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柯拿出手機,一邊撥打着電話,一邊跟寧緋說:“你撐着點,我這就找人幫忙。”王婆婆的電話打了一遍又一遍,卻全部是忙音。而就在他的手機掛斷的時候,寧緋猝不及防地把頭靠在了葉子柯的肩膀上,葉子柯的手機摔落在地上,眼睛就模糊地看不見周圍的東西了。
她的手還有溫度,葉子柯緊緊握住她的手,希望把自己的溫度給她,把自己的命也給她。但一切似乎只是徒勞的,寧緋身體慢慢冰冷下來,殘留的溫度也要隨她離去。
他看向寧緋的臉,她的臉上很安詳,或許就如同她自己說的,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麼,有時候死亡或許是種解脫。葉子柯替她擦着臉上的血跡,越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開始抱着她嚎啕大哭起來。
事情總是這樣被自己弄得糟透了,什麼都糟透了!葉子柯憤恨地罵着自己,無法改變這最後結局的他,除了哭,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或許自己的哭聲會遭來什麼,那就快點來吧!讓我也解脫好了!
各種複雜的情緒撲面而來,他都沒有發現,在他正對面的書架前,一個男人正悠哉悠哉地看着他。
大概等了半個小時,男人有點不耐煩地說:“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丟不丟人?!”“你tmd懂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葉子柯悲痛地吼着,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不可自拔。男人唉聲嘆氣地道:“可是你繼續抱着那個女孩子,可是會耽誤我救她啊!”
“滾你。。”葉子柯的髒話還沒有說出口,就立馬收回來問:“你是誰?你能救她?!”男人踢了一腳自己身旁的醫用推車,金屬類的手術用品發出碰撞的聲音:“你覺得呢?!在成爲一個成功的商人之前,我可是一名優秀的醫生。”
葉子柯仔細打量這個男人,他年紀約莫三十多歲,文質彬彬的模樣,倒也不像是個壞人。但.說不上來爲什麼,這個男人有點痞氣,感覺很不靠譜。似乎看出來了葉子柯眼睛裡的懷疑,男人再次踢了一腳推車:“死馬當活馬醫吧!你繼續抱着她,頂多是具屍體啊!不如讓我捯飭捯飭,說不定還能整活了。你說,你要活着的,還是死人啊?!”
見到葉子柯的表情有了緩和,男人知道他是同意了,還是忍不住吐槽:“嘖嘖,差點以爲你有喜歡死人的癖好呢!”“你纔有!”葉子柯覺得這人說話,怎麼那麼令人生氣呢!
男人先把寧緋放平地躺在地上,拿出一把手術刀,以及一些針線。對着緊張兮兮盯着他的葉子柯說:“不要緊的,就很小的一個手術而已。”說完拿起一把手術刀,另一隻手去掀寧緋的衣服。
葉子柯按住他的胳膊說:“夠了,傷口露出來就行了,不要再往上掀了。”男人嗤之以鼻地哼了他一聲道:“難不成你覺得我還會對死人有想法嗎?!”“我不相信一個聒噪的醫生,會是一個好醫生。”葉子柯一語反擊過去,男人翻了個白眼,開始進行手術。
傷口處凝固的血跡有點慎人,男人處理了一下傷口的衛生後,開始針線進行縫合。他的力道看起來並不溫柔,甚至過於粗魯。葉子柯忍不住地吼道:“你能不能輕一點縫啊?!”
“人都死了,你覺得她還有痛覺嗎?!”男人擡頭不屑地說。葉子柯深吸一口氣,壓抑着自己的怒氣道:“我心疼可不可以啊!拜託你輕一點,如果你懂得去尊重別人的感情。”
男人力道輕了許多,他時不時地打量着葉子柯,但葉子柯只盯着寧緋依然毫無血色的臉,自己的臉色也很難看。“有什麼好擔心的啊!你盯着她,難不成她還能詐屍不成?!到時候你不得嚇死啊!”說着他還做着瞪大雙眼,吐着舌頭的動作,完全沒有一個醫生的樣子,之前覺得文質彬彬的形象,全部崩塌了。。
縫合好的傷口,不得不說縫得很好,這是葉子柯不得不承認的。男人的手指劃過那道疤痕說:“即使我縫合得再好,還是得留下一道疤。可惜了,這麼長的一道疤。嘖嘖。”
葉子柯打開他的手,用衣服把寧緋的傷口遮住道:“她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男人伸了個懶腰,一臉奇怪地看着她:“醒過來?爲什麼要醒過來?她不是死了嗎?是你腦袋出了毛病,還是我的腦子有問題啊?!”
“你在耍我?!”葉子柯真的很想打死這個人,男人瞧了寧緋一眼:“半個小時吧?她如果還醒不過來,那就徹底掛了。讓我們來期待奇蹟吧!”葉子柯已經搞不清楚這個人是不是精神有毛病,可除了相信他,也別無他法了。他握住寧緋的手,看着手錶上的時間,一動也不動。
男人點燃一根香菸,悠閒地哼着小曲。葉子柯瞪他:“你能不能不要抽菸,空氣乾淨一點,對她比較好。”男人悻悻然地把煙滅了,忙活着散去房子裡的煙味道:“我妻子也不喜歡我抽菸,戒了好久了。不過我心煩的時候,還是會抽一點。”
妻子,這種奇葩也能有人喜歡。葉子柯內心吐槽着,男人彷彿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只是微笑着,什麼也不再說了。脈搏?微弱的脈搏,葉子柯欣喜地感受着寧緋手腕處的脈搏,笑着說:“她真的好了。”
“喲!原來你還是會笑的啊!我以爲你臉癱了,還準備過會治治你的面癱。”男人調侃着,葉子柯懶得理他,只是緊張地看着寧緋,期待她能醒過來。寧緋的視線透過一絲光,有點刺眼地讓她偏過頭,然後正好對視上男人的目光,幾乎是一瞬間的寧緋坐立起來,大喊一聲:“爸爸!”
寧崎,寧緋要在冥界找的人,現在就在她的面前,她的父親,一切的謎團由他而起。在她初中的時候,突然離世,此刻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充滿關愛的眼神看着寧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