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翰回來的時候林麗正在兒童房裡陪小傢伙睡覺。
這一天許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小傢伙從下午開始,睡一下醒一下,醒了就哭,哭累了又睡,這樣反反覆覆的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回了,林麗擔心他肚子餓去煮了麪條打了兩個雞蛋給,但是小傢伙愣是一口都不吃。
林麗沒辦法,只能陪在他身邊,小聲安撫着,好不容易折騰到現在,小傢伙這纔有些安穩的睡過去。
聽到外面動靜,林麗看了眼安睡的孩子,低頭親吻了下他的額頭,小聲的在他耳邊說了句,“好好睡吧。”這才小心翼翼的翻身起來,開了門出去。
從小傢伙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只見客廳的大燈亮着,沙發的邊上週翰平時用的那個公文包隨地扔着,甚至連那皮鞋也掉落了一隻在地上。
林麗疑惑的皺着眉頭,下意識的轉頭朝主臥那邊看去。
“砰!——”
只聽見外面的公用洗手間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掉落的聲音,林麗趕忙朝洗手間過去。
才推門想進去,就聞見裡面那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擡眼看去,只見周翰此刻正半跪在地上狂吐不止。
林麗上前,沒有開口,在他身邊半蹲下身子,手放在他的背後拍撫着,試圖能讓他舒服一些。
周翰對着抽水馬桶狂吐,由於一整天沒有吃東西,此刻吐出來的全都是下午和晚上在酒吧裡喝的酒。
周翰就這樣吐了好一會兒,整個人幾乎吐得有些虛脫,這才攤靠在一邊,意識有些並不清醒。
待他轉過身子過來,林麗這才注意到他臉上的傷和那衣服上的裂痕。
林麗皺眉,輕聲的呢喃着說道:“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到底是去喝酒還是去打架。”說着直接站起身來朝洗手間外面走去。
再回來的時候已經倒了一杯溫開水,扶着他讓他靠在自己身上讓他喝下漱去口中的難受和異味,然後這纔有些吃力的扶着他回房間。
周翰原本就生的高大,而林麗本身就屬於嬌小清瘦型的,加上這幾個月來又稍微有些厭食,整個人更是看上前如紙一般的風一吹就能倒下似的。
所以當林麗將滿身酒氣意識模糊的周翰攙扶着回到主臥室的時候,自己也整個人一同陪周翰攤倒在那大牀上。
周翰呢喃着嘴裡不知道在說什麼,林麗只當他是酒後醉話,躺在牀上待自己緩過氣來,這才重新爬起身子將他的鞋襪脫掉,將他身上的西裝外套換下,然後拉過被子給他先蓋上。之後這才轉身進了浴室,打了盆熱水出來,擰着毛巾給他擦拭着臉和手。
之前在酒吧的時候是意識強撐着他纔不至於昏醉過去,後來在江邊的時候,冷風吹散開身上的酒氣,吹清醒他的意識,但是這一回來,沒有冰水沒有冷風,周翰的酒勁就在這個時候全上來了,今天喝得實在是太多了,實打實的幾瓶洋酒灌下去,想不醉都難。
將那毛巾重新放回到臉盆裡,林麗幽幽的輕嘆了聲,伸手輕輕的扶着他的臉,輕撫平他那緊皺着的眉,她無從怪他,甚至有些心疼,因爲這件事從始至終受傷最深就是他,他心中的壓抑和難受是外人無法體會得到的,想到這,她的心中隱隱得有些作痛。
在他身邊坐了好一會兒,林麗這才端着臉盆起身,先將臉盆放回到浴室,然後又有些不太放心睡在隔壁的小傢伙,出去看了看他,確認孩子睡得很穩,林麗這才放心,重新回房。
才推門進來,就看見周翰整個人有半個身子掛在牀外面,嘴裡似乎有些難受的哼唧着,身上的被子也被掀開大半,露出之前因爲打架而袖口扯裂了大半的襯衫。
林麗擔心他着涼,忙上前去有些吃力的扶着他重新躺好,不過酒後的某人顯然有些不太配合,呢喃着說道:“走,走開,好熱……”說着直接伸手去扯自己身上的襯衫。
看着那因爲他的蠻力拉扯而變得有些紅腫的脖子和胸口,林麗忙出聲說道:“好好好,我來幫你**服,你別動你別動。”
費了好大力氣纔將他的襯衫給換下,林麗再擡頭的時候只見周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來,眼睛微張,眼神還有些迷濛。
林麗微訝,問道:“醒拉?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頭痛不痛?”說着伸手朝他的額頭探去。
周翰看着她,定定的看着,也不說話,眼睛迷濛得有些模糊,有些看不太清楚的感覺。
見他不說話,林麗輕聲試探的喚着,“周翰?”
周翰突然伸手拉下他的脖子脣直接貼上她的脣。
林麗先是一愣,整個人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周翰拉着帶到牀上,整個人被他壓在身下……
林麗伸手去推他,抵不住他的力道,今晚的周翰比平時要來得狂野猛烈,抓着林麗的手腕力道有些重,那手腕上的傳來的疼痛讓林麗不禁悶哼出聲。
房間裡很安靜,耳邊只剩下周翰的呼吸,那樣的清晰分明,低低的迴盪。
當激qing過去,周翰並沒有翻身下來,還趴在林麗的身上,臉仍然埋在她的肩窩,那熱燙的呼吸直接灑在耳邊,癢得林麗不禁縮了縮脖子。
林麗伸手推了推他,才發現自己完全使不上力氣,整個人痠軟且疲憊,眼皮也有些沉重,最後迷迷糊糊間闔閉上眼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這樣睡了多久,林麗被一陣微弱的聲音吵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發現原本趴在自己身上的周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翻身下來,單手攔臂直接將他擁在懷裡,就如之前一樣,而不同的是此刻身邊的男人在說夢話——
“凌苒……”
當那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傳過耳膜的時候,林麗渾身一震,眼睛驀地大睜,睡意頃刻間消失殆盡!
躺在周翰的懷裡,林麗突然覺得自己全身冰冷,就如被冷水澆過一般,身心泛着透骨的寒冷。
“凌苒,爲什麼……”睡夢中的周翰呢喃着,神情有着那難以抑制的痛苦,手上擁着林麗的力道也越發的緊了些。
林麗枕着他的手臂,轉頭朝他看去,只見他此刻表情痛苦難受着。
嘴角彎起一抹笑,只是那笑太過苦澀,苦澀的就如同她現在的心情。
從他的懷裡退出,撐坐起身來,看着他此刻臉色那抑鬱的神情,耳裡迴盪着他痛苦的夢囈,腦海裡想起他方纔緊抱住自己的激qing。
原來她還是代替品,還是另一個女人的影子是嗎?
一顆眼淚從她的眼眶裡滑落,林麗冷笑,那笑容悽楚不帶一點溫度。
她想,她就是一個笑話,她只有過兩個男人,可兩個男人都拿她當做別人的代替。
掀開被子直接從牀上下來,赤腳從衣櫥裡拿了衣服,轉身走向浴室,扭開那水龍頭,閉着眼睛站在蓮蓬頭下衝洗自己。
突然胸口劇烈的疼痛起來,疼得她有些站不直身子,捲縮的靠在身後那冰冷的牆上,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林麗不明白爲何此刻自己胸口爲何會疼得如此的厲害,而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林麗搖頭,苦笑着,臉上那流水混合着淚水滑下,只搖頭低聲呢喃,“不會的,只是合作而已,怎麼會丟了心呢?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