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這句話的意思是……呃,總之我們就來到了某家以喜字開頭的著名酒店裡來,與我同行的有張勵耘、布魚、趙中華和林齊鳴,至於其餘人,則在小白狐兒的帶領下,前往另外一個鎮去探察消息。
臨行之前,我到附近的士多店買了一瓶二鍋頭,讓每個人都抿了一點漱口,接着又讓大家在身上淋了一點兒,加重酒氣。
這個是在裝扮酒飽飯足來作樂的尋歡客。
結果酒倒是喝了,除了張勵耘,其餘幾位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布魚一口,差不多將那瓶二鍋頭喝乾,舔了舔嘴脣,悶聲悶氣地問我道:“老大,我們進去,該怎麼做呢?”
我低聲回答道:“此案的線索並不算多,因爲它不屬於熟人作案,也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正常的路子就讓張副處長他們來做,而我們的主要任務,則是另闢蹊徑,想找到魅族一門的人員。一般來講,她們都有一身採陽補陰的媚功,而且魅惑之術皆屬上乘,我們的任務就是找到其中一個,將其拿下,審訊出其中的切口和人員構架,順藤摸瓜,牽出一整個龐大的網絡來……”
趙中華問:“怎麼選?”
張勵耘笑了,上前來攬住布魚和趙中華的肩膀,嘿然說道:“放輕鬆,拉你們幾個過來,是湊數的,真正辨識的是我和陳老大,你們裝作有錢闊少就行了,本色表演,不要誇張,知道不?”
這點交待完畢之後,五人走入酒店,燈火輝煌的大堂和主廳上那璀璨的大吊燈讓人看得眼暈,而更讓人覺得飄飄然的,則是大門兩側十二位身材高挑,旗袍開衩到腰間的性感女郎,躬身低腰,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胸口,齊聲喊道:“客人晚上好。”
布魚、趙中華和林齊鳴哪裡見過這個場面,頓時就嚇得腿直哆嗦,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擱着。
這些傢伙在面對窮兇惡極的歹徒和罪犯的時候,從來不會皺一下眉頭、眨一下眼,但是瞧見這些個個打扮得跟粉紅白骨精一般的妖豔女郎時,頓時就有些驚惶無措了,終究還是因爲太過於年輕,沒有歷練,而我和張勵耘便顯得平淡許多,表情鎮定、甚至有些慵懶地等着大堂經理走過來,恭謹地跟我們說話的時候,這纔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然後說起了臨時問來的切口暗話。
聊了幾句,那經理知道我們是尋歡客之後,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堆積出來,熱情地招呼道:“五位來得正巧,我們酒店剛剛從烏克蘭進了一批新貨,熱情奔放的大洋馬,可是要看一看?”
張勵耘裝着十分有經驗的回答道:“這個嘛,當然是好的,不過你們別拿邊疆的女子糊弄我們,說不出幾句老毛子話來,我去消費者協會告你的!”
他一本正經的玩笑讓經理十分受用,誇張地保證道:“假一賠十,我若是講了假話,今天免單不說,還派十個大美女過來伺
候您!”
這般說了,經理將我們引導了旁邊的小廳歇息,沒多久,一陣香風吹來,前面的小展臺前走來十個衣着暴露的白種年輕女人,個個身材高挑,金髮碧眼高鼻樑,熱力十足,用磕磕巴巴的中國話躬身喊道:“各位老闆晚上好。”
我稍微掃量了一眼,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
我們這回過來,所要尋找的是花門中人,也就是魅族一門的外線,與這些從烏克蘭或者別的什麼地方漂洋過海而來的洋妞根本就搭不上一點兒邊,我橫不能真的帶手下組員來尋歡作樂,謀求福利吧?
張勵耘倒是個機靈之人,他當下也是粗略掃了一圈,接着站起來跟經理說道:“老毛子看着新鮮,不過抱着卻是一股味兒,咱國人的胃口都給養刁了,還是自個兒的好一點,這樣吧,經理,你也別說找什麼大洋馬了,兄弟我們幾個也是歷經歡場的,口味刁,你把你們這兒最好的妞兒給咱找過來,其實相貌、身材這些都是其次的,重要的就是活兒好——只要活兒好,錢就少不了,不過若是敷衍咱哥幾個,我們擡腳就走!”
他這話兒倒也說的圓乎,不過經理看着布魚他們幾個一臉的模樣,倒是有些懷疑,不過繼而一想,估計是老傢伙帶着小同志過來嚐鮮的,倒也釋然,應聲而去。
接下來走了幾次場,來來去去換了三十多個小姐,濃妝豔抹,妖氣凜然,看得小年輕們口乾舌燥,一副把持不住的模樣,然而我在旁邊仔細觀察,卻感覺都不過是皮相而已,那骨子裡面卻根本沒有什麼媚功,一雙眼神渙散無神,完全就是渾渾噩噩的模樣,紅粉骷髏而已。
連續換了好幾撥,我們都是不滿意,那經理便有些心浮氣躁起來,走到我們跟前,一臉不快地說道:“各位老闆,你們到底是過來找樂子的,還是過來找場子的,這麼個折騰法,那就真沒勁了!”
張勵耘哪裡能被這傢伙鎮住,冷聲嘿笑道:“怎麼,嫌老子們煩了是吧?”
經理半肯定地回答道:“那怎麼可能,只不過您們這麼挑來挑去,就是不選,那也不是一個事兒對吧,咱們是做生意的,時間就是生命,我們酒店的姑娘差不多都在這裡了,您們若是不滿意,那就……”
這話兒還沒有說完,張勵耘從沙發上面拿出一鼓鼓囊囊的皮包,啪地一下,拍在了桌子上,豁然而起,大聲喊道:“咋地,你想咋地,攆客人對不?實話告訴你,錢,爺真不差,但是你們呢,有點誠意不,弄這些個傻姑子來糊弄誰呢,真當我們是啥世面都沒見過的鄉巴佬呢?我剛纔說過啥,活兒好,知道什麼意思不,你趕緊給我找點好貨來,要是再糊弄我們,咱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這一通話兒,張勵耘說得是東北腔,一副社會大哥的口吻,那經理一哆嗦,先是望旁邊的保安那兒瞅了一眼,思索了幾秒鐘,臉色立刻變了,笑着說道:“幾位
不早說,您說的那標準,我們酒店還真的有,不過都是鎮場子的花魁,現在都有可能呢,這樣啊,您們先等着,等她們下鍾了,我立刻給你們安排……”
經理誠惶誠恐地離開了,而旁邊的侍應生則將我們領到了旁邊的一處小包房裡面來,在按摩椅上面先歇息着,候鍾。
我們這時也沒有爲難對方,各自躺下,瞧見門關上之後,我低聲問道:“小破爛,查一下,看有監控設備麼?”
趙中華應聲點頭,不動聲色地拿出一個懷錶大的小儀器來,調了一下,放在耳邊聽了一下電子雜音,緊接着又將房間裡面的燈光關掉,在絕對的黑暗中仔細觀察了一番,這纔開燈,對我說道:“沒有。”
我點了點頭,眯着眼睛,瞧着房間裡粉紅的燈光,申明瞭一下紀律:“大家注意一下,我們這次過來,是調查辦案的,大家注意一下紀律,不要假戲真做,真的犯錯誤了,知道麼?”
之所以這般說,是因爲我身邊這幾個,都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除了布魚我不知道他內心的想法到底是啥,別的可都是正常成熟的男人,見到這般五光十色的場面,把持不住也是正常的,別說他們,便是我這個有老婆的人,難免也有些生理反應。不過我們終究是人,不是畜牲,不可能由荷爾蒙來決定行爲,這種事情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但總是得注意的。
衆人悶聲悶氣地應了,接着他們又調侃起來,我這一聽,才曉得張勵耘在總局談了一個小姑娘,叫做顧卿辰,兩個人是歡喜冤家,分分合合,弄得有點兒言情劇的感覺。
我頗有些詫異,因爲在我的印象中,張勵耘是個十分穩重的年輕人,也是極爲重要的助手,想不到他竟然還有這麼一面。
幾人在休息室裡等待了半個多鍾,那經理這才折返過來,找到我們說道:“各位,是這樣的,我們這兒剛剛有一位技師,哎喲,那活兒好得,可真的不像話,是我們酒店的花魁之一,不過您們看一下,到底是哪一位先,又或者是等人齊了,我再給你們安排?”
張勵耘笑着說道:“又不是新年鐘聲,還非要一起?這位是我們的大哥,只有一個人的話,那就是他咯!”
他指着我,而我則按照慣例還要謙虛一下,於是指着林齊鳴和趙中華說道:“你們兩個小,又是第一次來,要不然就讓你們先去咯?”
兩個小年輕剛剛捱了教訓,脹紅了臉,連忙推脫,一副怕禍事惹上身的感覺,我便不再歉然,起身道:“那行,你帶我想過去吧。”
經理應了一聲,接着十分殷勤地在前面領路,一路對那位小姐誇讚不已,各種溢美之詞,聽得我耳朵都生繭了,這才終於來到了一個房間裡,敲了門,然後對裡面喊道:“夢雲,客人我帶到了。”
那門一開,露出一張嫵媚十足的俏臉來,我一瞧見,整個人都愣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