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兩位小主,清貴人是得了風寒,應是乍然受冷又乍然遇熱導致的,等下微臣寫好了藥方,貴人按這方子每日按時吃藥就會沒事的。”
行琬琰點頭,示意紫聲跟太醫抓藥,待太醫走後,“姐姐,怎麼突然就受了風寒,好不容易等到可以侍寢了,姐姐卻生了病。”
白秋文虛弱的躺在,“昨看夜色甚美,便睡的晚些,可能是夜裡風涼,我身子又太弱的緣故吧。”
行琬琰替白秋文掖好被角,“那姐姐先歇息吧,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來看姐姐。”
出了雨軒殿,看着天色還早,行琬琰又去永福宮看了賢妃娘娘纔回殿。
傍晚時分,行琬琰正在院裡餵魚食。忽然見尚寢局的孫兩全公公帶着一位嬤嬤進來。
孫兩全還未進院便高聲道:“恭喜小主賀喜小主!今兒皇上翻得是您的牌子,請小主快收拾收拾吧,一會兒鳳鸞春恩車就會來接您入太極殿。”
行琬琰先是一驚,後又一喜,萬萬沒想到皇上居然第一個翻得是她的牌子,心情頗爲複雜,既緊張又有些不知所措。“多謝公公告知,只是……”
孫兩全看出行琬琰的羞赫,往身後的嬤嬤身上一指,“這是我們尚寢局的張嬤嬤,服侍嬪妃侍寢的規矩最有經驗不過,就讓張嬤嬤指導小主一二,奴才就先告退了。”
鈴鐺高興地送孫兩全出去,封了一個大紅包,又道:“公公走好!”
張嬤嬤向行琬琰行禮:“常在萬福。”
行琬琰示意不用多禮,道:“張嬤嬤好。”
沐浴,薰香,有尚寢局的婢女呈上了一件紗衣,行琬琰見那紗衣繡着嫣紅的桃花,紗衣輕薄,欲露不露,泛黃的燭光下看頗爲妖冶。
“這是……”
張嬤嬤畢恭畢敬道:“這是嬪妃第一次侍寢的寢衣,小主安心穿上吧。”
行琬琰有些驚訝,嬪妃侍寢還有寢衣,教導姑姑可沒說過這個。行琬琰有些擔心,萬一這是有人故意爲之,不過看張嬤嬤一臉正經的模樣行琬琰還是選擇相信她,穿上了那件紗衣,不過外面又套了件外袍。張嬤嬤見狀到是沒有說什麼。
行琬琰讓翎舟畫了一對柳葉眉,在燭火下,會陡添兩份婉約,更易引起男子的憐惜之意。臉上薄施粉黛,身上不敷香粉,頭上帶了一隻進宮那日皇上賞下的步搖。
翎舟和鈴鐺在一旁很是驚喜於行琬琰的裝扮,兩人望着已經開始暗下的天際,七上八下的等着黑夜來臨。
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
御駕行過,帶起多少女人的希望,又有多少女人在這又中紅顏未老恩先斷?可是即使這般,又有幾個女人真的不在意宮中的繁華,每一個都希望自己是笑到最後的那人,卻不知自己命運正如水中浮萍,扎不到根。
正應了那幾句,歌臺暖響,融融;舞殿冷袖,風雨悽悽。一日之內,一宮之間,而氣候不齊。一肌一容,盡態極妍,縵立遠視,而望幸焉。有不得見者,三十六年。
宮人將行琬琰直接擡進了太極殿,放至榻上便退下了。此時殿裡除了行琬琰一個便再無他人,皇上似乎還在批閱摺子,似乎要晚些才能過來。
一想到皇上,行琬琰就忍不住想起殿選那日,隔着遠遠地大殿望向御座,只能隱隱看到皇上的面容,一道劍眉下是深邃的眼眸,眼神犀利,隔那麼遠似乎都要看透人心。不凡的面容坐在龍椅上仍舊氣宇軒昂,明黃的龍袍加身徒增幾分貴氣。
行琬琰躺在,因身上裹着被子不好翻動,行琬琰覺得忽然有些血氣上涌,渾身發熱,正想把手臂伸出去透透氣之際就聽得外面有響動,趕忙又將手縮回被子。
微微擡眼,見眼前一道挺拔偉岸的身影正背對着她,身邊有宮婢伺候更衣,行琬琰想,那就是天順帝皇甫曜了吧。
皇甫曜似乎察覺到榻上之人偷偷瞧他,促狹的轉過去,果然看見一個腦袋所在了被子裡,“不熱嗎?”
低啞的聲音在被子上響起,行琬琰有些不好意思的從被子裡伸出腦袋,“不、不熱……”
皇甫曜看到了一張白嫩的小臉,不過此時這張小臉佈滿雲霞,不知是羞的還是熱的。
今日有捷報傳來西北大捷,所以皇甫曜心情不錯,此時毫不客氣的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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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琬琰頭又默默縮回了被子,只聽見皇甫曜道:“你們都下去吧。”然後便感到身旁有一具軀體慢慢靠近。
皇甫曜低頭看着眼前的女子,薄紗輕透嬌豔異常,少女潔白的在眼前一覽無遺,讓人瞧着便大有食慾。
脫釵去衣香帳暖,鴛鴦相抱恨夜短。
皇甫曜把人攬如懷中,手下的肌膚柔嫩異常,讓他忍不住移開手往下探去,想要再嘗其美好。想到行事時差點讓他把持不住早早去了,這行常在滋味果然不俗實在是妙不可言,讓他胃口大開。
殿外的太監宮女皆埋頭凝聲,彷彿聽不到房中的動靜一般,身爲太監總領的夏青正示意小太監準備沐浴之物,想着這行常在,似乎頗得皇上歡心。
按照合宮的規矩,妃嬪被皇上寵幸後,第二日一早需要向皇后請安。
皇后依舊端莊的坐在鳳椅之上,看着行琬琰向她行禮,道:“你昨日剛侍寢,今日本不該讓你起的這麼早,可是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不能違背。”
行琬琰恭敬回道:“多謝體恤,嬪妾不辛苦。”
皇后滿意的點頭:“嗯,起身吧,賜座。”
又隨意聊了一會兒,皇后便命行琬琰退下了。回到殿,發現太極殿的總管夏青正候在殿外,夏青正遠遠瞧着,見一位着古煙紋碧霞羅衣裙的宮裝美人走進,立馬高聲道:“給貴人請安,貴人萬福。”
行琬琰疑惑,“貴人?”
夏青正輕咳:“奉皇上旨意,殿行常在,秀外惠中澧蘭沅芷,蘭心蕙性,甚得朕意。擢晉爲貴人,封號妙。”隨後夏青正再次彎身賀道,“妙貴喜,第一次侍寢就晉封的后妃,可是少之又少。奴才恭喜貴人。”
行琬琰不成想這麼快便成了貴人,僅侍寢,可見後宮中全憑皇上定奪寵愛,只眨眼之間境遇便完全不同。“謝過公公,公公喝杯茶再走吧。”
夏青正道:“不了,太極殿還有事要做呢。這些是賞賜,請妙貴人過目。”
行琬琰擡眼望去,夏青正身後五六個內監,有擡着箱子也有舉着紅木盤的,“翎舟,你和應天把這些都登記入庫吧。”
橙秋端上了一杯熱茶,道:“娘娘,太極殿的夏青正前去殿宣旨,晉行常在爲妙貴人。”
“哦?”皇后似有些驚訝,但是並無其他反應,“她資質出衆,這是應該的,以後只怕還有的晉封。”
橙秋見皇后沒有其他意思,“可她才侍寢一次就晉封,不太合適吧。”
皇后沉聲道:“有什麼不合適的,皇上是天子,他想做什麼難道還有人說不嗎?何況也就是封個貴人,不算什麼。”
“可……”橙秋還想說什麼,見皇后已面露不鬱,行禮退了下去。
晚間,“皇上,今兒可要翻牌子?”夏青正帶着尚寢局的孫兩全進來,見皇帝正在埋頭批奏摺,便把聲音壓低了幾分。
皇甫曜手中的硃砂御筆一頓,掃了一眼玉托盤,手輕輕滑過一衆綠頭牌,心裡突然浮現昨夜行琬琰的嬌羞,手一頓,將一枚綠頭牌翻了過來。
夏青正看了眼那個牌子,見皇上又埋頭批起摺子,帶着孫兩全退了出去。
“傳皇上口諭,殿妙常在侍寢。”
聽到太極殿消息之時,行琬琰正倚在榻上看鈴鐺粉俏她們剪窗花玩兒,屋子裡言笑晏晏。翎舟進來稟告:“恭喜小主,今兒皇上又是翻得您的牌子。”
翎舟心裡是極高興的,誰不想自己跟的主子出人頭地呢。鈴鐺一聽到消息,立馬蹦起來快要捧着屋頂,“太好了小主,看來皇上很是鐘意您呢,新晉妃嬪可就您一個人侍寢。”
行琬琰心裡也是歡喜的,皇甫曜即使不是皇上也極爲出衆。皇甫曜較爲寡言,昨夜雖只短短說了幾句話,交談不多,但是行琬琰也能從他的談吐裡看出其飽讀詩書,做事果決,而且身材硬朗不過於剛毅也不顯柔弱,這樣的男子正是行琬琰所希冀的。
“不許亂說。”行琬琰臉上帶着紅雲,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