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酷的勾脣,唐翩躚一臉的視死如歸,“怕你,我就不是唐翩躚!”
“唐翩躚?”終於知道她的名字,司空青御劍眉斜飛,興奮的跟着她念,“原來你叫唐翩躚。”
很不巧的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興奮,唐翩躚有一瞬間的錯愕,她不能理解他爲什麼那麼高興。
但是她能肯定,這個男人看她的眼神並不猥瑣,反而還有一種莫名的親切。
記得阿豪之前在電話說過,她是連俢肆一手養大的。
那麼問題來了,這個唐姓從何而來。
虎口細細的摸索着下巴,司空青御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爲什麼會姓唐。
“你不是許博年的女兒嗎,怎麼會姓唐?”
“就算是連俢肆一手養大的,你也該跟他姓連纔是。”
唐翩躚並沒急着回答,或者說她壓根兒就不想回他,只覺得這個男人的話令她後背發涼冷汗直冒。
顯然,這個男人有備而來,把她的情況調查的一清二楚。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你到底是誰?”
司空青御今天的耐心是出奇的好,這一點不光他自己發現了,他的手下也都是一臉的迷惘。
一個個的面面相覷,若非親眼目睹,任誰也不會相信縱橫毒場的閻王也有這麼幼稚的一面,竟然一臉討好的跟個痞子一樣個他們綁架的對象討價還價,這簡直堪稱本世紀最大的新聞。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就考慮一下告不告訴你我叫什麼。”
簡直受不了他,唐翩躚白眼招呼過去。
“愛說不說!”她拒絕的相當徹底,也拽得像只高傲的孔雀。
又跟她這兒吃了癟,還當着那麼多手下的面,司空青御借用揉眉心的動作來掩飾他的尷尬。
這丫頭,太不給他面子了!
沉默片刻,他很沒臉的又主動跟她搭訕,繞回到她剛剛問的問題,“這麼想知道我的身份?”
唐翩躚給出的理由很有說服力,“不是想知道,而是既然你說了今天不打算放過我,那我死之前總歸要搞清楚我死於誰之手吧
!”
莫名的就想逗她,司空青御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想知道我名字的真正目的應該是想讓你的女兒長大了找我報仇,我說的對媽?”
“你會不會想太多!”鄙視的瞥了他一眼,唐翩躚聳肩冷笑,“等我女兒長大了,你怕是早就去見馬克思了!”
司空青御怒了,但又捨不得對她發火,只能上下磕牙,“你敢咒我!”
唐翩躚剛想回嘴,一口粘稠就從喉嚨裡涌上來,她嗆得難受,抿脣輕咳起來,“咳……咳咳……”
她不想被人可憐,尤其是被對面那個年紀差不多跟父親一樣的人可憐,所以她一直緊抿脣瓣,努力把口裡的血往回咽,不想被他發現。
看她小臉發白額頭上也似有冷汗沁出,司空青御的胸口莫名的一緊。
挑眉,略顯緊張的問,“你不舒服?”
嚥下口裡的殘血,又不着痕跡的舔了舔嘴角內外,唐翩躚方纔張口,沒好氣的說,“你被綁着試試,看會不會舒服!”
和她說了這麼一會兒話,她句句都是用吼的,越看越覺得她簡直就是晚池,不,應該說是阿耳的翻版,司空青御看着她就像看見了昔日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丫頭,一時間,心情好得一塌糊塗。
煙癮突然犯了,司空青御掐指便衝旁邊的阿豪打了個響指。
下一秒,阿豪就心領神會的從口袋裡掏出了司空青御的御用雪茄盒。
從裡面抽出一根,恭恭敬敬的塞進了他微張的脣角里。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一個手下也動作麻利的掏出來一個白金的打火機,走上前貓着腰幫他點上。
他派頭比阿寺還足,點個煙都要勞煩幾個人,唐翩躚報以無聲的冷笑。
拔了幾口雪茄,司空青御頓覺渾身舒暢。
煙霧繚繞間,他戲謔的勾脣,“脾氣很火爆啊,丫頭!”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不過,對我胃口!”
“別叫我丫頭,跟你不熟!”唐翩躚嫌惡似的瞪了他一眼。
本來就很討厭他,還抽雪茄,想嗆死她嗎?
又吐了一口白眼,他笑,“熟起來還不快?分分鐘的事。”
煩躁的把臉別向一旁,唐翩躚低聲咒罵,“有病!”
彈了彈手裡的菸灰,司空青御蹙眉提醒,“你別欺負我不敢殺你!”
言外之意是讓她別得寸進尺,最好適可而止。
彆着臉不理他,唐翩躚選擇了沉默。
怕惹怒他是一方面,難受是最重要的一方面。
不知道是不是先前太傷心太難過,導致她氣火攻心,吐血也就算了,她這會兒更是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重。
腦袋裡也像是有跟麻花一樣的東西似是被人擰來擰去的,微微的泛疼。
見她一直在冒冷汗,臉色也是蒼白的令人心疼,以爲她是被綁久了纔會如此,司空青御躊躇了一下,還是決定給她鬆綁
。
滿屋子都是他的人,料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孩子就是想逃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擡頭看了一眼立在唐翩躚身後,也就是先前準備奉命喂水給她的那個手下,司空青御微擡下巴,“給唐小姐鬆綁。”
“是!”手下頷首,隨之來到了唐翩躚身後。
他剛彎下腰,手都還沒碰到唐翩躚手上的繩子,阿豪突然站出來,制止了他的動作,“慢!”
男人只好縮回手,站在原地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轉身看向司空青御,阿豪哈着腰不敢置信的問,“舵爺,您這是要放了她?”
很討厭別人妄加揣測他的意思,司空青御擰眉,甚是不悅的睨了他一眼,“我有這麼說過嗎?”
阿豪更加不能理解了,“那您……”
朝他吐了一口菸圈,司空青御墨棕色的瞳仁裡暗潮涌動,“我做什麼需要跟你解釋?”
阿豪忙垂首,主動認錯,“屬下不敢!”
漫不經心的將視線從他身上收回,司空青御衝先前準備幫唐翩躚鬆綁卻被阿豪打斷的手下點了一下頭,授意他繼續。
手下俯身,快速的解起了唐翩躚手上的繩子。
阿豪冒死再進諫,“可是舵爺,她會……”
‘功夫’兩個字還卡在他喉嚨裡沒能破口而出,司空青御冷若玄冰的眼神就射了過去,“你跟在我身邊多年,應該瞭解我的習慣,同樣的話我不喜歡重複。”
阿豪自動收聲,再不敢多言。
手上的繩子被解開,唐翩躚活動手腕之餘,挑釁的衝司空青御笑,“你不怕我跑了?”
丟掉手裡的菸蒂,交給手下捻滅,司空青御自信滿滿的勾了勾脣,“你當我的人都吃素?”
他話音剛落下,隨着唐翩躚腳上的繩子被解開,幫他解完繩子正準備站起身的男人毫無預警的遭到了唐翩躚的偷襲,直接被她一腳踩在了腳底下,慘烈的哀嚎聲瞬間響徹在狹小的空間乃至夜空裡。
“啊——”
所有人都沒想到局面逆轉的這樣快,皆是一臉的匪夷所思,包括司空青御。
除了負責調查唐翩躚的阿豪,神態自若,並沒有過多的驚奇,因爲剛剛的突發狀況根本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頗感意外的挑了挑眉,司空青御看唐翩躚的眼神興味更弄了,“沒看出來,你還會功夫。”
旁邊的阿豪,小聲的嘟噥起來,“我剛剛就想提醒您來着……”
話還沒說完,某人犀利的眼神就射了過去。
阿豪連忙擡頭,裝作什麼也沒說的四處張望。
唐翩躚今天穿了一雙坡跟的魚嘴鞋,雖然不如細跟的踩着那麼痛,不過因爲她刻意的加了些力道,加之又不偏不倚的踩在男人的脊樑上,痛的地上的男人是呲牙裂嘴。
保持着一隻腳踩在男人背上的姿勢,唐翩躚垂眸,漫不經心的整理起了被弄亂的針織外套以及及腳踹的長裙,“不是我吹,若不是你的人耍詐,加上我當時心情欠佳,無心應付
。就憑他們這些三腳貓的功夫,也能抓到我?”
望着她拍裙子的動作,司空青御的思緒又開起了小差。
真是母女,都喜歡穿這種長到快曳地的裙子。
回神之際,她剛好擡頭朝他看過來,一如剛剛的挑釁眼神,司空青御搖頭笑了,越發覺得這丫頭真是有趣。
“小丫頭,口氣挺狂!”
唐翩躚很不謙虛的揚了揚眸,“你也知道我是連俢肆一手養大的,若沒幾下子,像今天這種突發狀況不知道發生多少回了,我就是有九條命都不夠死的!”
“到底是阿肆,果然深謀遠慮。”一時間,司空青御對連俢肆可謂佩服的五體投地。
“沒想到許博年竟然生了你這麼一個智勇雙全的女兒,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捨不得殺她,又不想就這麼放了她,抿脣想了想,司空青御有了主意。
“我今天帶的人都在這裡,如果你能將他們全部打敗,我就饒你一命,放你走,而你我之間的恩怨也一筆勾銷,你意下如何?”
“此話當真?”唐翩躚興奮的挑眉。
只要有一線生機她都會爭取,因爲她還要回去和女兒相依爲命。
司空青御聳肩一笑,“當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鬆開腳下的男人,唐翩躚爽快的點頭,“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這麼多雙耳朵都聽着,你若食言,必遭天譴!”
好好的又被他詛咒,司空青御無語的直搖頭,“你這個丫頭,不咒我心裡不舒坦還是怎樣!”
唐翩躚振振有詞,“誰讓你把我抓來,還不告訴我原因,我心裡有氣,不發泄出來我難受!”
由着她逞一時之快,不與她爭辯,司空青御玩味的眼神落在了她身下那條藍色的長裙上,“不過,你確定你穿成這樣手腳伸得開?”
不以爲然的嗤笑一聲,唐翩躚不削一顧的把他的手下從左到右依次掃了一遍,“這不是你操心的事,你還是多關心一下你手下的安危!”
忽視掉她的張狂,司空青御捏着下巴再次逗她,“如果你現在認輸,又或者是跪下來求我,我興許可以考慮……”
唐翩躚不卑不亢的瞪了他一眼,“你做夢,我寧死也不會向你這種人求饒!”
司空青御鼓掌爲她喝彩,“有個性,太有個性了!”
她這個樣子又讓他想起了女兒上官翎,司空青御心血來潮的提議,“要不這樣,如果你叫我一聲爸爸或者爹地聽聽,我也可以考慮放你一馬。”
“你……”他越說越過分,唐翩躚氣得嘴角直抽搐。
本來只是好玩,逗逗她,結果話出口了,司空青御才發現他還真有點想聽這丫頭叫自己一生爸爸。
“說實話,我很久沒聽我女兒這麼叫我了。看見你,我總有一種錯覺,好像看見了她一樣。”
“想佔我便宜,你去死好了!”
唐翩躚忍無可忍了,捏緊粉拳,一個大跨步就徑直朝司空青御衝了過去。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