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過諾哥兒,楚良嬈便問起朝堂上的事。
“太子和幾位殿下都有意舉薦五殿下,但聖上擔心五殿下經驗不足,所以還未下旨意。”
“五殿下?”楚良嬈一臉不可置信,說道,“以他的性子,哪裡肯接這樣的差事?”
霍泰楠說道:“便是他不想接,也有人逼着他去接。”
之前的幾個皇子都是一盤散沙,如今一個慕孟晨就把他們團結起來,聖上這一手棋也可謂精明。不過楚良嬈還是有幾分想不清楚,慕孟晨平日裡遊手好閒的,雖掛着皇子的名聲,但從未有過政績,聖上怎麼會想把這樣有分量的差事交給慕孟晨?
“這事誰吃虧還說不準。”霍泰楠說道,“要不出所料,那便是扮豬吃老虎的戲碼。”
這話讓楚良嬈更驚訝了,但她也知道,霍泰楠的猜測十有**都是沒錯的,只是她怎麼都無法相信,慕孟晨能有什麼治國之能。
若是他繼位,那豈不是個昏君?
這樣的顧慮,楚良嬈無法說出口,但面上的神情還是出賣了她。
“阿嬈,事還沒定,自會有變數。”霍泰楠說道,“眼下就看聖上的決定了,便是這差事交給了五殿下,那也未嘗不是一件壞事,無論辦好辦壞,都會有一個結果。”
這一點,楚良嬈十分認同,她說道:“這事單是他一個人只怕難做。”
“自是會有能人相助。”霍泰楠說道,“朝中韜光養晦的能人不少,只缺一雙慧眼,若是能好好發掘,那便是如魚得水。”
霍泰楠說的篤定,楚良嬈便隱隱覺得,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多的事。
不過此時她也不急着追問了,若是霍泰楠真的想說,自是會開口,何必她多費心思來影響兩人感情。
說了會兒話,楚良嬈的上眼皮便垂了下來,靠在迎枕上睡了過去。
霍泰楠起身用手撫着她躺下,又給她拉好被子,這才和衣躺在一側。
一邊是心愛之人,一邊則是自己的幼子,這種滿足的感覺充斥着心房,霍泰楠面上帶着笑,攬着楚良嬈睡了過去。
兩人休息期間,外間卻是忙碌不止,各府送的禮要記錄收庫,還要準備回禮,杜媽媽忙得腳不沾地,而賬房先生的筆也沒停過。
大家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唯獨丁香一人坐在一旁。
比之前幾日,此時她的神態已經坦然了許多,目光也不再黯然,見杜媽媽忙得不可開交,她走上前說道:“媽媽,如今熊府的回禮還沒送過去,不若先放着,把禮都收置了,再來根據禮單做回禮?”
杜媽媽聽了這話,心裡也有了數,說道:“是該如此。”
當即便讓人先放下了回禮,只管把禮單記好,把送來的禮放進倉庫裡。
瞅着長長的禮單,杜媽媽暗道:這才頭一天便送了這麼多東西來,只怕滿月的時候又有的忙的了。
這一頭,楚良嬈睡夠也起了身,見霍泰楠睡得正香,眉眼便多了幾分笑意。
此時的霍泰楠同諾哥兒一般,一臉安寧,原本如刀刻般的側顏也多了幾分可愛的氣息。
伸手撫上霍泰楠的面龐,楚良嬈心口熱乎乎的。
霍泰楠並未睜眼,問道:“醒了?”
“吵着你了?”楚良嬈低聲問道。
輕輕晃了晃頭,霍泰楠順勢靠在了楚良嬈身側,用手攬着她的腰身低聲道:“阿嬈,阿嬈。”
“怎麼了?”楚良嬈用手蓋在他的手背上,“都當爹的人了,還撒嬌呢?”
睜開眼,霍泰楠說道:“不是撒嬌,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楚良嬈不解地看着他:“謝我做什麼?”
“謝你給我生了兒子,讓我霍家有後。”霍泰楠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帶着幾分深沉,但隨即便輕快起來,“想來,當初我爹也是這般感覺。”
撫摸着霍泰楠的鬢角,楚良嬈說道:“一定是的,有哪個父母會不喜歡自己的孩子呢?”
聽到這句話,霍泰楠輕鬆了口氣。
雖然極輕,但楚良嬈還是聽到了。
想來,霍泰楠於當初他父親的事還是心又介懷的,如今他自己也做了父親,自是能夠體會到父親那份心意。
俯身擁着霍泰楠,楚良嬈說道:“諾哥兒是長子,你可不能因爲喜歡就寵着他縱着他。”
“放心吧。”霍泰楠應道,“我會教好諾哥兒的,日後他也能給弟弟妹妹們做好榜樣。”
弟弟妹妹……們?楚良嬈頭皮一陣發麻,生孩子時受的苦似乎還歷歷在目。
看出她神色有異,霍泰楠說道:“不過諾哥兒還小,說這些未免有些早了。”
楚良嬈點點頭,說道:“雖說慈母多敗兒,但我還是想要諾哥兒能有個美好的童年。”
楚良嬈這般有打算,倒是讓霍泰楠省心不少,他說道:“這個家交給你最妥當不過。”
笑了笑,楚良嬈說道:“我現在也是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婦了,自是要多考慮幾分了。”
正說着,諾哥兒叮嚀一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溫情脈脈。
霍泰楠哪裡料到諾哥兒會這般不合時宜地哭鬧起來,他本還想這親親楚良嬈,此時諾哥兒哭了,也只得先緊着他。
聽到哭聲,奶孃忙走了進來,見楚良嬈已經抱在了懷裡解開了衣衫,便忙垂下了頭。
楚良嬈拍着諾哥兒,說道:“有事再叫你,你先下去吧。”
奶孃應聲退下。
霍泰楠則坐起身來讓開了位置,只見楚良嬈衣衫輕解,雪蓮般的肌膚宛如凝脂,看着看着,他不禁口乾舌燥。偏開視線,霍泰楠只覺自己的耳廓都發燙。
見他害羞,楚良嬈嫣然一笑。
餵飽諾哥兒,霍泰楠接過來抱在懷中,照着楚良嬈教的給他拍嗝,許是手上力道輕了,諾哥兒趴在他肩頭只是哼哼唧唧的,就是不打嗝。
霍泰楠不得要領,不禁額頭冒汗,好容易纔在楚良嬈的指揮下拍好了。聽到諾哥兒清晰的打嗝聲,霍泰楠便覺得心裡好似落下了一塊石頭。輕手輕腳地把孩子放回搖籃之中,他擡手抹了把額頭的汗,看向楚良嬈,兩人目光相接,都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