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採月和霍鐵硯、東子一起向村東走,路上霍鐵硯牽着幾匹馬按家送還了,姜採月陪東子到孔繼德家,兩人進屋屋裡,向孔繼德和張氏報平安。
姜採月拐走東子有點心虛,東子沒跟爹孃打招呼就走更是害怕,進屋一句話也不說,在那裡站着。
張氏看到兩人回來,撲上來就把東子拉住,上來噓寒問暖,孔繼德躺在炕上問姜採月:“月兒,你們到城裡了?鐵子咋樣了?是不是被關起來了!”
姜採月看到張氏的反應放下心來,哪怕自己挨幾句罵,也不能讓東子因爲自己受責備,不然他纔剛對大舅和大舅媽有了點感情,突然被罵,肯定又疏遠了。
她來到炕邊對孔繼德說道:“大舅,硯哥沒事,他和我們一起回來了,他去送馬了,一會就過來。”
孔繼德也不相信這麼霍鐵硯會輕易被放回來,問東問西,姜採月只能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他。
過了一會兒霍鐵硯過來,又和孔繼德、張氏說了一會兒話,孔繼德想問出爲什麼他到縣衙裡鬧一場卻平安無事的原因,可是霍鐵硯卻拐彎抹角繞過去了,到底沒給個明確的說法。
張氏看出來他不願意說,也感覺到霍鐵硯敢鬧縣衙不尋常,生怕孔繼德把他逼急了,說道:“行了他爹,鐵子不說就不說唄,你一個勁兒問啥,鐵子和月兒大老遠回來,趕緊讓他們歇着去吧……”
說完又拉東子,道:“東子也凍壞了吧,快點上炕去暖着,娘給你熱飯去!”
孔繼德也道:“東子快來,到爹褥子底下來捂手。”
東子沒想到自己跟表姐悄悄跑出去,回不只沒受責罰,爹孃還這樣關心自己,對自己真比親爹孃還要好,他心底感動,不聲不響地上了炕,坐到孔繼德身邊去。
姜採月和霍鐵硯見狀和他們告辭出來,兩人回了前院。
新房裡雖然孔氏上午來給燒了火,卻也不是那麼暖,兩人點着火後在竈前坐着,霍鐵硯又把姜採月摟在懷裡。
姜採月偎在他身上說道:“硯哥,都是我不好,你不生我的氣麼?”
霍鐵硯手指輕輕在她腮邊撫着,說道:“你怎麼又這樣說,我不是都說了不怪你,你想醃菜賺錢,都爲了過日子,一點毛病都不犯,是官府的律條太嚴苛了。”
“可是這次真嚇死我了,尤其是你跟那幾個捕快打架那會兒,幾把刀明晃晃對着你,我真以爲你要死在他們刀下了,那時候我別提多後悔了,別說是醃菜的那點錢,就算是拿命換,我也不想你有事。”
霍鐵硯又把胳膊緊了緊,說道:“傻丫頭,我還覺得是我不好呢,如果我有足夠的能力,就可以讓你像那些人錢人家的女子一樣,每天在家裡看看鳥兒,繡繡花,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什麼事情都讓人侍候着,不用這麼辛苦,賺錢養家,擔驚受怕。”
姜採月在他懷裡聽得笑了,噗嗤一聲說道:“看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好吃懶做,遊手好閒麼!別說那樣有沒有可能,就算真有可能,我也不會願意那麼過,那樣哪是人啊,簡直是被養在籠子裡的鳥兒,吃飯上茅房都有人盯着,活着還不如死了好。”
霍鐵硯也聽笑了,道:“你這丫頭,好好的話,到你嘴裡就變味了。不過話說回來,這次的事情真古怪,五牛莊山高皇帝遠,很少和官府打交道,怎麼你弄點鹽醃菜的事,縣衙會知道,感覺肯定是有人告秘。”
姜採月試探着問道:“那你在縣衙裡的時候沒問麼,他們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霍鐵硯搖頭,說道:“沒有,當時只顧得發火了,爲這麼點事,他們能勞師動衆的到五牛莊來抓人,邊關的將士和敵人打生打死,他們什麼力了,就欺負老百姓的本事!”
姜採月聽出點門道,在他懷裡微勾了下嘴角,然後也順着他的思路想下去,說道:“是啊,確實奇怪,我昨天官差說是爲鹽來的,都不能相信,他們怎麼會知道這事,現在想,除了被人告秘,沒別的可能。”
霍鐵硯摟着她問道:“月兒,你覺得什麼人最有可能告這個秘?”
姜採月思忖了一下說道:“告秘的人肯定是最恨我的,我覺得最近最恨我的就是潘景芬,不過她一個女人家,應該沒那麼大膽子,而且這陣子都沒聽說她離開五牛莊,再就是潘景玉,最近翠香鬧得厲害,又只有我和翠香在一起,也沒少說他家人的壞話,潘家人肯定都是恨死我的。”
霍鐵硯說道:“是的,我也最懷疑他們,但是你不記得蔣毛根的爹了?我們前天早上可是在鎮裡遇到他的,他頭天過去,第二天衙門的人就來了,你說會不會是他?”
姜採月騰地從他懷裡坐直,說道:“對對對!也有可能是他們,蔣毛根前後都被你打過兩次了,而且這次打得這麼嚴重,他家卻一點動靜也沒有,真是很奇怪!”
霍鐵硯咬脣,道:“他孃的就是不能確定到底是他家還是潘,要是被我確定的話,敢這麼害你,我不把他們腦袋扭下來纔怪!”
姜採月擔心他真起殺心惹禍,連忙說道:“硯哥你別這樣,他們這種人,不值得你較真,真爲他們搭上點什麼犯不着。”
霍鐵硯又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沒事,你放心好了,我做事有分寸,不會鬧到沒法收場,現在有你了,不像從前,做事可以沒顧忌,以後就算爲了你,我也會保重自己、珍惜這條命的,我只是不想白白讓別人陷害罷了。”
姜採月笑了笑,說道:“這樣就好,那等會騰出空來,我到翠香那裡打聽一下,看潘景玉最近在幹什麼,哪怕是潘景芬乾的這事,也離不開潘家幫忙,所以細琢磨潘家,肯定能搞清楚的。”
霍鐵硯點道:“好,只是你去了看着點潘家人的反應,萬一真是他們,搞到狗急跳牆,對你動手就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