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羅輯的未來之旅
危機紀元208年4月，水滴編隊距離太陽系海王星軌道還有一個月的航程，陳曦提議終止面壁計劃，羅輯從冬眠中醒來。
爲了避免羅輯問出那個問題，爲了避免曙光將答案說出，司命，新生代留守派領導人之一，以實習護士的身份在京都醫院接觸了剛甦醒的羅輯。
意識從黑暗中掙脫，睜開眼的瞬間，羅輯看到一個女孩正俯身打量自己。
司命意識到有點失禮，就站起來說：“面壁者先生，歡迎您來到這個時代。”
地道的普通話、古樸的天花板，讓羅輯有一瞬間以爲自己只冬眠了幾十年。
直到看見女孩佩戴的源界，古代人可沒有在太陽穴佩戴兩個金屬鐵片的習慣。
這時，他發現房間比較昏暗，但自己卻看得十分清晰。
光芒源於看起來很古樸的天花板，就像自然發光的放射性礦石，房間漸漸亮起來，窗戶也漸漸透明，眼睛慢慢適應了光芒，想象中的刺痛感並沒有出現。
從這件事看，這是一個技術發達、很人性化的時代，這大大出乎羅輯的預料。
“現在的世界格局怎麼樣了？變化大嗎？”
這…真是不可思議。
“是的，古代人在現代的行爲的確值得研究，特別是像您這樣冬眠了兩個世紀的人。”
“我大概能猜到，您以爲我是想殺您的ETO份子，但我不是，曾經，全人類都是失敗主義，這讓ETO失去了存在的土壤，他們現在可能只剩兩三個成員了，其中一個，還是前不久聯合政府赦免、釋放出去的。”
“是的，這樣很好，將拯救全人類的任務交到某個人的手上，其實很可笑。”
他爬起來，靠着牀頭板，然後問：“我該怎麼稱呼您？”
羅輯扳着手指數了數，一共十七個博士學位，他想起了學位福利等級制。
他跑進隔間，迅速換上V裝具。
司命小手在發呆的羅輯眼前晃了晃，然後說：“這幾年着急忙慌的將你們這些冬眠者喚醒，就是想讓你們一起見證這個偉大時代。”
“太空軍總計3126艘恆星級戰艦，20艘菱晶戰艦，一艘十字星運輸艦，680萬人，已齊聚木星太空軍總部之外，他們將在十小時後出發，加速到百分之一光速，耗時二十天，前往33個天文單位之外的海王星軌道，在那等待五天，然後與三體世界的探測器接觸。”
手感是涼的，於是羅輯說：“溫的。”
羅輯的腦子被海量信息幹宕機了，他有非常非常多的疑惑，但不知從何處開始問。
她並不怕自己的思想被源界監視，腦科學不是白學的。
“曙光姐姐，麻煩換套被褥，再給羅輯先生準備一套V裝具。”
“第二，三體人投降了，面壁計劃正式終止，太空軍即將遠征。”
“好的。”
羅輯：“……”
司命嘴角微揚，解釋說：“鋁罐裡面有超導線圈，這是無線電加熱。”
“我記得只有低溫高壓才能獲得超導材料吧！”
出來時，發現司命已經不在了。
司命拿來一罐甜味的營養液，遞給羅輯：“喝溫的還是涼的？”
“羅輯先生，請享受生活吧。”
說着，司命將打溼的被褥摺疊好，交給仿生機器人，然後將一套V裝服裝遞給羅輯。
司命在心中想：咒語被證實的時候，人類與三體人的戰爭就已經結束了，這是一場沒有勝者的戰爭。
現在，該處理人類文明的內部事物了。
“接觸後，十字星編隊將進行遠征，去兩光年之外幫助三體艦隊。”
曙光接收到命令，加熱營養液。
羅輯思考了一陣，問：“你的社會學博士課題，難道是觀察我們這些古代人？”
羅輯想起了陳曦的新人類計劃。
“這個啊，只有一部分吧，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麼勤奮。”
剩下一部分，是爲了責任，我亦有所要珍視之人。
“先生、女士，都可以，因爲我在生理上還沒有成年，沒有性別。”
“羅輯先生，我們勝利了，您可以安心享受生活了。”
看到身邊女士的笑意，羅輯知道，對方有了一個論文切入點。
司命手疾眼快，接住了掉落的營養液，雖然還是撒了些在牀單上。
有那麼一瞬間，羅輯以爲手上拿着一枚炸彈，他差點嚇得把東西扔出去。
“那是兩百年前的古代。”
他從震驚到麻木：“現代人都像你這麼博學嗎？”
“大多是興趣使然。”
她說：“先生，想見見您的妻女嗎？您暫時還無法離開這個房間，外頭的環境會讓你感到難受，所以暫時只能以這樣的方式見面。”
680萬人，羣星派成員大概佔了百分之七十，並在每一艘戰艦上保持絕對的人數優勢。
羅輯再一次認識到，這個時代的技術，可能遠超自己的想象。
ETO消失了，這是個好消息。
“誒！怎麼走了！”
司命頓了頓，說：“我名司命，思考命運之人，擁有歷史學、古典樂曲學、語言學…宇宙學、計算機學、腦科學博士學位，並且即將獲得社會學博士學位。”
隨後，司命講解起重要的事：“暫時的，你只需要知道兩點，第一，人類文明完成統一了，沒有國名，就叫聯合政府。”
憶起顏顏與妍妍，羅輯將一切都拋之腦後了，沒有詢問偉大發明是什麼。
“很遺憾，世界科學院現在很忙，暫時沒時間處理面壁憲章，它仍具有法律效應，您暫時無法使用這個時代最偉大的發明。”
“變化很大，說來話長，講起來要很長很長時間，您需要自己去了解，這很方便，我記得您是社會學博士，您重新考取學位的時候，會學這方面的東西，我就給你講點重要的。”
羅輯無法確定眼前之人的性別，聲音細膩而中性，沒有喉結也沒有胸脯，雖然有着一頭及腰長髮，但單看外表還是無法辨認出性別。
司命又說：“要喝點營養液嗎？您剛完成新人類改造，肚子裡空空的，作爲197年前的古人，您應該會對空腹狀態感到難受。”
羅輯知道肚子處於空腹狀態，但並不覺得飢餓，相反，只感覺身體的力氣大得不像話，相比於是否吃點東西，他更在意自己睡了將近兩百年，文字、語言什麼的，卻沒有發生太大變化，這真不可思議。
羅輯愣了很久，才說：“這樣也好，我終於擺脫面壁者的職責了。”
羅輯不會用這玩意，也不知道怎麼聯網。
這時，牆中傳出曙光的聲音：“羅輯先生，司命申請訪問你的房間，並獲取網絡控制權限。”
“啊？！好。”
他摸了摸光滑如鏡的牆，發覺這個時代好像比自己想象得要智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