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麗麗家裡很寬敞,一張八仙桌子放在客堂的正中央,客堂中央是猛虎下山的一幅畫,畫下邊一個貢桌上邊擺了幾個先祖的排位。她的父親和母親都穿着苗家人特有的民族服飾,因爲聽不懂他們的方言,他們可倒是能聽懂我們的普通話。坐在對面笑呵呵的胖子一直看着我們不說話,好像有什麼心事。
“阿爸,阿媽、我介紹下這幾個是我的學弟,他們是來到這裡旅遊的,”我們幾個連忙站起身彎腰行禮。趙麗麗的父母連忙跟我們握了握手。
“聶羽,這位是我的大表哥杜大寶,你們認識下吧!”趙麗麗今天特別高興的樣子。
眼前這個胖子三十多歲的樣子,眼角上起了些許的魚尾紋,大大的眼睛剃了個禿頭。圓圓的腦袋被燈光晃的直冒亮光,穿了一件襯衫牛仔褲,桌子上還放了一個手提包,裡邊鼓鼓的樣子好像都是錢,脖子上帶了一副很粗的金項鍊,手指上竟然有三枚金戒指,又粗又大。
“大表哥你好,我是趙鈺兒請多關照!‘趙鈺兒站了起來端起了酒杯給他敬了杯酒。
“哦,你好,美女你們都是麗麗的好朋友嗎?我這個小妹性格很開朗就是愛交朋友。我也愛交朋友,來我們先喝一個,來到了這裡就像自己家裡一樣千萬不要放不開,來吃!”說着他端起了酒杯一下子就幹了。
吳世榮看了我一眼愣住了,我也很吃驚這個胖子的酒量居然不小,一口就把杯子裡的全都幹了。
“大表哥請問您是做什麼的?什麼工作呢看您的樣子好像是個大老闆?”趙鈺兒繼續給他倒上了酒。
“我是做古董生意的,我呢就是在這個苗寨和文城附近收購一些出土的古物,然後呢賣到省裡或者暗地的買家,就是低收高賣說白了吧我就是個二手販子,哈哈哈!”說完話他又幹了杯子裡的酒。
“小兄弟你們是麗麗的學弟,你們來這裡旅遊可真是來對了地方,這裡風景秀麗,山美水美,而且我們這裡的姑娘更美,是不是麗麗?”大寶哥貌似有點大咧咧的樣子,可是我看他的眼神總是上下打量着我。
“大寶哥,那您都收過什麼樣的文物呢,或者古董?”我好奇的問了問。
“都是一些,瓷器,傢俱,雕刻品,玉石一類的什麼都有,不過都是一些便宜貨說實話我也是不太懂,有的時候也得請教別人,這個行業就這樣水深着呢,小兄弟看你問了這麼多問題,你好像很感興趣?你也懂點?”杜大寶拿起了酒杯把我的倒滿了。
“見笑了,大寶哥我可不懂這個,就是小時候跟我二叔學過一些驅邪的法術,別的什麼都不會,現在在我們海城大學考古專業,也是剛剛半學期呢。”我連忙謙虛的說道,畢竟我不太能喝酒剛纔喝了一杯,現在腦子竟然有一點糊塗了。
“哦?驅邪?什麼是驅邪?抓鬼的道長吧,哈哈!”杜大寶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也就是略知一二,就是別人家辦紅白喜事的時候看看風水,看看有沒有不吉利的地方,或者衝撞了陰人我都可以去看看,然後用一些法術把事情辦好。”喝完酒我也把持不住自己了,說話舌頭有點硬但是我的心裡還是很清楚的。
“哦,這麼厲害,那你不就是所謂的陰陽先生了?想不到麗麗的同學這麼厲害,不要小看我們家麗麗呀,她可會的也不少呢,我們苗疆的蠱術她可全都明白,是不是小妹?”趙麗麗連忙用筷子敲着他的禿頭,閒他的話說的有點多了。
“別聽他亂說,我什麼都不會,你們看的就是我會的,你們別聽他說,他總是愛胡言亂語的。”杜大寶捂着腦袋,假裝害怕躲着趙麗麗的筷子。
這個胖子還算聽開朗,和我們一直聊着家長。趙麗麗的父母做的飯菜真是太可口了,我吃的胃裡漲漲的而且,喝了幾杯酒頭痛的厲害了起來,沒一會兒我們就離開了她家回到了自己的客棧。這一路上看我喝的有點醉了,趙鈺兒一直扶着我,我能感覺到她渾身的女人氣息是那麼濃重,靠的近的時候甚至似乎能感覺她身體的溫暖。迷迷糊糊睡了一個晚上,連夢都沒做,終於解了這一天的疲憊。
“開門,聶羽在不在,我是你大寶哥,開門!”早晨天剛亮大寶哥在外邊用力的拍打着我們客棧的大門。引來外邊一陣叫罵聲,我連忙起身開了門。
“大寶哥,這麼早你有什麼事嗎?”我眼睛都睜不開呢,這個討厭的傢伙怎麼這麼早來找我,我也跟他不熟悉呀。
“小弟,咱們進屋說,噓小聲點!”他猥褻的看了看外邊沒什麼人,彎着腰跟我進了客房裡邊。
“請坐,什麼事情你就說好了,大寶哥,我有什麼事情一定能幫你的忙!”
“是這樣小兄弟,我晚上睡覺的時候長長感覺好像有個人在衝我的臉上吹涼風,我一醒來什麼都看不見,可是做夢老是夢見一箇中年女人伸着手跟我要什麼東西,我天天都做這個夢,能不能幫我看看怎麼回事?”大寶哥露出了慌張的神色。
“哦?一箇中年女人跟你要什麼東西?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我感覺她好像招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呢。
“沒有,絕對沒有的事情,我這個人一向光明磊落,從來沒得罪過什麼人你要是能幫了我這個忙我叫你羽哥都行。”他瞪着眼睛一副認真的樣子。
“別別,你可別叫我羽哥,我可怕折壽,你比我大十來歲呢,我叫你叔都行,你說吧咱們什麼時候走?”我連忙穿好了衣服和鞋子。
“現在就走唄,我們現在就去我家,你看看能不能幫我祛除了那個老太太,我懷疑她可能是個鬼呢。”他的眼神飄忽不定的看着我,好像刻意隱藏什麼東西似得。
“好吧,去了再說,要是有什麼事情我儘量幫你就是了,可是你們苗疆不是會蠱術嗎,怎麼這點問題你也搞不定?”我有點納悶他說的話。
“我們苗疆的確是很多人會蠱術,可是蠱術只能對付活人,沒聽說哦蠱術對付死人的,你這個行業到我們這裡來一定會是個熱門職業。
客套了一翻我和吳世榮跟着杜大寶下了客棧的二樓,一樓他請我們兩個吃的飯,趙鈺兒還在客棧睡覺沒起來。吃完了早飯,我們走了大概半個小時的山路到了杜大寶的家。
杜大寶的家也是一個苗寨建築,二層木結構的倒角樓,跟着他很快就上了二樓。進了房間我拿出了二叔的黃布兜子,燒了一爐子香灰,按照《九御神策》上的說明畫了一道驅邪的符咒,準備工作都做好了,守在他家裡一動也不動,杜大寶不敢在家呆着一個人到對面的客棧去了。
我在杜大寶家的二樓裡一等就是一個白天,什麼也沒等到,簡單吃了點東西繼續回來等着。迷迷糊糊我竟然在他的牀上睡着了,突然我被一陣涼風驚醒了,看了看手錶,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我連忙拿出了柳樹葉子上邊塗了牛眼淚,把四個窗戶上都貼了符咒,然後拿了杜大寶一件衣服放在被窩裡吸引鬼的注意,因爲鬼都是根據人的氣息纔去抓人的,我準備抓住這個鬼。
我藏在了牀下邊,這時吱一聲好像是門打開了一條縫,隨着門縫的打開一股涼風吹了進來,我把樹葉貼在眼皮上一看,我去真是個鬼。這個鬼沒看見我直奔杜大寶的牀上繞了過去,繞了一圈一看沒有人就想出去,這時我拉了準備好的紅繩一下關上了門,這女鬼愣了一下去推門,手卻推到了符咒上疼的亂叫,我跳了出來一道符咒一下子貼到她後背上。
“你這惡鬼,怎麼到這裡來害人,還不快走!小心我收了你!”我想起了二叔和小妹的遭遇特別痛恨這些害人的東西,拿起了手中的桃木劍,滴血上符咒就想要刺她。
“冤枉啊,冤枉!”這女怪忙用手護着胸口怕我刺她,她的樣子也就四十多歲,穿着苗寨的傳統服飾。
“冤枉?你有什麼冤的?跟我說說。”我坐了下來,看她喊冤感覺莫名其妙,難道是杜大寶害死的?
“小道士,你聽我說……。”女鬼給我講起了事情的緣由。
原來在半個月之前,她和她老公一起到這苗寨旅遊,不曾想旅遊團的車子在半路拋錨不走了,他們兩個就下車透透氣,就在這時一輛大貨車開了過來把他們兩個就撞死了,成了橫死的冤鬼,這時正好杜大寶開着車路過這裡,就把他們兩個送到了殯儀館。沒過幾天他們的兒子來給他們收屍,這個杜大寶竟然跟他要了二萬塊錢的運屍費,不然不讓他拉走屍體。結果他兒子爲了父母趕快回家入土,就把錢給了他了,可不曾想,他兒子的媳婦有病沒錢看病,孃家人因爲這事吵着要離婚。這一切都是趙大寶太貪心了,所以這個女鬼來找趙大寶是要錢來了。她每天晚上都來趙大寶的家裡伸手就是爲了要他不該得到的錢。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說的呢,那個杜大寶真是財迷心竅,他是做了好事把你們送了回來,可是也不能要你們兒子那麼多錢呀,你們家裡也不富裕。”我搖了搖頭,真是賺死人的錢,太缺德了。
“是啊,你就放過我吧,求你了,我也不是想害他,就是找他要錢,他要是把錢給我兒子,我兒媳婦也不能吵着和他離婚呀,他太貪心了。”這個女鬼竟然掉下了眼淚。
你說的要是真的,這件事我幫你解決,我現在就去找那個杜大寶,看看能不能把你兒子的錢要回來,你再這裡等我就是了,我去去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