個人,令他們生出幾乎要窒息的感覺。
對於這一切,我自然是無動於衷的的,只是循着自己的那股怎麼都壓抑不住的怒意,收劍!出劍!
沒有任何猶豫,我直接中斷了招式已老的一劍光寒耀九州,而用出了記憶中的妖皇劍式。
這次不同以往,得到了浩然真元的助力,更有浩氣長河的加持,原本簡單的一劍竟好似與整片空間齊鳴,展現出屠戮鬼神的驚人威力!
這一劍未出時,已是風雲變色,乾坤倒轉!
這一劍將出時,已然天昏地暗,鬼哭神泣!
這一劍正出時,已經天塌地陷,寰宇盡滅!
本是象徵着世間最正義的浩然真元,此刻竟與曾經讓大地血流長河的妖皇劍式融合爲一,展現出令人極度不安的毀滅力。
一劍出,對面的六丁六甲面色早已面如菜色,蒼白如紙。
不管平素裡他們口碑如何,今天發生的事對他們來說純粹是無妄之災!
如果說浩氣長河的出現也會打開空間裂縫的話,它至少是溫和的,或者是更高層次之上的,不會,也不可能對齊天書院的防護法陣產生任何影響。
它們就像是不同空間緯度的存在一樣,縱有交集,亦是無感。
而我發出的這招劍式則不同了,它們完全是在同一層次的對抗!
關乎陣法,不管心中願意與否,對面的六丁六甲因爲職能所在,只能選擇硬抗!
“怎可能?他還是太初境界麼?”面對我這驚天一劍,最早出現的中年修士發出一聲驚呼。
“不要怕,我們背後可是有着整個書院防護法陣作爲支撐,要是輕易被他打敗,那可就是笑話了!”他身後有人冷笑道,話語中雖然充滿不屑,卻總也掩蓋不住那股驚懼下的顫音。
“縱使這法陣從內部受到攻擊時很脆弱,可這份脆弱也絕對不是對一個太初修士而言的。”有人認同道,似乎在給自己打氣。
“可……可是,以我們幾人的能力,能夠調動的防護權限是非常小的。真的能夠攔得住他麼?”這時,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傳出,瞬間打消了衆人的鬥志。
“真是不知道上面到底是怎麼想的,明明可以放任他攻擊,卻偏偏將我們推出來,是要這位新晉的小師叔祖把我們當墊腳石麼?”
六丁六甲中有人不忿道,隨着他的開口,終於將衆人心中的憤懣引燃了。
“唉……別說了,都是淚啊!咱們兄弟以後要是還有機會共事的話,都還是夾起尾巴做人吧!”
“這書院怕是要變天了,我們這是廢物利用啊……只不過被當成廢物的是我們罷了。”
“真是沒想到,我們也會有被當做手紙的一天,這扔的,就是不再用我們了,名聲也已經臭了。”
“不甘心啊!縱使被拋棄,也絕不放棄!我們可是十二個人,怎會怕他一人。”
“對,拼了!我們還是要點臉的。”
“拼了!怎麼能長他人志氣!”
“相信就是這種情況下我們將小師叔祖打傷打殘了,太上長老爺不會怪罪我們的。”
“就是,我們可是職責所在!”
“上面的人還真以爲我們好欺負,今天就讓他們知道爲什麼偏偏是我們十二個人走到了一起。”
“對,誰還沒點造化!今天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爲什麼自稱六丁六甲!”
“六丁之鉚!”
“六甲之釘!”
……
在經過短暫而密集的溝通後,這十二個集體被稱作“六丁六甲”的初級法陣守護者瞬間發力,竟然在齊天書院防護法陣的接觸上,另外結出一層獨屬於十二人的聯合法陣!
隨着六丁之鉚綻放,六甲之釘生成,看起來就像是兩朵鮮豔的花,盛開在防護法陣爲主體的枝幹上。
它們依附於防護法陣而存在,同時藉助防護法陣的力量增強己身威力,來對抗我揮出的妖皇劍招。
六丁六甲,似六支鉚釘結合在一起,形成一面碩大的盾牌,擋在十二人面前。
同時,六支尖刺從盾牌的邊緣伸出,寓攻於守,煥然一體。
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
當我的齊天劍最終斬到面前的時候,恰好是鉚釘盾牌成形的一刻,分秒不差。
而隨着兩者的接觸,不但時間在這一刻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就連周圍的聲音都徹底瀲去,所有的動作都像是放慢了數十倍,一幀一幀的在眼前展現。
先是齊天劍落下,鉚釘盾牌解體,連帶着它背後的防護法陣紋路都黯淡了一大片。
在妖皇劍式下,看起來強大無匹的它,竟然連一息都沒能堅持!
緊接着,六丁六甲各自持着一根原先位於盾牌邊緣的尖刺向我殺來。
他們的嘴角邊都帶着血跡,看起來很是狼狽,但是眼光卻是十分怨毒,恨不得將我給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