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還請秦大師施展逆天手段,救治患病的百姓。”朱棣催促道。
在他看來,秦大師早出手一刻,就不知會有多少患者免於瘟疫的折磨,況且距離瘟疫爆發,至今已然半月有餘,即便是秦大師,想要徹底驅除瘟疫,恐怕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所以宜早不宜晚。
“啓稟陛下,治療疫症不難,有老夫調製的消瘟湯,定可藥到病除,只是……”秦大師說到一半,臉上露出爲難之色。
“秦大師,有什麼話,你不妨直說,無論什麼要求,朕都答應你。”朱棣開口。
“既然陛下都這麼說了,老夫便坦言相告,由於病患太多,熬製消瘟湯需要的藥材消耗巨大,恐怕不是個小數字啊!”幾經猶豫,秦大師纔回應道。
“哼,不是小數字,秦大師你可就有所不知了,大明朝地大物博,皇上勵精圖治,國富民強,你且說個數字,是幾萬兩,還是幾十萬兩,不要怕,大膽地說出來。”
這時,布政使面露不屑笑容,看着秦大師,就像是看着毫無見識的山村老夫一樣。
根據以往的情況推算,治療一場瘟疫能花多少錢,往多了說,一百萬兩白銀足夠了,大明朝家底渾厚,難道連一百萬兩白銀,都拿不出來嗎?
真是天大的笑話。
“根據現有的患病人數,粗略估算,起碼要二百萬兩……黃金!”秦大師道。
“二百萬兩?”
布政使眉頭一皺,不禁感到困惑,爲何花費如此之多?幾乎快趕上一方稅收了,但只要能徹底消除瘟疫,這筆錢花的,還是值得的!
但很快,隨着秦大師說出最後兩個字,他臉上的淡定神色,瞬間凝固,進而轉化爲濃濃的震驚和不敢置信。
二百萬兩黃金?
不是在開玩笑吧!
要知道,在明朝建立初期,明太祖朱元璋曾規定,一兩黃金可以兌換四兩白銀,但二者的兌換比例,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在小範圍浮動,尤其是到了永樂十年,現在的一兩黃金,最低可以兌換五兩白銀。
也就是說,治療此次瘟疫,需要花費白銀……一千萬兩?
我嘞個乖乖!
這也太聳人聽聞了吧!
饒是布政使,都嚇的打了一個冷戰,更逞論其他人,哪怕是朱棣,都面露爲難之色。
這些年,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國家昌盛,百姓富足,但由於天災不斷,征討蒙古,同時修撰永樂大典,幾乎掏空了國庫,一千萬兩白銀,國庫不是拿不出來,只怕要榨乾整個大明朝了。
最重要的是,蒙古虎視眈眈,必然要留下一些家底,以備不時之需,總不能讓將士們餓着肚子,和蒙古鐵騎血戰吧。
倘若不治療瘟疫,那麼不知會死掉多少百姓,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大明朝距離滅亡,恐怕只剩一步之遙了。
不管怎麼看,這都是個兩難的選擇,並且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做出最優解的選擇。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看到朱棣爲難,楊士奇開口詢問。
秦大師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既想救命,又不想花錢,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
天底下的便宜都被你佔盡了不成?
看到這,羣臣不再發聲,他們心裡都清楚,其實要和蒙古鐵騎相比的話,百姓的命,並不是那麼重要,但是,他們還是傾向於,先救治患了瘟疫的百姓,至於軍費,容後再說。
爲什麼會如此選擇?
因爲……瘟疫真是太特麼要命了,哪怕是他們,都有極大的概率患上,活活憋死,那滋味,哪怕只是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
就像是曾經他們商討過的問題一樣,究竟是應該把銀兩用來修葺詔獄,還是改善私塾,起初,他們猶豫不決,無法做出選擇,認爲無論將銀兩花到哪處,都有道理。
最後,還是一位大臣的話,令他們茅塞頓開。
運氣不好的話,詔獄他們每個人都有機會進去,而私塾,他們這輩子都絕對沒有機會重讀了。
同樣的道理,蒙古人可能因爲你有利用價值,對你網開一面,但瘟疫,他可不管你有用沒有,是好人,還是壞人……相比之下,哪個更重要,還不是顯而易見嗎?
瘟疫進行的,是無差別攻擊,無差別,才最爲致命。
思索了一番,羣臣幾乎是異口同聲道:“懇請陛下,以社稷百姓爲重。”
“就按秦大師說的辦吧!”
面對衆臣的誠摯懇求,朱棣也下定了決心。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解決瘟疫,纔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秦大師眼角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不禁用眼神的餘光,瞥了朱高煦一眼。
“那老夫必定不負衆望……”
秦大師話剛說一半,一陣淡淡的聲音響起,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同時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讓一個神棍,把你們忽悠的團團轉,真是可笑!”
緊接着,就見一道飄逸的身影,從遠處緩緩而來,隨着人影的逼近,面容逐漸變得清晰,衆人這才認出來者的身份,赫然是陸羽。
聽到神棍兩個字,秦大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兔子,情緒失控,轉過身便要破口大罵,但猛然想起,這是在朝堂之上,旋即強忍住心頭的怒意,猛地一甩衣袖。
“哪裡來的小鬼,在本大師面前,也敢大言不慚?如此目無尊長,還真是囂張到了極點啊!”
不少人都從秦大師的話語中,聽出他內心的憤怒,不禁吞了一口涎水,陸羽還真是膽大包天啊,這可是秦大師,當世治療瘟疫的第一人,連皇上都要以禮相待,你可倒好,見面二話不說,直接開懟,咋地了,腦袋抽風了?還是出門忘吃藥了?
“哼,陸羽,這是什麼場合,輪得到你在此撒野嗎?”朱高煦不樂意了。
還真是冤家路窄啊,無論在哪裡,都能碰到陸羽這個剋星,真是喪氣,他豈能容忍陸羽污衊秦大師,尤其是在父皇面前,因爲深知父皇對陸羽十分信任,這才先發制人,不給陸羽喘息的機會。
“撒野?這裡的確有人撒野,但撒野的不是我,而是他。”陸羽指着秦大師,冷冷道。
“他就是個騙子!”
此言一出,滿場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