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司徒錦的電話就打來了。
葉恩恩猶豫了一下才接起電話,除掉父母可能和司徒錦父親的死有關外,七年前那個夜晚的疼痛還在葉恩恩心裡,久久散不去,那道傷疤這麼多年也很明顯。
回國的目的也是爲了當初的痛而來,接近司徒錦的目的也在於此,如今不僅沒有報復到司徒錦半分,經歷了這麼多事,反而讓自己開始猶豫不決了。
“恩恩,半個小時候我來接你去吃飯。”司徒錦在電話那頭說到,語氣雖然溫和,但是卻任然是他司徒錦的風格,不容別人拒絕半分的肯定和篤定,還有霸道。
“吃飯可以,但是餐廳由我來定,一會我發地址給你。”葉恩恩想了想,回道。
“可以。”司徒錦在電話那頭頓了一下,回答道。這丫頭今天怎麼了,還開始選擇地方了。
司徒錦帶她去的都是那些充滿世俗氣息,充滿權利氣味的,裝飾得金碧輝煌的餐廳,一看就是上流社會的人才會去,纔去得起的餐廳。
葉恩恩突然想帶司徒錦去一個不一樣的地方,想到上次帶着葉貝貝出去玩的時候看到的一家小店,當時想去沒有去成。
在葉恩恩心裡,也是嚮往那些簡單美好的愛情的,可是這些在司徒錦眼裡只怕是無用又無聊的東西,不如帶他去看看,看他如何反應,是否能給自己想要的東西。
根據記憶,找到那家叫幸福的小餐廳,葉恩恩走進去,一路並無服務人員來招呼,但是你任然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若是有人問候,反而會顯得有些突兀和不符合餐廳的基調了。
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司徒錦還沒有來,位置的視野很好,葉恩恩開始四處觀看餐廳的環境。
很幽靜,人還不算少,但是大家臉上都是恬靜而美好的笑容或者是平靜,沒有半分喧囂。
餐廳的另一道牆壁上貼滿了各式各樣的情侶照片,每個人的服裝不同,高矮程度不同,拍照的姿勢不同,唯一相同的是沒對情侶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有的還寫着美好的祝福語和幸福宣言。
牆壁的旁邊還站着一個女孩,一身的古典氣息和文藝氣息,有點冷淡,但是卻不會讓人覺得不適,有不少的情侶去找她幫忙拍照,她都是認真的拍,大概十分鐘左右的時間,找她拍照的情侶已經有五六對在拍着隊等着。
女孩臉上沒有不耐煩,那些排隊等候的人坐在那裡也沒有半分的不耐煩,只是偶爾小聲的耳語,或者靜靜觀賞別的情侶的幸福,自己也是一臉的幸福。
葉恩恩看着,很受感染,臉上不自覺的揚起笑容,期待自己有一天也遇到這樣美好的愛情,但是事實總是讓人比較苦痛和難以接受的。
轉過頭,葉恩恩看到在對面鄰桌一個打扮比較隨性自然得女孩子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葉恩恩禮貌的用笑意回敬,女孩也淺淺的笑了,只是那笑看起來始終有些淒涼,像是丟了同伴的鴿子的叫聲一樣,帶着哭意。
“我可以坐一會麼?”女孩走過來,站在葉恩恩的對面,小心翼翼的問,怕打擾到葉恩恩的幸福一樣。
“當然可以,請坐。”葉恩恩笑笑,她總感覺很喜歡這個餐廳裡的一切,包括每個人。就禮貌的請女孩坐下。
女孩子坐下以後,並沒有急着說話,只是靜靜的深呼吸一口氣,看着窗外,眼神深遠,葉恩恩也不去打擾。
任何人都是沒有權利去打擾別人的寧靜的,就算她坐在你的對面。
過了一會,女孩深深出一口氣,閉上眼,好像是吞嚥下一些不想讓人看見的東西。然後笑着對葉恩恩說話。
“這個位置的視野很好,對不對?透過窗戶可以看到這條街最美的風景,這樣看去,就像是一條沒有盡頭通往幸福的路,對吧,轉一圈還能分享這個餐廳每個人的幸福。”
女孩說這些的時候還是看着窗外,或者看着葉恩恩,葉恩恩細心的發現,她唯一不看的就是那面貼滿照片的牆。
“是的,視野真的很好,從這裡看去,這條街的風景真的是越來越美,別有一番風味。”葉恩恩順着女孩的眼光和描述看去,真的是有感覺不一樣的風景。
“你的眼光真不錯,挑中這個位置。”女孩看着葉恩恩,眼神黯然,像是穿過葉恩恩看葉恩恩背後的某樣東西。
“你這麼熟悉,應該是常常坐在這個位置吧。”葉恩恩看着女孩有些空洞的眼神,試探的問。
這樣的女孩子在背後定然有一段讓人唏噓的故事吧。
聽到葉恩恩這樣問,女孩收回眼光看一眼葉恩恩後,又看向窗外,然後小聲的說:“是的,以前常常坐,每次來這裡我們都會坐在這個位置,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了,我不想再坐在這裡了,我也不能再坐在這裡了。”
我們?葉恩恩注意到了女孩用的是我們,而不是我,那就意味着不是女孩一個人來的。來這裡的大多是情侶,和女孩來的應該是她的男朋友吧。葉恩恩想問男孩去哪了,爲什麼現在沒有和她一起來,當時第一次見面就問這樣的話好像過於冒昧了。
說完女孩又看向窗外,一陣沉默,葉恩恩覺得自己平時也算能言善辯,但是現在找不出之言片語可以迴應女孩,所有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
女孩笑笑,笑容恬淡,葉恩恩覺得只有經歷生死的人才能有這樣的笑容,繼續說道:
“我們是青梅竹馬的戀人,上個月因爲我和他鬧彆扭,他在追我的時候被車撞倒了,就再也沒起來。我記得那天的陽光和今天的一樣好,餐廳裡還是有那麼多恩愛的情人,我以爲我們會如所希望的那樣長長久久的。”
女孩還是笑着的,語氣平靜,沒有半分波瀾,如果不是眼神裡的難過和痛苦,葉恩恩還以爲她只是說着別人的故事,與自己沒有半點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