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恩恩哽咽的擦着如斷了線珠子般掉下來的眼淚,哭得可謂是肝腸寸斷。
記得上次這樣痛徹心扉的哭起來,還是在母親去世的時候。之後就算是遇到再大的事也曾經流過不少淚,卻再不似現在。
向南輕輕抓住了她的手,凝視着葉恩恩的眼睛,極爲凝重的開口道:“不,你值得,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你更值得了。”
說着輕輕用大手爲她拭去了臉上的淚水,凝神半晌後才緩緩繼續開口:“之前就曾經告訴過你,就算是我這樣表達心意,但你也千萬不要心裡壓力,畢竟咱們在很早之前就已經說開了,從今往後咱們只是兄妹。”
給了她一個最溫柔的微笑,當然還有最真摯的安慰。
葉恩恩的鼻頭再次沒由來的酸了起來,重重點頭哽咽道:“我知道,全都知道。不會有心理壓力的,不會的…”
他越是這樣,她就覺得越發難受。
總是這樣,能在瞬間看透她心中所想,並給予安慰。這點就算是換成司徒錦也不能做到。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什麼人最瞭解她,那麼除了向南就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做到像他一樣了。
人常說知己難求,活了這麼多年直到今天她纔算是真正明白了這一點。可卻就在剛明白不久後,這人就要離開了。
“好了,又不是生死離別,只要相見隨時都可以見面。放心吧,就算是爲了你和貝貝,我也再不會做自殺那種傻事了。”
向南輕輕撫着她的發,輕柔的聲音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慰藉自己。
其實關於這場離別,他心裡的難受程度絕不亞於葉恩恩,只是他終究是個男人,還不能做到猶如她這樣肆意的哭泣。
只是看着她這樣哭泣,他這心裡也跟着變的難受起來,彷彿她沒抽泣一聲痛的是自己的心。
可就算是這樣,卻還是無能爲力,因爲目前他們所面臨的對手——離別,勢力太過於強大。
“別難受了,我答應你只要有時間會立刻趕過來的。”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向南低聲說道。
話雖然是這樣說的,但嘴角卻抹過一絲苦澀,因爲他知道想要做到又談何容易呢。畢竟現在他是這種情況,腿腳不便的,想要漂洋過海的來看人只怕要費上好大的力氣。
葉恩恩卻並不知此刻他心中的想法,重重點頭哽咽道:“好,記得你說得這句話,到時候千萬別忘了喔!”
帶着央求的話猶如小孩子般讓人心疼,當然還有幾分的好笑,因爲這話的確是有幾分幼稚的。
不過此刻的向南就算是這樣感覺,卻也並不會說什麼,所有的只是濃濃的心酸與對恩恩的心疼。
輕輕得將她摟在了懷裡,低聲道:“恩恩,答應我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說是要離開,而真正不放心的就是她。
天冷了司徒錦會提醒她加衣嗎?如果遇上感冒或者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司徒錦能照顧好她嗎?恩恩心情不好的時候司徒錦能幫她排憂解難嗎?
…
幾乎是一連串的問題在他的心裡產生,雖然說起來的確都算不上是什麼大事,但卻足以令他牽腸掛肚,難以不能放心下來。
但就算是不放心又能怎樣呢?畢竟現在她即將要成爲司徒錦的妻子了,就算是自己再難受、痛苦,甚至是不放心,那麼又能怎樣呢?
終究所有的一切都抵不過一個所謂的“無緣。”
如果不是看在恩恩心裡有司徒錦,再加上他是貝貝的親生父親,能給他真正的父愛。那麼他是無論如何都捨不得放手的,以爲恩恩就是他的珍寶。
“叩叩叩…”
在得到迴應後,司徒錦沉步走了進來。而進門就看到恩恩坐在牀邊,眼睛紅腫,哭得猶如淚人兒似得。
他的心沒由來的一沉,不過卻還是儘量讓面色看起來一如既往的平靜,無奈道:“怎麼了?不就是個暫時的分別嗎,又不是以後再也見不到面了,怎麼搞的就好似生死離別似得。”
連同着向南也輕笑了起來,頷首道:“其實我剛纔也是這麼勸她的,可惜不怎麼管用。你來了正好,快幫我好好勸勸恩恩向來最聽你的話了。”
說着又把新的紙巾遞給了葉恩恩,有些好笑的望着她。
司徒錦看着葉恩恩那紅腫的雙眼,只覺得一陣的心疼,不過隨之涌上來的又成了濃濃的怒火。
畢竟就算是換成任何一個男人,只怕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女人爲別的男人肝腸寸斷的哭吧。
他只覺得胸中怒火灼灼升起,似是燃起一朵小小的火苗在肆意燃燒着。不過他愣是把這小火苗給滅掉了。
畢竟恩恩與向南的情況特殊,他們之間的感情並不是輕易能斷定的。再者說起來也只是最後一次了,反正明天向南就離開了,到時候天各一方他們就算是想要見上一面那也是非常難得。
算了,就再忍忍吧。
司徒錦這樣在心裡給自己默默的說着,深吸了口氣,勉強在臉上扯出了一個大大的笑意。
才緩緩開口道:“快別這樣說,在我看來這世界上恩恩最聽話的人就是你了,至於我嘛,充其量只能排在第三。別問我第二名是誰…”
大家當然都明白,這第二嘛,也就只能是一個“男人”了。
說着悠悠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一臉的雲淡風輕,但眸色卻着實黯淡了不少。只是那深沉的眸子中卻透漏出了濃濃的無奈,甚至還有一絲的力不從心。
是啊,他甚至可以對任何人採取鐵腕、強制性的措施,卻唯獨恩恩不可。
對於她,他更多的是無奈,終究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是演變成一道濃濃的嘆息。沒辦法誰讓她是恩恩呢?
葉恩恩在聽到他的話後,頓時笑了起來,但此刻的臉上卻還是掛着淚痕的,眼淚甚至還在不由自主的流着。
看起來就像是又哭又笑的樣子,說是令人好笑不已。
司徒錦嘆了口氣,大步走過來用乾燥的拇指將臉頰上的淚給一把抹了乾淨,悠悠道:“之前在我身邊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脆弱,每天就像是個女漢子似得。倒是在向南面前,柔柔軟軟的像個小女孩…”
人不是常說,女人只有在喜歡的人面前纔會表現出柔弱嗎?但如果拿這句話和葉恩恩聯繫在一起,卻是無論如何都對不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