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已經死了，不然真的可能會受內傷！”杜威一臉認真地說道，不過那表情怎麼看怎麼讓人生出一種忍俊不禁的衝動。
這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杜威麼？
不過這次大家反倒是都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
試想一下，當你很認真的在嚇唬一個人，然而對方卻沒有被嚇到時，那的確有可能將自己憋出內傷。
就算是沒有直接的內傷，那種失望的情愫，怎麼也算是一種小傷害吧？
能想到如此絕佳的比喻，杜威還真不是一般的鬼才。
我能感覺到，隨着這次秘境之旅的深入，杜威曾經不爲人知的另一面正在慢慢呈現。
或許，真像他當初說的那樣，會找到自己突破的契機也說不定。
“走，我們看看那菜虛鯤去！”他說着說着便邁出大步，踩在腳下的草原上，向着高原中心行去
我們也很自然地跟了上來，還別說，隨着菜虛鯤這招最後的娘/炮攻擊發動，似乎用掉了他體內殘存的所有陰陽怪氣，讓這片草原一小下變得真正祥和、明朗起來。
不僅如此，就連那一路上聽得人腦瓜疼的“雞你太美”也突然消失了，讓人感覺舒服多了。
沒了潛在的危險阻擋，沒了磨人的歌聲困擾，使得我們返回的速度很快，只是一會就重新到了那處爆發蘑菇雲的小山旁。
可是，原來的小山早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具碩大無朋的白色鯤骨。
從大小上來看，與原先山體無異，由此我們很容易判斷出，從來不曾有過什麼小山，一直都是這具鯤骨橫亙在此。
只不過先前的它在歲月中被逐年累月降下的塵土覆蓋，後來這些塵土上又長出來綠草，使得此處看起來與周圍草原別無二致，徹底掩蓋了這裡的一切。
當然，在白骨之前，很可能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是一具完整地鯤屍，這才具備承載落塵，以及維繫陰陽怪氣不散的能力。
但是這一切到現在都只能是猜測，在剛纔菜虛鯤最後的娘/炮攻擊下，所有都成了歷史。
可嘆他苦心孤詣留下的這一招，還是沒能將自己留下的痕跡徹底抹去，徒留皚皚白骨橫陳於此。
“沒想到一代強者菜虛鯤，死後也是這般落寞，這便是我等修士的最終歸宿麼？”杜威嘆道。
“任你風華絕代，冠絕世間，終究敵不過歲月摧殘。”
“哪怕你曾經驚豔了一個時代，留下傳說無數，最後也難逃路邊遺屍，冢中枯骨。”
“強者會隕落，傳說會消失，精神難傳承，肉身更是註定消散天地間！唉——”他長嘆道。
而後杜威便在這嘆息中倒了一碗酒往地上灑去，算是對眼前已逝強者的一份尊敬，一份祭奠。
他的言語，他的行動，一下子使得場中氛圍變得沉重起來。
尤其此時恰好遇到草原山的涼風颳過，蕭索之意又添了幾分。
在這種氛圍下，我們也無意言談，都學着杜威的樣子，對着這具完整的鯤骨拜了拜。
“那個……我想說，這鯤骨也是尚好的煉器材料，我們既然遇到了，就不要浪費了吧？”久久後，在這祭奠已成，但是蕭索之意並未完全散去的時候，申屠野突然問道。
隨着他的話語傳出，眼前鯤骨頓時變得不一樣起來了，彷彿一下子從路邊朽木化作了堂上棟樑，分外珍貴。
我們眼神火熱地望着眼前鯤骨，心中卻是想着——什麼強者？什麼祭奠？什麼尊重？什麼蕭索？都去他一邊吧！
眼下誰擋老子發財，就跟誰沒完！
“那是當然！這是屬於我們的造化，豈有不取的道理！”沒想到，就連杜威也是很乾脆的應承道，跟片刻前祭奠菜虛鯤時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要知道我們此刻就怕他會有其它意見呢！
看着我們疑惑的目光，他哈哈大笑道：“方纔我祭奠他，乃是出於對一代強者的尊重，更是對我等修士最終歸宿的哀嘆。”
“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們獲取各自的造化！而眼前，最大的造化自然是這具鯤骨了。”
“我相信它一定是菜虛鯤前輩特意留給我們的，是對我們這些晚輩的照扶，是對整個修仙界做的最後貢獻。”
“只有將這些鯤骨進行祭煉，使得菜虛鯤前輩與我們同在，發揮修仙光芒，發揚修士傳統，纔是最有意義的一件事。”
“我相信這也是他的意思，這樣的話，菜虛鯤前輩也算是得到了另類的永生！”
“當然了，若是有緣的話，我們中或許有人還能從這些鯤骨中感悟還原出菜虛鯤前輩的無上神通。”
“若真能做到那一步的話，我想菜虛鯤前輩就算是死了，也是含笑九泉而去的。”
“因爲他斷掉的傳承將會重新在這片大地上得到接續，他的精神和理念也算是後續有人了！”
“無意間稱宗做祖，菜虛鯤前輩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沒想到杜威竟然洋洋曬曬的說了一大堆，可偏偏他的臉色是那麼多嚴肅而正經，讓我們把握不準他的意思。
“杜師兄，你確定你剛纔說的這段不是悼詞？爲了一個素未謀面，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還是敵人的菜虛鯤，至於麼？”我問道。
“就是！就是！再說了，誰要學他那陰陽怪氣的傳承？還都是幻術，各種虛的。別說是感悟，就算是送給我，我也不要！”申屠野同樣嚷嚷道，盯着眼前鯤骨哈喇子之流。
“我倒是覺得這些招式還有幾分可取之處……”向昨悄然開口道，看向鯤骨的眼神中同樣充滿了火熱。
“哈哈哈……我也就是說說而已！習慣了主持書院中大大小小的儀式，一時沒把持住，大家不要見怪！”杜威笑道。
而後他大有深意地看了眼向昨，話鋒一轉道：“我也沒讓你們真的去學那菜虛鯤的傳承，那股子陰陽怪氣我也受不了。”
“不過其中的幻術倒是有幾分可取之處，你們若是覺得有用得上的地方，大可以去借鑑。”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