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個錢伯是怎麼做到的,在如此短的時間裡面,不僅是將醫學院食堂中發生的事情,包括前因後果在內都瞭解的清清楚楚。還把龐錚等人的斑斑劣跡,全都給調查出來了。
更爲重要的是,他居然還知道龐錚跑去找刀疤臉幫忙報仇的事情……別的不提,光是這份情報調查能力,就足以讓人感到驚訝了!
難怪馬曉霖會選擇把他派到錦官城裡去。
“那個叫做龐錚的傢伙,也太混蛋了吧?在學校裡面作威作福也就算了,居然還欺負到我家陽兒頭上來了。陽兒報名參加迎新晚會的表演有什麼不對?他居然因爲這麼一樁小事,就要動手打人,心腸真夠狠毒的!”
聽完了錢伯的講述後,馬曉霖恨得直咬牙。
她纔不管,在醫學院食堂裡面,其實是林陽把龐錚等人給抽翻在地。一心就認準了,是龐錚在欺負她兒子!
護短,是每個母親的天性。在馬曉霖這裡也不例外,甚至尤爲嚴重。
而在聽錢伯講述這件事情的時候,林文志一直沒有吭聲,只是面部表情隨着事情的進展,在不停地發生變化。
剛開始,聽說林陽在醫學院食堂裡面跟人打架,他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悅。隨後,當他聽說打架的起因不怪林陽,是對方來找茬,臉上的不悅頓時消減了不少。
而當他聽到林陽大展神威,跟着同宿舍的人一起,將人數比自己多的龐錚等人給打翻在地後,雖然輕輕地冷哼了一聲表示不滿,可那冷峻的表情下面,卻藏着有一絲難掩的驕傲。
到最後,當他得知,龐錚等人不甘心跑去找了黑道上的人要找林陽報仇後,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再也無法壓抑住心頭怒火的他,揮手‘砰’的一聲捶在了身前那張小葉紫檀木的茶几上,將擺在上面的紫砂茶杯直接掀翻。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將馬曉霖和旁邊站着的傭人都給嚇了一大跳。
不過,林文志卻沒有心情管這些,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咬牙切齒的說道:“好大的膽子,那個叫做龐錚的小子,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找黑道上的人來對付林陽!就算林陽再怎麼不爭氣,再怎麼不聽話,也是我林文志的兒子,是我老林家的種!我老林家的種,從來就只有欺負別人,哪裡能被別人欺負?!”
聽到林文志的聲音,電話那頭的錢伯也被嚇了一大跳。
這一次,他被馬曉霖派往錦官城暗中保護林陽,可是被千叮嚀萬囑咐過,千萬不能夠讓林文志發現察覺。可是,沒曾料想,這纔剛來沒幾天,就因爲今天這通電話暴露了。
“老爺……”就在錢伯猶豫着,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的時候,林文志卻一把從妻子馬曉霖的手裡奪過了電話,幾乎是用吼的吩咐道:“錢伯,你給我聽着,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立刻將那個叫冇做龐錚的小子,還有他找來的那羣黑道分子全都給我收拾掉!如果讓他們動了林陽一根毫毛,你就給我捲鋪蓋滾人!哪怕,你是曉霖家的老人,我也不會心慈手軟!”
一貫婦唱夫隨的馬曉霖,在這個時候站起身來,對着手機旁說了句:“錢伯,老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知道該怎麼辦吧?”
“老爺,夫人,你們就放心吧,有我老錢在,少爺就絕對不會有事!少爺要是掉了一根毫毛,我老錢也就沒臉活在這世上了!”錢伯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掛斷電話後,他立刻就此事安排了起來。
馬家雖然比不上林家勢大,卻也是一個名門望族,在西蜀省裡面,有着自己多年建立起來的關係網。
今天晚上,對很多人來說,無疑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馬曉霖在吩咐傭人將打翻的茶杯收走、清理茶几後,不無擔憂的說道:“老林,你說我們要不要給華西大學那邊打個招呼?在校園裡面打架,影響可大可小,萬一校方不明事理,要給明兒按上一個處分,可就太不公平了。”
此刻的林文志,已經從憤怒中冷靜了下來,聽到妻子的話,他搖了搖頭道:“不準給校方打招呼!這事情,是林陽自己惹出來的,就要讓他自己去解決。哼,我巴不得他吃點兒苦頭。不然的話,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瞧這話說的,好像剛纔那個叫囂着要收拾龐錚和刀疤哥的人,就不是他一樣。
“這……”
馬曉霖多少有些猶豫,她倒不是怕學校給了林陽處分,會對林陽的未來造成什麼影響。事實上,就算林陽沒有什麼本事,只會混吃等死,這一輩子也能夠過得很瀟灑。
她擔憂的,是一旦學校給了處分,會不會對林陽的心理造成什麼傷害。
說白了,這也是天下母親們的通病。不管自己的兒女有多大,總是習慣把他們當成脆弱的小孩子看待。
“曉霖,你就放心吧,你兒子已經長大了,不再是以前那個流着鼻涕要你保護的小屁孩。說不定,未來,你還要靠他保護呢!學校方面,就交給他自己去處理吧。他怎麼說,也是我林文志的兒子,肯定能夠將這件事情處理好的。”
和妻子不同,林文志卻是對自己的兒子很有信心。
或許,是因爲上次那通電話,讓他感覺到自己的兒子已經長大,不再是以前那個懵懵懂懂、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小子
馬曉霖一臉詫異的盯着林文志。
“幹嘛這樣盯着我?”林文志不解的問。
馬曉霖回答道:“說實話,我是真沒有想到,你對陽兒的信心,居然會這麼大。你以前,不是總說他沒出息,一天到晚只會惹事生非的嗎?”
“人總是會變得,就像兒子早晚會成熟懂事一樣……”扔下這樣一句話後,林文志不願再多說什麼,起身向着樓上的臥房走去:“我困了,先去洗澡休息,就不陪你看電視了
“不愧是爺倆,脾氣性格簡直一模一樣……”望着丈夫上樓的背影,馬曉霖忍不住笑了起來。
猶豫了一下後,她最終還是聽從了丈夫的吩咐,沒有給華西大學打電話,而是將這件事情,交給了林陽自己去處理
十來分鐘後,藏在槐巷裡面看戲的林陽,突然聽到了一陣警笛聲從遠方傳來。
“這些傢伙來的倒是挺快。”
對於警冇察的到來,林陽並不感覺意外。
以家裡面的勢力,如果不能夠在第一時間知道他遇到麻煩並作出反應,那纔是一件怪事情呢。
林陽不願意讓警冇察發現槐巷裡面的異常情況,更不願意讓警冇察瞧見自己。於是,他從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廢棄的磚頭,幾個箭步就衝到了被幻象困擾,慘叫連連卻暫時還沒有昏迷的刀疤哥等人身邊,兜頭蓋臉一人一下,將他們全都給拍翻在了地上。
隨後,他將磚頭扔進旁邊的污水溝裡,快步走到埋洪武通寶的地方,將那枚銅錢從泥地裡面刨了出來,重新戴回到了自己右手手腕處。
“走了!”
做完這一切,他衝飄浮在半空中,一臉意猶未盡的陸熙影招了招手,轉身快步走出槐巷,返回了醫學院。
就在他離開槐巷沒幾分鐘,一隊打着手電筒的警冇察,便出現在了這冇條陰暗狹長的巷子裡。
很快,他們就看到了橫七豎八躺在巷子裡青石板路面上的龐錚和刀疤哥等人。
如果說,這些入只是昏迷倒地的話,警冇察們雖然會納悶,卻不會太驚訝。畢竟,不管是誰,都有被打悶棍的時候。可問題是,這羣人不僅昏迷,大部分人還二便失禁。那騷呼呼、臭烘烘的氣味,實在薰得人作嘔。
“那幾個學生倒也罷了,可刀疤臉這夥人是在道上混的,還小有名氣,就算不是膽大包天也差不了多少。究竟是遇到了什麼事情,竟將他們給嚇的大小便失禁了?”領頭的那位老警冇察,明顯是認識刀疤哥的。
別看刀疤哥只有三十來歲,卻已經是幾進宮的老混子了。在場這些警冇察,還真沒幾個不認識他的。
納悶的老警冇察想了好久,都沒能夠想出緣由。乾脆上前兩步,將昏迷的刀疤哥給提了起來,揚手就是兩記響亮的耳光,直接把他抽醒。
見人睜開眼睛,老警冇察立刻問道:“刀疤臉,你們到底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怎麼一個個都被嚇的尿了褲子?太丟人了吧。”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往日裡見到警冇察就躲的黑道混混,這會兒見到他們這些穿警服的,就像是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猛地一把就抱住了他。
緊接着,這個在道上頗有兇名的刀疤哥,居然是嚎啕大哭了起來。
那語氣、那腔調,當真是傷心到了極點,讓人聽了就心酸。
“警冇察通知,你們怎麼纔來啊?有鬼……這該死的巷子裡面有鬼啊……”鬼?一干警冇察忍不住環顧四周,狹長槐巷裡的陰暗景象,讓他們心頭沒來由的泛起了一股寒意來。
難道真的有什麼髒東西,在這條巷子裡面作祟?!
警冇察們心中的疑問非但沒有解開,反而還越發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