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寧緋喃喃自語着,閉上了雙眼,那麼自己所看到的是真實存在的了。斐奕輕伸了一個懶腰:“說吧!在水下的時候,你有看到什麼東西吧!不然也不會那麼執着。”寧緋嗯了一聲道:“頭髮,有一堆頭髮在水裡。”“如果你潛入到水底的話,你會看到更嚇人的東西。”斐奕輕收回目光,轉向寧緋:“你想去看看嗎?”
寧緋拉緊了被子:“不想。但必須要去,是不是?!”斐奕輕好笑地摸着她的腦袋:“你應該聽說過水葬吧?”見到寧緋小雞啄米似地點頭,斐奕輕乾脆側着身子看着她說:“水葬分好幾種,有把人放置在水上任其漂流的,有的則是把人肢解丟入水裡,還有的就是把人的骨灰撒入水裡。”寧緋緊張地喉嚨動了動:“那麼這裡的是哪一種?”
“都不是。”斐奕輕撐着臉,神色微微苦惱:“是把人埋在了水底。水底的墓地。也就是說在這片水底,直接來說就是這房子下面,全部都是。。”寧緋的大腦頓時處於一片死機的狀態,哆哆嗦嗦地說:“媽,我小時候在袁諾一的逼迫下,看過一部鬼片,叫山村老屍。水下.我的媽呀!”寧緋把頭埋進被子裡:“很可怕的好嗎?!”
斐奕輕倒是點了點頭:“哦,我記得我和阿崎無意間也看了這部電影額。”寧緋微微地探出頭:“那你不覺得可怕嗎?”“啊?!不覺得啊!阿崎那時候跟我研究着,從專業角度看,那個誰死的時候,不是很科學。諸如此類的,所以內容到底是什麼,我也不記得了。”見到斐奕輕對這部電影毫無印象的態度,寧緋真是欲哭無淚極了。
“那爲什麼要把他們埋在水底呢?!”寧緋轉移話題,希望知道原因。斐奕輕看向天花板:“爲了掩蓋一些事實的真相。”“真相?”面對寧緋的疑問,斐奕輕嚴肅地皺起眉頭:“可是當年搜尋的證據,完全不足以爆出這個真相。我來這個地方的時候,實在是太晚了。房子都建立在水之上,甚至是填湖建房子。最後只剩下這個還在施工的房子。好不容易和秋月趁機來到這裡,我卻發生了意外。”
“這裡發生的是.”寧緋的心被揪起來,等待着斐奕輕的答案。“食物中毒事件。整個工廠將近大半的人食物中毒,當場死亡。偏偏這裡是窮鄉僻壤,當時這裡還只是鄉,算不上鎮。那麼多的屍體,讓鄉長很是爲難。最令他爲難地是,出事的工廠是他家的。”
“爲了掩蓋這一真相,他發動着他所有的關係,把這掩蓋了起來。剩餘倖存的人,被村長安排了不錯的工作,或者可觀的利益。紛紛離開了這裡,這裡便成了門口羅雀的地方。將屍體通通埋入水底之後,面對着這個荒村,村長有了重振的野心。”
斐奕輕握緊了拳頭:“填湖造房,爲此他還特意去觀摩了其他古鎮的房子,意在建得古色古香,韻味十足。填湖的工程實在過於浩大,於是改爲一半填湖一半建水上的房子,卻完美的掩蓋了房子下面就是湖的事實。就在建到最後一棟房子的時候,他打出了廣告,向外界推薦着這個原始的古鎮。我也正因爲無意間看到這裡的照片,被吸引而來。”
“這麼大的工程。。需要很多錢吧?!村長一個人怎麼可能?”寧緋愣愣地問,想着自己在這裡走的每一步路,竟都是踩在無辜的.斐奕輕搖了搖頭:“傻丫頭,當時這個工程是作爲旅遊景點的,由外界集資而成的。不得不說這個村長的頭腦,相當的聰明。一羣由利益聚集在一起的人,是不會過多詢問這裡的過往的。”
“許多人慕名而來,甚至在這裡安定下來了。可漸漸地有的人發現風水不好,人羣又一點點地搬離了這裡。爲了把這裡振興起來,村長,不!那時候已經是鎮長了,免費讓一些製作油紙傘的手工藝人,進駐到這裡,企圖用這個漢族傳統工藝品,吸引對中國傳統文化的人前來採風,亦或者寫生的美術生。事與願違,手工藝人的進駐,並沒有改變這個現狀,倒是越來越多的手工藝人聚集在這裡,來觀光的人越來越少了。”
“許多的手工藝人停留了下來,在這裡繼續製作着油紙傘。但市場對於他們並不是那麼的好,大部分的市場是被有名古鎮的手工藝人佔據。這個古鎮的手工藝人,只能以最低廉的價格出售油紙傘,日復一日地堅守着自己的手藝,艱難地度過。或許對於他們並不艱難吧,他們只是想做着他們喜歡的事情,僅此而已。一心一意也不過如此吧!所以他們對外界不聞不問,對這裡發生的一切自然也視而不見,甚至壓根就沒在意過。這就是爲什麼他們能夠平安度日,而不會遭遇古怪事情的原因。”
寧緋聽到此處,心裡很不是滋味:“以前這裡也有寫生的,爲什麼沒人說呢?”“他們倒不至於丟了性命,頂多受到了驚嚇。至於爲什麼沒人說,說到底還是利益的牽扯。學校收了高額的價格,讓學生來這裡寫生,怎麼說都是一舉兩得吧!畢竟這裡的食宿相當便宜,受益者是誰,不需要我多說吧?!就算出了什麼事情,學生還活着,你要他們怎麼證明?很多時候受到傷害的,都是無辜的人。而傷害他們的,正是有恃無恐的人。”斐奕輕自嘲地笑着說:“並且這種事情還有很多。”
“可是我們學校是免費的.還是說這是另一件利益的牽扯?”寧緋小聲地問,聲音低如蚊吟。斐奕輕微笑地戳着她的額頭:“傻瓜!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啊!是不是因爲要評什麼,或者其他什麼的。自然要顯示一下啦!”寧緋想想最近還真有這事,默默地不做聲了。
斐奕輕替她掖好被子:“我遇到秋月的時候,她就站在一個牆角。看着我手裡的相機,問我是不是記者。我說以後可能是,她就朝我尋求幫助了。在此之前,我不知道她到底向其他人求助過多少次,但她只告訴過我,我是唯一願意理會她的人。”“那個鎮長。。怎麼樣了?”寧緋幽幽地問,斐奕輕沉默了一會兒道:“這個鎮開始不賺錢的時候,他就離任了。我特意打聽過,好像是不知所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