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等我?”
空末途忽然冷淡的開口。
肆葉皺了皺眉,打起了因爲剛纔突然的衝擊而有些的精神,臉上再度掛上和善的微笑,點頭道:“是啊,如果我不等你的話,末途兄弟想要回宗族,可有些難度呢。”
“多謝。”
空末途竟然客氣了一句。
肆葉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待到確認沒有幻聽,笑容頓時更加開朗起來。
看來進入了天書這麼久,這小子的榆木腦袋開竅了,竟然知道說謝謝,想要與自己打好關係嗎?
空末途緩步走向門口,看動作竟是無比的勞累,似乎經歷了一場時日良久艱險重重的長途跋涉。
“這一晚過得好快,天都亮了啊。”
望着門外,他幽幽的感嘆。
從地上爬起身的泛善衝空末途恭敬的磕了個脆響的頭,站起身笑道:“大人,您進去都一百天了,可不是一晚上。”
“一百天?”
空末途有些晃神的道:“一百天……竟然過了一百天?”
“末途兄弟難道不知曉自己在天書裡過了多久嗎?”肆葉走過來道。
空末途搖頭道:“虛無之中,沒有黑白,哪裡辨別得了時間。”
肆葉認可的點頭,又笑道:“那這麼久,末途兄弟在天書中想來收穫匪淺吧?”
空末途淡然道:“沒什麼收穫,只是思考了一些問題罷了。肆葉兄,咱們回去吧?”
肆葉兄?
肆葉聞言更喜,心裡也迫不及待的想要把空末途帶回宗族給爺爺看看,而他一百天沒回去了,也有點想念宗族了。
“走,咱們現在就走。”
空末途點頭,不再多言。
肆葉見狀,雙手一動,便要施展法印。
旁邊的泛善忙又跪了下去,恭送兩位大人。
這時,一道倩影忽然從遠處跑來,離得還遠就叫道:“大人,留步。”
肆葉手一頓,看過去,卻見泛善的二女兒安然正跑了過來。
轉眼到了跟前,安然秋波一般黑白分明的眼眸定定的注視着空末途,忽然輕輕跪
在地上,清脆悅耳的聲音帶着絲凝重的道:“安然,拜謝大人那夜之恩。”
空末途望着她,又看了看她的雙膝,皺了皺眉,嘆息般的沉聲道:“謝我,不必跪。這世間,除了父母先祖,也沒人值得你跪。”
安然渾身一震,頭猛然揚起,雙目中泛起漣漪,淚水朦朧,竟似是要哭出來。嬌紅的雙脣顫動了幾下,想要說些什麼,卻始終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肆葉滿是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手一動,法印出,帶着空末途消失不見。
安然呆呆的看着他們消失的地方,良久緩緩站起身,臉上涌上了難掩的激動,以及一絲找到知己得到認可般的興奮。
泛善不知何時來到了她身旁,臉色有些陰沉的道:“他說的,中了你的心思?”
安然輕輕的點了點頭,幽幽道:“我沒想到,宗族裡也會有好人。”
泛善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語氣嘲弄的道:“好人?不過是狼羣裡的一隻羊,一個異類罷了。塵民的事,還是要靠我們塵民自己才行,指望別人,做夢吧。”
安然冷冷的看了父親一眼,道:“靠你這樣,賣女求榮嗎?”
被女兒指責,泛善卻絲毫不動怒,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傳來:“我做的事,你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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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族內,空末途與肆葉告別。
肆葉卻忽然笑道:“那叫安然的塵民女子我沒碰她,那日裡只是和你開個玩笑罷了。現在看她對你有意,不如哪天再去收了她,送去你母親那裡作個伴,服侍一下也是好的。”
空末途神色一動,沒說話。這次沒見成母親,他雖然遺憾,但並不懊悔,以現在的樣子和狀態去見,只能讓母親擔憂自己的處境。知道了母親安然無恙,生活無憂,那就等自己有了強大的實力之後再去見吧。
就像是從小到大那樣,自己帶給母親的,絕不是傷心與憂慮,而一定是驕傲和榮耀。
肆葉注視着空末途的神色,看不出什麼異樣,親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我先走了。你先去休息吧,我去將
你回來的事情稟告五長老,這些日子,他可對你十分擔心呢。”
空末途錯開了他的手,然後道:“你,兩個月後的比試大賽參加嗎?”
肆葉笑道:“爲什麼忽然問起這個?”
空末途沒回答,重複問道:“參加嗎?”
肆葉道:“那是外門都要參加的,就算我想要放棄都不行呢。”
空末途重重點了點頭:“那好,我等你。”
說完,離開。
肆葉看着他背影,不解的皺起眉頭,自語道:“怎麼,忽然想起說這些,難道還想跟我較量一番?”
輕蔑的一笑,也自離開。
空末途一路上與肆脈之人擦肩而過,那些人看他的目光都有些異樣。獨自開啓神識,找到新的天書之路,這些事情五長老等人並沒有隱藏,反倒是有些刻意的宣揚起來,其目的自然是爲了擴大影響力,讓其他五脈,或者是內門衆人都知曉,一向弱小的肆脈出了一個放眼整個宗族都了不得的人才。
當然,這樣的事情是大喜事,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
這一陣子,外出追捕肆脈三哥的那些人都已經陸續回來,自然沒什麼結果。但回來一聽說脈裡出了這等人才,都很是驚奇。宗族裡平日培養最多的就是爭強好勝之心,各種排名、劃分內外門、不斷的比試,都是爲了強調這種精神,強者高高在上,弱者狗屎不如,這就是等級,也是整個證道以及天穹世界的現實。
所以這些人自從聽說後,嘴裡不屑一顧,心中卻豔羨嫉恨,許多自認強者的三番兩次的去找空末途挑戰。而不知爲何,空末途神識反噬殺了一人的事情,沒有人提及,似乎已經被人遺忘。
空末途一走三個多月不在,那些想要挑戰的人都撲了空,本以爲族裡沒了這人,今日忽然看見,不禁都眼冒紅光,有幾個在路上就忍不住想要下戰書。可是空末途對他們連看一眼都欠奉,神情漠然的徑直走回了自己的院落,然後緊緊關上了房門,再也不出來。
這樣特立獨行的舉動,被族人們自以爲的視爲倨傲,想要挑戰的心,更熾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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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