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採月拿了鐵鍬,和霍鐵硯一起把墳墓上掉落的泥土填好,然後一起在墳前祭拜。
兩人擺好祭品,燒完紙,磕完頭,霍鐵硯跪在墳前看着墳上的荒草說道:“月兒,你說我們成親之後,把爹孃的墳都起到那邊去好不好?我不想再讓他們離我這麼遠了。”
姜採月點頭說道:“好,當然好,你什麼時候想過來接他們,我陪你一起。”
霍鐵硯跪在那裡拉她的手,說道:“月兒,見過我爹孃,以後你就是我的妻子了,不準再反悔。”
姜採月說道:“誰說要反悔了,要想反悔的話,我還跟你來作什麼。”
霍鐵硯看着她笑了笑,轉過頭來牽着她的手說道:“爹,娘,這就是我給你們找的兒媳婦,她叫月兒,人可好了,很有趣,你們要是在的話,她肯定會對你們很好,她會做很多好吃的給你們……”
姜採月聽着傷心,自己雖然父母不在一起,可是畢竟都還在,娘一個人在家,也努力把自己和大哥拉扯大,讓自己和大哥像別的孩子一樣,正常長大,可是霍鐵硯卻從小沒娘,十三歲沒爹,真不知道後來的日子他是怎麼過的。
想着她說道:“爹,娘,我是你們的兒媳婦,我知道你們心疼硯哥,惦記硯哥,你們放心,以後我會替你們照顧好他的,照顧他一輩子。”
霍鐵硯十分感動,聽得眼泛淚光,轉身把姜採月抱住,說道:“月兒,以後我們成親,我爹孃不能去,我們在這裡拜堂好不好,也讓我爹孃看到我成親。”
姜採月在他懷裡點頭,說道:“好,我們這裡拜堂,給你爹孃磕頭。”
於是兩人起身,先轉到後面去,向南方一拜天地,轉回身來又對着墳墓拜了高堂,最後分向兩旁夫妻對拜。
拜完之後站起身,霍鐵硯把姜採月緊緊抱在懷裡,說道:“月兒,從現在開始,我就是我的妻子了,以後我們要一生相愛,永遠也不分開,誰也不準嫌棄誰,一起到白頭,好不好?”
姜採月也摟住他,說道:“當然了,我們是夫妻,一輩子也不分開的夫妻,我們是一個人,是對方的又一個身體,一個人哪有自己嫌棄自己的。”
“是啊,我們是一個人,是彼此的另一半。”霍鐵硯摟着姜採月深情地說道。
姜採月沒想到他竟然把自己前世人常說的一句話說出來,感覺好神奇,似乎他真是上天在這裡爲自己準備的另一半一樣。
想着她把霍鐵硯抱得更緊,不管墳前這個儀式是否有人看見,自己兩人卻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就都是對方的人了,兩人已經成爲真正的夫妻。
在墳前相擁了很久之後,姜採月才和霍鐵硯分開,兩人又向墳墓叩拜辭別,然後收拾起東西,在霍鐵硯戀戀不捨的目光中離開墳墓,又回到小鎮之中。
回來之後兩人又回到那家小客棧,把馬匹交給掌櫃,讓他幫忙喂上,姜採月和霍鐵硯帶着嚕嚕再次來到霍家殘破的院子附近。
爲了避開霍魯,兩人沒進院子,一直在院外等着,估計那個叫豔秋的女子不會一直呆在院中,怎麼也要出來,等她出來單獨和她談更好。
霍家大院中只有霍魯和豔秋兩個人,靜悄悄一點聲音也沒有。
姜採月和霍鐵硯在外面一等就是一個多時辰,院子裡還是沒聲音。
姜採月有些擔心,和霍鐵硯一起坐在大院斜對面的石墩子上說道:“硯哥,會不會那個豔秋已經走了?她知道你不想娶她,還會傻乎乎在你叔這兒呆下去麼,沒準昨天晚上就離開了。”
霍鐵硯向院門看着,說道:“如果她走了就好了,我們就不用再擔心了。”
姜採月也盼着這樣,說道:“那我們就再等等吧,等到晚上亮燈,如果院子裡還沒有豔秋的聲音,她就應該是走了,我們也可以安心回家了。”
霍鐵硯點頭說道:“嗯,我也這麼想的,等不出來她我們就走,大不了我從塞些銀子進門裡,也算對我叔盡心了,不然見到他又要罵我。”
兩人正說着,卻聽院門輕響,不一會兒門被打開,夏秋提着裝髒水的木桶出來,到門旁倒水。
姜採月和霍鐵硯看了都發愣,看這女人的意思,不只沒打算離開霍家,竟然還在繼續侍候霍魯。
姜採月和霍鐵硯面面相覷,真不知道這女人是傻還是怎麼的,難不成是沒脾氣的木頭人?等了三年的名言丈夫回來說不要她,她不哭不鬧,竟然還像從前一樣對付那個騙了她的人,這人的腦子是不是不正常?
兩人愣了一會兒,姜採月見她倒完水快回去了,用胳膊輕撞霍鐵硯,道:“快去說啊,一會兒她走了。”
霍鐵硯只好硬着頭皮起身,叫道:“豔秋姑娘,你等一等,我有話對你說。”
豔秋聽到聲音停步,轉頭看過來,看到霍鐵硯和姜採月在斜對面,她的神情有些恍惚,提着木桶站在那裡,顯得委屈又落寞。
霍鐵硯手裡抓着一包銀子走過來,下意識向院裡看去,小聲說道:“豔秋姑娘,你能到這邊來說話嗎?”
豔秋卻搖頭,說道:“沒事,叔叔在屋裡躺着呢,離這邊遠,聽不見。”
“哦。”
霍鐵硯鬆了一口氣,說道:“豔秋姑娘,我和月兒明天就要走了,我來是想跟你說,不要再在霍家呆下去了,我、我不可能娶你,我心裡只有月兒一個人,我們這就回去成親了,你離開霍家,另外再找個對你好的人吧。”
說着把他把手裡的銀子遞過去,說道:“你照顧我叔叔三年,我很感激你,沒有別的方式表達,這裡有點銀子,雖然不多,便也夠你生活一段時間,你拿去吧,當是我對你的謝意。”
豔秋聽着他的話,嘴脣微微抽動,低頭說道:“我在這裡照顧叔叔,爲的不是你的銀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我也不能就這樣走啊?所有人都知道,我到霍家是嫁給你霍鐵硯的,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離開算怎麼回事?你覺得我這樣離開,還有可能嫁得出去、還有人敢要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