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師兄,五種不同的人。看的陳楓的心一陣抽搐:這花龍觀的弟子都太奇葩了點吧?楊大虎人如其名,壯的跟頭牛似的,但是面目毫無表情,一臉煞氣;曾二龍身材瘦小,表情過多,讓人看不清猜不透他的心思;老四無歡還正常一點,面容和善;而五子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臉上卻掛滿了傲氣,估計正如寧可兒所說,他是花龍觀公認的天才吧。
至於老六高曾嘛。
看到他,陳楓的頭皮就一陣發麻。這傢伙也太高了,和怪物無意,而且,他的臉上無時無刻都掛着憨厚而發傻的表情,真不知道他和莫員之間,到底誰纔是傻子。
經過寧可兒的介紹,陳楓對眼前的五位師兄也算是認識了。頓時面帶笑容的一一行了個禮,算是禮貌一場。
該介紹的都介紹完了,陳楓的心頭猛然又多了一處疑問,不由轉過身望向了寧可兒,道:
“對了,剛纔你們所說的入殿弟子是怎麼回事?”
寧可兒猛然皺了下眉,下意識的拍了下自己的額頭,驚訝的呼道:“哎呀,你看我這記性,怎麼忘記介紹最基本的事情了。”
說完,寧可兒便轉過頭正色的補充道:“在逍遙峰裡,加上逍遙殿,共有七個分支堂口,這點,我已經和你說過了。如今你所在的花龍觀,正是莫四伯所管轄的分支之一。”
“在這裡,你需要注意三個稱呼,依次是:入門弟子,入殿弟子,以及入山弟子。”
寧可兒伸出三根手指頭,耐心的衝陳楓解釋道:“所謂入門弟子,就是那些剛剛進入逍遙峰的人,由於他們的個人實力微弱,且剛進入修真之路,所以,他們大部分人都是羣居在七座堂口之內,每日進行一些簡單的修煉,比如煉體、煉力之內的。”
“而當他們這些入門弟子的修爲到了一定程度之後,便會接受各自師父的考覈,一旦通過,那麼他們就將會成爲入殿弟子。”說完,寧可兒轉過頭,衝着陳楓身前的那五名弟子擺了下手:“他們啊,就是從花龍觀數百入門弟子中脫穎而出的,被莫四伯納入了入殿弟子的範疇,接受莫四伯親自傳授的《逍遙心經》。”
聽了寧可兒的介紹,陳楓不由頓悟,猛然點了點頭:“那入山弟子呢?”
“所謂入山,那便是進入逍遙峰的後山。也就是說,凡是入山弟子,必是逍遙峰的精英。不過,想要成爲入山弟子是有一定的困難,而且,每年逍遙峰也只培養十名入山弟子而已。”說道這兒,寧可兒的臉上不由多了幾分無奈:“對於入山弟子的事情,還是等以後有時間我再詳細和你解釋吧。”
陳楓見可兒不想細說,便也不好多問,只得點了點頭,笑道:“剛纔你說把五位師兄叫來這兒是爲了介紹一下,那按你的意思,以後我也是入殿弟子了嗎?”
寧可兒幾乎是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那是當然啦。要知道,在爹爹還有其它六位伯伯的眼中,你可是炙手可熱的天才呢,誰都想受你爲徒呢。倘若讓你再像其它的入門弟子那般辛苦的修煉,不是委屈你了嗎?”
說完,寧可兒便衝陳楓甜甜的笑了一個,自顧自的樂了起來。
當然,此時樂的不僅僅是寧可兒一人,就連陳楓身後的舞兒也一臉的激動,打心裡爲自己的楓哥哥高興。
可是所有人的想不到的則是,寧可兒的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了一陣不和諧的聲音,聽那聲音,其中似乎潛藏了一股哀怨般的憤怒一般,充滿了挑釁的味道:“誰說陳楓是入殿弟子了?”5 3 可兒的粉臉
門外傳來的那陣聲音格外刺耳,剎那間,房內所有人都轉過腦袋,望向了門外。
門外豔陽依舊,從天邊射來的那股強烈的光線依然刺眼,以至於衆人的眼睛都被那股強光折射的難以睜開,迷了好久一陣才緩過神來。
而就在這時,說話的那人走了進來。而且,還好他只是一人而已,否則的話,陳楓所在的這間簡陋的屋子還真的容不下呢。
然而,當陳楓看清了那人的面容之後,臉色唰的一些變得鐵青,眉宇之間的那道皺褶之中瞬間又凝聚了一股怒殺之氣。陳楓怒睜雙目,雙拳被他握的咔咔作響,雙眼死死的望着剛剛走進來的那人:莫向天。
對,就是他。
此時,莫向天的臉角掛着一股得意而狡黠的笑容,然而,當他走進來之後,並沒有忙着去解釋自己剛纔說的那句話,而是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寧可兒的身旁,一臉的嬉笑到:“小師妹啊小師妹,你可不是咱花龍觀的人,所以,陳楓到底是入山弟子還是入殿弟子,可不是你說的算呢!”
聽莫向天如此一說,寧可兒頓時火冒三丈。她或許沒有想到,莫向天竟然會在這麼多人的面前羞煞自己,臉角頓時泛起了一陣紅暈,反駁道:“那你也不過只是花龍觀的一名入殿弟子,你憑什麼又說陳楓不是入殿弟子呢?”
莫向天聽完寧可兒的話,先是微微一愣,隨後便輕皺眉頭,慢慢悠悠的轉過身望向了陳楓,一臉狡黠的笑容:“當然,你我都沒有資格去評判陳楓到底是不是入殿弟子,可是小師妹,你可別忘記了,這兒是花龍觀。既然寧門主將陳楓歸入了花龍觀,那麼,他就得遵守花龍觀的規矩!”
“你…”可兒見莫向天不依不撓,頓時急了,粉臉之上多了幾分焦躁。
然而,相比可兒的焦躁,一旁的陳楓卻一臉的平靜。此時,他已經將剛纔的那股憤怒深深的壓入心底,目光時不時的從莫向天的身上移向了他身後的那五位剛結識的師兄的身上,觀察着衆人的表情。
大師兄楊大虎依然面無表情,而二師兄曾二龍的臉角則掛滿了猥瑣的笑容,此時,他正目不轉
睛的盯着陳楓身側的舞兒,用他那猥瑣的目光將舞兒的身體掃了個遍。
不知爲何,陳楓心頭剛剛壓下去的殺氣再度被激起,他索性朝前跨了一步,將舞兒擋在身後。
曾二龍見陳楓擋在了自己和舞兒的中間,不由愣了一下,臉角的那股猥瑣的神色收斂了許多。不過這時,他看向陳楓的目光之中多了幾分不屑和憎惡,顯然他對陳楓剛纔的那個舉動很是不滿。
除了大師兄和二師兄之外,另外三位師兄的目光始終都聚焦在莫向天的身上:無歡輕皺眉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五子則是一臉的幸災樂禍,時不時還偷瞄着陳楓的表情;至於那個2 米多高的怪物高參,他的臉角依然掛着那副憨厚的笑容,很是可愛。
這一下,陳楓心裡終於有了底了。看來,眼前的那五名師兄要麼是站在莫向天那邊的,要麼就是處於中立位置的。對於自己這個初來乍道的新人,他們似乎並不關心呢。倘若今日不是寧可兒邀他們前來,估計他們也不會出現在這兒,更不會跟自己說一句話呢。
想到這兒,陳楓臉角頓時多了幾分惆悵,不由在心裡默唸道:“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什麼事都要靠自己了。難怪父親會再三強調‘忍’的重要性了,看來,他早就料到我以後會遭受到各種冷眼和屈辱了啊。”
“你別欺人太甚。”
然而,就在陳楓還在冥思之時,耳邊再度傳來寧可兒那獅子吼般的怒吼聲。只見此時寧可兒和莫向天二人爭得面紅耳赤,一副即將要大打出手的模樣。
“我告訴你,別以爲你們花龍觀有多麼了不起。只要我跟爹爹說一聲,那麼其他幾乎師伯還巴不得陳楓去他們座下呢,哼。”寧可兒嘟着嘴,一臉紅暈地和莫向天爭論着,臉上充滿了不屑和憤怒。
看到寧可兒如此模樣,陳楓的心頭不由竄過幾分暖意。試想一下,離開天邪山之後,除了舞兒,就寧可兒對自己最好了吧?
“那你去說啊,像他這種人,花龍觀還未必要呢。”然而,莫向天也不是吃素的,他故意衝寧可兒嬉笑着,一臉無賴的模樣:“小師妹啊小師妹,在寧門主的眼裡,你不過是位不懂事的小女孩而已呢,否則的話,他也不會特意的囑咐我,要我時常監視你,免得你因貪玩而廢掉修行呢。”
聽了莫向天的一席話,寧可兒臉角的那股紅暈之中的怒氣更加旺盛了。一時語塞,嬌紅的臉蛋上仿似多了幾分委屈,不由失聲吼道:“你…”
“小師妹。”莫向天看寧可兒都快要被自己氣哭了,不由更加得意了,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道:“你知道嗎,你生起氣來的樣子也很好看呢。”
面對莫向天一而再,再而三的調侃,寧可兒心頭的怒氣終於無法遏制了,最後,那些怒氣全部化爲殺氣,慢慢變成一道青藍色的電流,在她的身體周圍竄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一旁的衆人幾乎是同一時間朝前跨了一步,擋在了寧可兒和莫向天的中間:
“小師妹!切不可衝動!”此時,說話之人正是在花龍觀的入殿弟子之中排行第四的無歡:“倘若你要在這兒動手,就算你真的是七弟的對手,但回去後也難免會被寧門主一頓責罰。所以,在下還是勸小師妹冷靜爲好,別惹是非!”
“哼!”聽了無歡的話,寧可兒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幾乎是用帶着三分啜泣的聲音‘哼’了一下之後,便扭過腦袋,不再多看莫向天一眼。
而就在這時,房間內傳來了一陣笑聲,而發生源,正是陳楓!
只見陳楓側着腦袋,臉上掛着幾絲極其複雜的笑容,那股笑容之中夾帶了三分滑稽、三分無奈、三分惆悵,還有那麼一分的怒不可遏!
對,就是怒不可遏!5 4 是走是留
即便怒不可遏,即便心裡想要歇斯底里的怒吼,不過最後,陳楓還是壓住了心魔,讓這一切歸於平靜。
因爲他想到了父親,想到了父親說的那句話:世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置乎?只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
通過昨日的衝動經歷,陳楓也算是長了經驗。他知道,如若自己想要長期在花龍觀立足,那麼必須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否則的話,只會自尋死路!
突然,房間內的沉默被打破了,只見陳楓突然停止了笑聲,然後開口緩緩的開口說道:“好了,七師兄,你來這兒不是隻爲了和寧可兒吵架的吧?”
陳楓詞語一出,衆人的目光再度唰的一下瞄向了他,與此同時,一旁的寧可兒臉角的羞怒之色也緩和不少,望向陳楓的目光之中還夾帶了三分溫柔之色。
“哈哈哈!”這時,莫向天突然笑了起來,一臉詭異而奸詐的表情:“七師兄?我呸,你還沒有資格這麼稱呼我呢。現在你甚至連花龍觀的入山弟子都不是,還敢在這兒和我稱兄道弟?哼,娘說的一點兒也沒錯,你就是一個沒有教養、不懂禮儀的野小子。想成爲入殿弟子,你還有很多路要走呢。”
陳楓一聽,強忍住內心的憤怒,淡然一笑,迴應道:“聽你這話,好像你這次來這兒就是爲了替我指條明路的咯?”
莫向天冷哼一聲,臉角的那副不屑的神色更加濃烈了:“還算你聰明,不過,是不是明路,就得看你的造化了!”
說完,莫向天便從自己青色的道袍之中掏出了一本書籍,二話不說,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陳楓的臉角砸來。
說時慢那時快,誰也想不到,陳楓的反應速度竟然比莫向天剛纔的動作還快。只見陳楓突然舉起,一把抓住莫向天朝自己砸來的那本書籍
。打開一看,上面赫然寫着一個大字:‘禮’!
見陳楓反應速度如此之快,周圍的衆師兄都詫異的瞪大了雙眼,唯有一旁的莫向天不冷不熱的輕哼了一聲,道:“這是逍遙峰門下弟子必讀之物,上面記載了有關於逍遙峰的門派門規,禮儀廉恥。”
說完,莫向天便側過身,側對着陳楓狡黠的笑了一下,繼續說道:“昨日孃親說過,若你今日能夠活下來,便將你納入花龍觀。既然今日你已甦醒,那麼我娘自然說話算話。不過,你既然是在花龍觀,那麼就要一切按花龍觀的規矩來。這本‘禮’書,你非背不可!”
陳楓聽罷,順手將那門‘禮’手收入懷中,衝莫向天笑了下,道:“僅此而已?”
莫向天頓時又暗自笑了一下,多了幾分幸災樂禍的表情:“這不過是你想成爲入殿弟子的第一關而已。明日上午,爹和娘會在花龍觀親自檢驗你的背誦效果。倘若他們提出的問題你能對答如流,那麼就算你過關;反之,如若你的回答有半點遺漏,那麼,就休怪花龍觀容不得你!”
聽完莫向天的這席話,陳楓不由皺起了眉頭,低下腦袋再度望向了那本‘禮’書。乍眼一看,這本書少說也有個五十來頁,上面密密麻麻的記載了衆多關於逍遙峰的事蹟,其中不僅包括逍遙峰門派門規,還有道家的核心思想。如此多的內容,想要在一日之內全然背下,難度可不低啊。
果然,還不等陳楓開口說出心中的想法之時,一旁的寧可兒卻先耐不住性子了,猛然轉頭衝莫向天吼道:“明日檢驗?呵,虧你說得出。這本‘禮’書總共五十六頁,上面光門派門規就有一千條,再加上逍遙峰的核心思想道家思想千餘條,誰能在一日之內全然記住?就算記住了,誰又能保證回答之時沒有遺落?”
莫向天估計早就猜到有人會在這時反駁,不緩不慢的迴應着:“這是娘說的,我來這兒,不過是替娘傳話而已。倘若小師妹對此有什麼不滿的話,大可去找娘理論去。但是我敢保證,倘若明日陳楓在花龍觀上無法對答如流的話,別說花龍觀容不得你了,就算是逍遙峰的其它堂口,也沒人敢收你!”
說完,莫向天便將雙手憋在身後,像只螃蟹一般大搖大擺的就走出了房子,留下一道長長的影子,久久才慢慢散盡。
莫向天走了之後,房間內的氣氛再度變得壓抑起來,沉默的氣息不斷的蔓延着,使得衆人呼吸都變得困難。
“小師妹!”就在此時,一旁的楊大虎走到了寧可兒的身旁,打破了這沉默,道:“今日你把我們叫來,就是爲了介紹陳師弟與我等認識,如今,大家彼此之間已有了解,我看,我這就告辭了。”
說完,楊大虎也不等寧可兒開口迴應,便拖着他那精壯而寬大的身影離開了,緊接着,一旁的曾二龍也跟着他走了出去。不過,莫二龍在走之時,還特意的轉頭望了一眼陳楓身後的舞兒,眼眸之中猥瑣之意無法言喻。弄得陳楓心裡的那陣怒火又是一陣沸騰。
待楊大虎和曾二龍離開之後,無歡、五子已經高參也同時朝前跨了一步,衝寧可兒拱拳之後便也匆匆離去,沒有一人願意多在陳楓的房間內多呆一秒,一個個像逃命一般,沒幾秒,便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之中。
房間,瞬間空曠不少,僅剩下陳楓、舞兒以及寧可兒三人了。
然而,這卻是陳楓想要的。他不喜歡剛纔的那種壓抑的氣氛,更不喜歡那擠得連呼吸都急促的感覺,他想要的,只是釋放心靈,感受自然的自由,僅此而已!
“哎,都是些什麼人嘛。”見衆人都離開了。寧可兒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走到了陳楓的身邊,一臉的鬱悶之色:“不好意思啊,這一次,我又幫了你倒忙,害的你被他們此般嘲諷。”5 5 末日嗎?
寧可兒一臉無奈的表情,但即便如此,她那粉嫩臉蛋下的溫柔依舊清晰可見。使得站在她身邊的陳楓不時的走了一下神,再度陷入了她那調皮、純淨而又野蠻的美感之中。
“我在幹什麼?”突然,陳楓猛然搖了搖頭,努力的將自己的視線從寧可兒的身上移去,心裡不斷的掙扎着:“她可是寧狂的女兒,即便天邪門的血仇與她無關,可我總不能對仇人的女兒產生好感吧?”
陳楓不斷的做着內心掙扎,最終,血性還是戰勝了感性。他腦海中不斷的浮現着天邪門血殿的那副場景,不斷的在內心幻想着寧狂和父親戰鬥的場景,隨後,心中對於寧狂的恨意便逐漸加深,復仇之心便更加濃烈了。
“沒事!”突然,陳楓開口了,面無表情的轉過頭望向了寧可兒:“我知道,你也是爲我好。只不過之前我得罪了莫向天和寧四娘而已,所以他們這羣人才會急着和我劃清界限,以免受到無妄之災。這也在情理之中的。”
說完,陳楓便轉過頭,看向了舞兒:“你現在住在逍遙殿嗎?”
舞兒想都沒想就點了兩下腦袋,抿着嘴乖巧的迴應着:“昨晚寧門主就已經說了,讓我好生留在逍遙殿,平日裡陪着可兒姐姐一起修煉,所以以後我也可以步入修真之路了。”
陳楓聽罷,臉角突然閃現出一絲會心的笑容。見舞兒已被好好安置,便放心不少。看來,接下來就是關於自己的事情了。
陳楓慢慢的將懷中的那本‘禮’書掏了出來,皺着眉頭緊緊的盯着它,細想着自己如何在一日之間將它背下呢。而就在這時,他身後的寧可兒卻突然冒了出來,一臉憤懣的叫喚起來:“這本‘禮’書,別說你了,就算是逍遙峰的那些後輩天才,也不能保證在一日之間全然背下,我看啊,他們這是擺明爲難你。陳楓,既然此處不留你,那麼我就去和爹爹說說,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