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採月呆在縣城裡的幾天,每天都在印告示,到最後已經記不清印了多少張。而這幾天裡,把耽陽縣境內所有的地方,都已經貼上告示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那位位在魯寧鎮的霍鐵硯大將軍的兒子丟了,正在發瘋地尋找。
擔心用得多了,這個模具被泡壞了不能用,姜採月又去找那個畫師,一連好了好幾副尋兒的肖像。
找了這麼多天沒消息,她也在擔心,會不會很長時間都不會找到兒子了,那樣話,必須要把他的畫像畫出來,她真擔心時間久了,自己忘了兒子長什麼樣,因爲現在就有點那種感覺了,越是思念兒子,腦海中的印象就越模糊,模糊到姜採月心慌。
在縣城裡呆了幾天之後,霍鐵硯感覺沒必要再呆下去了,便勸姜採月回家。
這邊能貼告示的地方都貼完了,楊維盛那邊查案沒有一點進展,蔣毛根和許趕生騎的兩匹馬都是蔣毛根家的,而蔣毛根的娘和孔秋芳什麼都不知道,兩個女人和一個孩子被抓到衙門,哭得昏天黑地,蔣毛根的娘被嚇暈了幾次,仍舊什麼口供也問不出來。
至於許家那邊就更是,潘景芬更是一口咬定,許趕生根本沒和蔣毛根綁架,他離開家的時候是說到山裡挖參的,被霍鐵硯殺死肯定是報復,讓楊維盛給她們作主。
楊維盛查不明白,既不敢答應他們,也不敢拒絕霍鐵硯,只能兩邊拖着。
霍鐵硯追究這事,只是擔心這兩個人還有同夥,如果說往他們家人身上遷怒,都是老弱婦孺,因爲這事把她們都弄死不太可能,所以指不上楊維盛便只能自己來,回村裡去慢慢查,如果這兩人有同夥,總會查到蛛絲馬跡的。
姜採月之所以能在縣城裡呆下去,是因爲在這做的事是和找回尋兒有關,事情做完了,她便又着急用別的方法找尋兒,便和姜採月,以及一直在這裡陪着她的姜盛喜和姜伯貴,還有張熙存回家。
在這裡的這幾天,張熙存的爹也來看過,姜採月和霍鐵硯忙到沒心思說話,張祿庭便和姜伯貴聊了半天,走的時候表示,也會發動家丁幫忙尋兒,說什麼也要把尋兒找回來。
而且經過尋兒丟失這事,他竟然也想開了,不再攔着張熙存和柳翠香的事,讓張熙存過陣子把柳翠香母子帶回去,不管怎樣,一家人能好好在一起才最重要,他不想因爲自己賭氣,讓自己的孫子也步了尋兒的後塵,畢竟當年他都被劫過,他的孫子就更不敢想。
如果放在從前,姜採月肯定會爲柳翠香高興,可是現在沒有什麼事能讓她高興起來,除非尋兒回到她身邊。
她們回到家裡的時候,柳翠香剛好滿月,聽說她回來立刻來看她。
霍鐵硯和姜伯貴、孔氏等人怕姜採月回到家裡更想尋兒,沒敢讓她回家,便讓她住在孃家。
柳翠香過來的時候,姜採月纔回到家裡不到一個時辰,正在孔氏的勸說下吃飯。
越回到熟悉的地方,越不能忍受沒有尋兒在身邊,姜採月根本吃不下去飯,坐在那裡一直掉眼淚一,週六紅和孔氏坐在她身邊勸。
柳翠香抱着孩子進來,看到她這樣也忍不住傷心,一句話沒說眼圈先紅了。
“月兒,我帶霖兒來看你了。”
“霖兒”便是她和張熙存的兒子,名字按照張湘語的“湘”字排下來,叫張湘霖。
看到最好的朋友來看自己,姜採月又忍不住了,哇地一聲哭出來,說道:“翠香,翠香!我的兒子不見了,我們的尋兒不見了!”
柳翠香把孩子交給孔氏,過來便把她抱住,說道:“沒事的沒事的,會找到的,尋兒福大命大,他那麼小的年紀能殺掉許趕生,這麼了不得,老天爺都不敢收他,肯定讓他好好的。”
“可是我只想讓他回來,讓他回來!”
“肯定會回來的,你們不是在找嗎,告示都巾遍了,現在無論走到哪裡,都能看到尋兒的畫像,不管是誰看到,都會來告訴你的。”
“沒有,沒有貼遍,只有一個耽陽縣,不管用的,如果貼遍大昱國,或許還有希望。”
“那就貼遍大昱國!霍大哥不是認識朝裡的大官麼,讓他們幫忙,把大昱國的每一寸土地都貼上,就不信找不回尋兒!”
聽了她的話,姜採月心裡好受了點,擦着眼淚說道:“嗯,硯哥說了,他先到附近的幾個縣,讓那裡的縣令幫忙,也把告示貼出去,然後天再冷一點,就可以往京城送貢品了,硯哥說他親自去,找屠大將軍幫忙,在全國尋找。”
“那不就得了,有屠大將軍幫忙,肯定能找回來,就是早點晚點說話,你還急什麼,在家安心等着就是了。”
週六紅也說道:“可不是,不管是什麼人帶走尋兒,見到這陣勢也都嚇傻了,肯定會乖乖把尋兒送回來。”
孔氏爲了轉移姜採月的注意力,故意在那邊說道:“喲,翠香,你家小子吐奶了,你的奶水可夠好的。”
一邊說她一邊用孩子身上帶的手絹給擦。
柳翠香從她懷裡接過張湘霖,抱到姜採月眼前說道:“月兒你看,我帶霖兒來認乾孃了,我是尋兒的乾孃,你也是霖兒的乾孃,你兒子是我兒子,我兒子也是你兒子,你快抱抱他吧。”
張湘霖長得白白胖胖,肉吐嘟嘟的十分招人喜歡。
姜採月只看一眼就又想到尋兒,可是又喜愛張湘霖,抱着孩子又掉眼淚。
柳翠香有些後悔,說道:“完了,早知道這樣,不帶他來好了,又讓你傷心了。”
姜採月搖頭說道:“不是,不是傷心,我高興,你終於圓了當母親的心願,兒子這麼可愛,熙存也對你那麼好,張家也答應讓你進門了,終於有好日子過了。”
柳翠香說道:“月兒,現在這些我都不盼,我只盼你好好的,尋兒好好的,我們一起開開心心,進不進張家門,我都不在乎,像這兩年這樣挺好,我們不是過得都很開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