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米外,荊辛踉蹌落地,臉色慘白,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肌膚像是被風吹過的水面一樣開始不斷的上下起伏,產生陣陣波動,而在波動中,還在不斷的塌陷,萎縮。一波波的煙霧從他身上不停的騰出,飄散!
“不!”
他驚恐的大吼,清晰的感覺自己的體內正在洶涌着一股龐大的力量,充滿了破壞的慾望,不斷的衝擊,將所有的生機全部絞碎!
他感到了死亡陰影正在向自己籠罩。
不,不要!
他拼命的提起自己的所有神力,阻擋着那股力量的破壞,修復着身體的傷痛,可是他卻感到在自己的胳膊上,似乎有了個漏洞一樣,神力在那裡宣泄而出!
“快來救我!快把這傢伙殺死!”
他嘶吼道。
那些白衣人已然衝到跟前,一道煙霧打來,空末途毫無反抗之力的被打飛了出去。
剛纔的兩拳已經耗費了他殘存的所有實力,他再也沒有力量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動一下手指。
但是荊辛的身體卻還在噴散着煙霧。
越來越密!
越來越濃!
最後將他的整個身體完全裹住,朦朧中,只能看見一道黑影在裡面不停的掙扎,晃動!
所有的白衣人圍在一旁,不敢上前,只能不停的大叫。
忽然……
“砰!”
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響!
霧氣竟轟然炸開!化作一陣波浪衝向四周,激盪起強大的衝擊,將白衣人逼迫連連後退,衝擊的力量越來越小,霧越來越淡,最後消失不見!
可是原先荊辛站立的地方,此刻卻空無一物。
“少爺!”
白衣人們狂吼,着急的上前查看,但卻連一點蹤跡都沒有發現。
“他竟然殺了荊大人!”
“先祖在上,他竟然殺了上位一族的人!”
“完了,徹底完了!”
無數嘈雜的聲音紛亂的響起,可是每一個聲音之中都夾帶着深深的恐懼。即便是最強大無畏的戰士,此刻也滿臉的蒼白與害怕。
殺了上位一族的人,他怎麼敢?他怎麼能?他怎麼可以!
所有人都難以置信的看向另一邊,空末途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難道也死了?
死了更好,如果還活着,那他的命運註定將要悲慘無比,生不如死。
“哈哈哈哈!”
“哈哈哈!”
一陣長笑忽然響起,沙啞、淒厲!
隨聲看去,竟然是空末途。
“你!又算什麼東西!”
他嘶聲怒吼,震徹天地!
“該死的,我要殺了你!”
一衆白衣人聞聽他的話,怒不可遏,立即撲上來要動手。
這時,剛纔雲霧消散的地方,忽然又憑空升騰起陣陣的霧氣,一圈一圈的堆積,最後竟隱隱形成一個人形,一陣清風吹過,雲霧消散,竟然露出了荊辛的模樣。
只不過此刻的他,不着寸縷,赤身**,整個身體
像是縮小了十分之一,如同被刀將所有的肉都削去了一樣,骨瘦如柴,皮膚鬆弛,褶皺疊起,帶着難以言喻的蒼老意味。
“少爺,少爺您怎麼樣?”
白衣人們大喜過望,忙返身回來圍在荊辛旁邊,又驚又怕的詢問。
荊辛微咪着雙眼,身體不時的顫動,半晌,他方纔張了張嘴,但還沒說話,一口血卻噴了出來,血花四濺,染紅了下巴。
“該死的傢伙,幸虧我荊姓一族有云霧再生之法,不然這次真要死定了。”
他若有若無的喘着氣,羸弱不堪,艱難的說道:“這傢伙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有這麼神奇的能力!快去……給我抓住他!”
兩個白衣人們忙衝了過去,將地上的空末途提起來,拖拉到了他的身邊。
荊辛看着空末途神志不清的模樣,有氣無力的一笑,冷冷的道:“小子,我,我,你給我等着,我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收拾你。”
“少爺,您看這是……”
忽然一個白衣人遞上來一個牌子,呈長方形,渾身淡淡泛着青色的光亮,似玉般潤滑,卻又帶着經年風霜沉澱下的深沉之色。
“天道的破天符籙!”
荊辛臉色大變,似乎一下子恢復了力量,一把將攙扶自己的白衣人推到一旁,搶過牌子看了看,急聲問道:“在哪裡找到的?”
“就在這裡,似乎是剛纔少爺和這傢伙打鬥時,他掉下來的。”
白衣人恭聲道。
荊辛呆呆的看着那牌子,喃喃道:“他掉下來的,難道他是天道的人?天道……”
忽然他哈哈大笑起來,可是剛笑了兩聲,卻又一陣乾咳,噴出無數血花。但他卻還是滿臉的興奮之色,扭頭看着空末途,陰聲道:“沒想到我倒是小瞧你了,竟然還是天道中人。”
“天道中人?!”
聞聽這話,四周所有人齊聲譁然,不論是白衣人還是那些跪着的戰士,甚至是與空末途並肩戰鬥,剛纔還要救他的那些同伴,都難以置信,滿是震驚的看過來。
空末途神智有些迷糊,沒有發現這些人的怪異,他被兩個白衣人架着,雙腳無力,聞言緩緩轉頭,望着那個牌子,想起這個還是在蒼羅城時遇到的那個神秘超級高手給自己的,爲了不被別人發現,一直貼身藏在胸口,沒想到經過那麼多次血戰沒有掉落,在剛纔這一番打鬥中卻掉了下來。
聽到荊辛說什麼天道,破天符籙,他完全不懂,但是看着荊辛那滿臉歹毒陰狠的笑意,他卻能預料到一定是對自己不太美妙的事情。
只是可恨,自己超長髮揮的‘破力殺拳’竟然還是沒有一下打死這傢伙,第四劫的實力,果然太強大了,不是僅僅依靠招式的精妙就能取勝的。
荊辛拿着牌子,眼角眉間全是喜色,掃了眼遠處的空天文,他又道:“好一個空天文,竟然藏匿天道中人,我看你這次不單單是辦事不利了,還有叛逆之罪,你和你的宗族,好好給我等着……”
話音戛然而止,卻見空末途突然憑空消失不見,而隨之消失的還有手中那破天符籙。
“誰,是誰幹的?!”
荊辛一呆,又驚又怒,一聲爆喝,卻又吐出一口血來。
“人呢?人去哪裡了?”
“誰?誰救走了空末途!”
“空末途是天道的人,快去追!”
這一刻,剛纔還在爲自己所遭受不公而悲憤的上千戰士,羣情激奮的站起來,不用人下令,就主動的各自奔走起來。
遠處的空天文木然的看着混亂,呢喃道:“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是天道的人……這,可難辦了。”
“不用找了!”
忽然一聲脆喝,靜茹站了出來:“人是我救得。”
“你?!”
荊辛怒道:“莫非你也是天道中人?”
靜茹冷聲道:“我不是。”
荊辛咬牙道:“你不是?你不是爲什麼救他!你難道不知道天道的身份嗎?!該死的,你們快去把她給我抓起來,其他人去追那傢伙!”
周圍人,不論是荊姓一族的手下還是第七隊的戰士,在這一刻卻站在了同一戰線,沒人發出異議,便要出動去找。
“誰敢去找,我就殺了誰!”
靜茹忽然又是一聲冷喝。
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進了每個人的耳中。
“譁!”
所有人的腳步同時停了下來,整個廣場一千七百多人在剎那間閉嘴,天地間蕩然一靜,呆呆的看着靜茹,神情茫然。
“誰敢去找,我就殺誰!”
靜茹再次一字一頓的喊道。
所有人都乖乖的站在了原地,沒人敢在妄動一下。
七級戰士之威,無人敢逆!
整個場中,只有荊辛和空天文二人能壓住靜茹一頭,可是荊辛卻身受重傷,而空天文卻閉上了雙眼,雖然沒說話,但卻顯然不會過問此事。
“該死的傢伙!你們空姓一族的人都該死!”
荊辛見狀,氣急敗壞的嘶吼起來,眼看着上千戰士懾於靜茹一人竟然不敢多動,自己殘存的十幾個手下又沒什麼用處,空天文竟然又明目張膽的放手不管,不由又急又怒,咬牙道:“你以爲你是誰?竟然敢在我面前威脅,都給我去追!她要敢殺人,我就滅了空姓一族!”
“空.化拳!”
忽然一聲輕喝傳來。
荊辛心中猛地一跳,眼中露出一絲驚恐,厲聲喝道:“快!保護我!”
但不等說完,卻見一個比他還要大的拳頭出現在跟前,眼前一黑,身子直接被轟飛了出去,落在地上,再也支撐不住,暈厥過去。
“我連他都敢打,誰還敢追?!”
靜茹威風凜凜的掃視四周,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沒人發現,在靜茹眼中深處,卻隱有一抹憂慮。
空末途,我只能將你救出去了,是生是死,看你運氣。
“少爺!”
白衣人驚呼一聲,匆忙去救荊辛。其中一人驚懼的看了眼靜茹,忽然衝空天文喝道:“今天所有的事情,你要負全責!”
空天文緩緩睜開眼:“我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