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古城。
沙漠地帶的天幕萬里無雲,晴朗之時便如同一塊無暇藍玉。
而這一天,無論是新樓蘭城的居民還是樓蘭廢墟旁駐紮的忍者,都驚詫地發現:
那深邃高遠、不可觸及的蒼翠天空之中,竟是驀地自上而下投下了一整片陰影;這陰影的範圍實在太過廣博,以致於無人能夠看清楚它的全貌。
人們還未來得及做出什麼應對,便見到那陰影中心驀地閃亮起來。
剛開始是一個黑亮的光點,很快又擴大成了天空中的一顆黑色太陽;
最終一道漆黑如玉卻又璀璨奪目的碩大光柱便從中釋放出來,又從高空之中直落而下。
忍者們雖然不明白那是什麼,但卻能感受到其中恐怖至極、令人窒息的查克拉——這道光柱,無疑是毀城滅國級的究極攻擊手段。
但是當這道漆黑光柱撕裂了整片天空、咆哮着落到大地之時,卻是又無聲無息地湮滅在了地面之上。
這正是十尾全力施展而出的尾獸玉
爲了不引起普通人的恐慌,雛田和塔姆選擇了將十尾隱藏在深空之上,自上而下釋放終極尾獸玉重啓龍脈。
“有效果了嗎?”
塔姆關切地問道。
雛田則是隨手將十尾的身形散去,令神樹的查克拉盡歸於體內,又運轉起轉生眼細細感知起地面那龍脈的情況起來。
片刻之後,雛田驚喜地說道:“有了!”
話音剛落,從尾獸玉落下的位置、也就是龍脈天坑的位置,一道直徑足有數十米的碩大藍色光柱從地底咆哮而生,又沖天而起直抵高空。
這道查克拉光柱中包含的力量,竟是絲毫不輸之前那道從天而降的尾獸玉;
更重要的是:尾獸玉的爆發只是瞬態,而龍脈光柱的釋放卻是持續不斷且漸漸歸於穩定的
無窮無盡的查克拉便以這麼一種無人能理解的方式,從毫無生機的沙漠地底下源源不斷地沿着龍脈光柱釋放而出。
重啓龍脈的計劃,成功了。
塔姆和雛田落到地面上,又打開神威空間的入口將所有同伴都叫了出來。
衆人望着面前那生生不息的無盡查克拉,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也不禁爲它的神奇而感慨。
“龍脈的力量已經恢復了”
塔姆環顧四周,對異世界的旅行者們說道:“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好!”
佐助的表現卻是最爲積極的。
不過,響應他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氣氛突然有些沉默。
片刻之後,自來也有些畏畏縮縮地看了一旁的綱手一眼,卻還是鼓起勇氣說出了他內心的想法:“我想回去和綱手告個別。”
說完自來也便下意識地雙手護額、身體微蜷、又穩穩地紮了個馬步穩住下盤,做出了教科書式的捱打抗揍姿勢。
不過自來也縮着頭等了許久,也沒等到熟悉的愛心鐵拳
他微微擡起頭,卻是看到了綱手灑脫的笑容:
“去吧!”
綱手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聲音卻是難得地軟化了下來:
“我又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傢伙”
綱手的聲音愈來愈低、幾乎變得若有若無,可她的情緒卻是顯而易見地沉重起來:
“她是綱手,我也是綱手”
“她的痛苦,我也明白啊”
綱手徹底沉默了下來,也不知道是回想到了什麼糟糕的回憶
不過這低沉只是持續了片刻,綱手又很快將注意力放在了身邊的自來也身上:
比起另一個自己來,她已經幸運許多了。
不知不覺地,綱手的心情便像是坐了個過山車一樣再次晴朗了起來,她笑着拍了拍自來也的肩膀:
“走吧!好好和她告別!”
“那當然!”
自來也頓時來了精神,不自覺地笑得盪漾了幾分。
這笑容還沒來得及撐開,便又在綱手銳利的眼神中僵硬凝滯下來,最終又在自來也強大的面部肌肉控制能力下迅速轉變成了一本正經的嚴肅表情。
而有了自來也的帶頭作用後
鼬也微微一嘆,說道:“我也想回一趟木葉,和佐助告別。”
對於這個經歷了太多黑暗和痛苦、被自私的“自己”操縱了半生命運的“弟弟”,鼬很是在意。
“欸?”
親弟弟佐助卻是有些不滿了:“哥哥你還要回去見他嗎?”
“是啊”
鼬毫不掩飾自己對另一個佐助的關心,又意有所指地對佐助說道:
“佐助,你也應該回去告個別啊”
“唔”
佐助的臉頓時紅了大半,嘴巴也不利索了:“我、我也要回去嗎?”
“咦——”
心直口快的香燐嫌棄地發出了一陣噓聲,又有些挪喻地說道:
“木葉新生代忍者的道德模範宇智波佐助”
“是準備在異世界吃幹抹淨了就不認賬了嗎?”
“什、什麼!”
“我哪有做什麼‘吃幹抹淨’的事”
佐助被擠兌得面色通紅、語無倫次,這羞澀難當的模樣完全不像高傲的宇智波,反而頗有幾分雛田小時候的風采。
香燐卻是毫不掩飾自己鄙視的眼神,望向佐助的緋紅瞳孔裡寫滿了“人渣”兩個大字
佐助終於有些支撐不住,腦海裡又不禁浮現出那個被自己“欺騙了感情”的純潔少女,和她眼中那真摯的情感
負罪感頓時爆棚
佐助只好硬着頭皮說道:“好吧我、我會回去告別的”
已然有不少人準備回去告別,小櫻也興致勃勃地拉着鳴人想趕回木葉和另一個小櫻、另一個鳴人見上一面,而帶土和卡卡西則是想再和異世界的卡卡西談一談人生
最爲奇葩的是:飛段竟然也嚷嚷着要回一趟木葉,給他那個鳳梨頭學生送什麼珍藏版的邪神語錄
到了最後,就連雛田也準備回一趟日向家,見一見她最近交好的大齡未嫁女青年版本的“妹妹”日向花火和廣場舞休閒老頭版本的“父親”日向日足
“也好反正龍脈已經重啓,也不必急於一時。”
見到大家都有回木葉做最終告別的意願,塔姆也就不忙着出發了:
“要告別的人,就跟我一起回木葉吧!”
“事了之後,大家來日向家老地方集合就好!”
木葉,日向家。
“姐姐,你們要離開了嗎?”
日向花火驚詫地問道。
雖然這個花火要比雛田大十幾歲,但她卻是毫無違和感地喊出了“姐姐”這個稱謂
這不僅僅是因爲雛田的特殊身份,更是因爲她那強大實力帶來的無形壓迫感,令旁人不自覺地便將自己的身段放低了三分。
尤其是如今這個造型大變的雛田
求道玉化作的黑玉節杖,陰陽遁創造的廣袖白袍,光潔的額頭上一道若隱若現的神秘金色豎紋
遙遙望去雛田便如同女神一般高高在上,近距離接觸下來即使是花火這樣與之相熟的朋友都不由地表現出了幾分拘謹。
不過雛田本人溫柔和善的性情卻沒有變,她那軟軟糯糯的聲音很快便打消了生命層次差距帶來的天然隔閡。
一對奇怪的“姐妹”便這麼有說有笑地聊了起來。
而塔姆只是在日向家這個熟悉的小院子裡掛着機,默默地等待前去告別的衆人迴歸。
所幸雛田和花火都是秀色可餐的嬌俏少女,倒是讓塔姆的等待不顯得那麼無聊,雖然花火這個“少女”身份有些過期就是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終於有第一個趕回來集合的隊友現身了
塔姆定睛望去,卻是扛着大鐮刀的飛段:
只見他原本一絲不苟的大背頭此時顯得無比凌亂,一身黑袍也像是被銳器劃過被砍成了乞丐服
“飛段,這是怎麼了?”
塔姆有些好奇地問道。
飛段一手扛着大鐮刀,一手捂着有些青腫的半邊臉頰,罵罵咧咧地說道:
“那個大鳳梨頭,好生不講道理!”
“我只是去給學生送邪神大人的語錄,他竟然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
“額”
塔姆無言以對。
飛段卻是接着罵道:
“那大鳳梨頭自己上場也就罷了,竟然還叫了一個拿大扇子的金髮女人一起來砍我!”
“要不是邪神大人保佑,我這條命差點就交代在那裡了”
“唔”
作爲邪神大人本尊,塔姆對此不想發表意見。
塔姆只好默默地用星之灌注給飛段治好身上的傷勢,然後讓這位忠實信徒陪他一起掛機等待其他隊友歸位。
飛段剛剛坐下,第二名隊友也出現在了小院門口。
塔姆定睛望去,卻是自己的師兄自來也:
只見他一身紅色長袍沾滿了塵土顯得有些發黑,更是處處都有破損的大口子;而他腳下一雙木屐也不見了一隻,也不知道是丟在哪了
除了這流浪漢的襤褸打扮以外,自來也本人的慘狀同樣是觸目驚心的:
一張老臉被揍得通體紅腫,臉上的油彩都被腫起的面部肌肉擠得看不清楚,那裂開的嘴角還緩緩地往外滲着鮮血;
如果不是衣服和那一頭標誌性的白髮,塔姆都不敢認這是他的親師兄自來也
“師兄,你這是怎麼了”
塔姆有些關切地問道。
“哈哈”
自來也艱難地從被打腫了的嘴角里發出兩聲灑脫的笑容,又自信地揮了揮手:
“我沒事!”
自來也的聲音裡竟是充滿了欣慰和喜悅:
“綱手她肯這麼揍我,是好事!”
“這說明我們這些天相處下來她的心情終於開朗了許多。”
“之前那個一直溫柔如水的綱手,反而是不正常的”
說着說着,自來也微笑的幅度更大了,扯得紅腫的嘴角疼得一陣撕心裂肺。
不過自來也雖然疼得臉部肌肉都有些扭曲,嘴角的笑容卻是絲毫不減
“唉”
塔姆對自來也師兄在多年備胎生涯中養成的抖m性格無言以對,只好默默地給他也送上治療套餐。
塔姆醫生的工作還未開始,小院門口卻是又來了第三位患者:
只見少年佐助一頭黑髮上沾滿了黃色的塵土,那件他最喜歡的刻着宇智波族徽的立領襯衫也碎成了幾塊爛布條,整個人髒亂得就像剛剛從垃圾堆裡滾出來的流浪漢。
“佐助,你這又是什麼情況了?”
塔姆望着佐助那同樣不堪入目的臉,有些無奈地問道。
塔姆突然感覺自己大概是成了急診科的坐診醫生
佐助捂着自己腫成豬頭的帥臉,又看了一眼同樣面色紅腫的自來也老前輩,頓時生出一種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感慨:
“唉別提了!”
佐助輕輕嘆道:“佐良娜她也是練怪力的!”
“”
塔姆第n次無言以對。
佐助卻是不顧自己的傷勢,又神情激動地對着塔姆說道:“塔姆,我們還是儘快回去吧!”
與自來也不同,佐助的情況更爲棘手、更難處理
少女的思維可跟成熟女性完全不一樣,要更爲衝動、更爲執拗。
佐助今天去“告別”,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承受了佐良娜的怒氣,卻完全沒有解決問題
所以,佐助只好求着塔姆趕快帶着他跑路了。
有的時候,吃幹抹淨不認賬、拍拍屁股就走人反而是比較有效的方法。
“知道了”
“等人齊了,我們就走”
塔姆也只好隨口應付着。
說着塔姆又動起手來,繼續自己的治療工作
當自來也和佐助都被治療完畢的時候,小櫻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只見她一隻手正緊緊抱着一隻金髮不明生物,另一隻手則是一刻不停地對那金髮不明生物施展着維持生命的醫療忍術
塔姆定睛一看,卻是有些認不出來:“這、這是誰?”
小櫻將那個被揍得不ChéngRén形的金髮不明生物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地板上,然後神色焦急地對塔姆說道:
“塔姆!你快救救鳴人吧!”
“啊?這是鳴人?”
塔姆仔細打量了一下:
只見鳴人渾身上下都沒有了一點好皮,鈍擊和灼傷在他身上交錯縱橫,顯然是經受了非人的折磨。
塔姆慌忙爲鳴人治療,又不解地問起小櫻來:
“小櫻,這是怎麼搞的?”
“這裡可是木葉啊!誰能把鳴人打成這樣?”
小櫻看着在星之灌注下迅速恢復起來的鳴人,緊蹙的眉頭終於逐漸舒緩了下來。
她又微微嘆了一口氣,方纔心有餘悸地對塔姆說道:
“我們一起去見了這個世界的我,又去拜訪了這個世界的鳴人”
“本來是好好的,可是那個成年鳴人突然說”
“說什麼?”
塔姆聽得更加摸不着頭腦:
這怎麼還扯上了另一個鳴人?難道鳴人的傷勢還能是被“自己”打得不成?
小櫻回想着當時的情況
她能敏銳地感覺到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但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種奇怪的氣氛
思索片刻之後,自己也不太清楚情況的小櫻只好放棄對現場氣氛的描述,只是用最簡潔的語言說道:
”那個成年鳴人說”
“機會難得,要在離別之前和鳴人好好切磋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