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是陳懋,饒是一旁的陵醫師,都駭然地張大了嘴巴,彷彿見了鬼一般。
實在是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要知道,壽命不同於身體,一旦損傷,往往很難得到彌補,而陳宏因爲私自服用龜血,損傷了根基,導致壽命大大縮減。
如果換做其他醫者,恐怕都會表示無能爲力,頂多開些滋補性的藥材,至於能活多久,只能聽天由命了。
陳宏的情況,之前他們都看在眼裡,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樣,隨時都可能一命嗚呼,起初陸羽提出放血療法,就已經讓他們倍感駭然了,而後的亂棍療法,更是讓他們心中的駭然,達到了新的高度。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這一幕,即便是陳宏親口訴說,傳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
陵醫師連忙上前檢查一番,而後鄭重地點頭,陳宏的脈搏強勁有力,身體機能得到大幅度提高,就他目前的狀況看,只要不發生意外,活個十年八年,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陸公子大恩大德,老朽幾輩子也報答不清啊!”
猛地睜開雙眼,兩道光芒暴射而出,陳宏直接走到陸羽面前,重重地跪在地上叩首。
本以爲必死無疑,甚至當他察覺到陸羽的意圖時,本能地想要拒絕,不得已讓陸羽出手,將他打昏,但是做夢都沒想到,竟然真的有效。
自己身體發生的變化,他還能不清楚嗎?
原本的疲憊感一掃而空,全身上下充滿了用不完的力量,就像是回到了三十歲,整個人更是展現出一種,誰敢與之攖鋒的狀態。
就像是破繭而出的蝴蝶一般,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重獲新生。
“殘存的龜血,滲入你的五臟六腑,不但無法與你的身體相容,反而會損害你的健康,唯有用特殊的方法,將其排出,才能徹底消除隱患。”陸羽娓娓道來。
“陸公子,你說的特殊方法,就是打悶棍?”陵醫師一拍腦袋,接茬道。
“沒錯。”陸羽點點頭,頓了一頓,繼續道:“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把你裝進麻袋,然後用木棒揍你嗎?”
面對陸羽的提問,陳宏疑惑地搖了搖頭,我要是知道,之前就不用那般極力抗拒了,還白白捱了一悶棍。
“經過外部的擊打,殘存的龜血沿着經脈逆走,匯聚到皮膚表面,倘若這時見到半點光亮,便會蛻變成劇毒之物,你也會當場毒發身亡。
“最重要的是,爪哇產的綠毛龜,生活在陰暗的泥潭裡,它的血液,按照五行理論屬土,木克土,通過木棒的外力擊打,可以將龜血逐步消除,並將其中對人體有益的成分,轉化爲生命力,修補你的肌體。”
“如此一來,你才能重獲新生。”
聽到陸羽的解釋,幾人鴉雀無聲。
想不到,在他們看來,無比可笑的治療方法,其內在,竟然暗含如此多的門道。
還真是坐井觀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尤其是陵醫師,見識了陸羽醫術的廣博,更加發覺自身的渺小,曾經,他自認醫術獨步天下,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此刻,終於理解了古人說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究竟是什麼意思。
如果形容他和陸羽之間的差距,宛若螢火與皓月之差。
陳懋呆若木雞,叔父恢復如初,甚至更甚以往,讓他不禁喜極而泣,雖然對陸羽的解釋,他並不能理解透徹,但對陸羽,佩服的五體投地,簡直快要將其當做神話傳說中的人物了。
朱瞻基喜上眉梢,陸羽的每一次出手,都讓他倍感駭然,就像是做夢一般。
現在好了,陳宏恢復如初,陳懋也可以將全部心思,都用在抵禦瓦剌部的入侵上,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徹底解決瓦剌部入侵事件,他也可以回去向皇爺爺覆命了。
雖然重獲新生,是皆大歡喜的結局,但顯然,在短暫的喜悅後,陳宏像是有心事似的,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他現在身體恢復如初,但最根本的問題依舊沒有得到解決,一想到接下來的幾年,甚至十幾年,他與美人相伴,只能看,不能用,想用也用不了,用了也白用……興許還會遭到數落,擡不起頭,內心深處就一陣落寞。
深知陳宏的窘境,陸羽將他拉到一遍,從袖口裡摸出巴掌大小的瓷瓶,塞到陳宏手裡。
“這是什麼?”
陳宏心生疑竇,難道說,這是後續治療需要的藥物。
陸羽貼着陳宏的耳邊,小聲嘀咕,說清這是何物,以及療效和用法。
很快,陳宏雙眼放光,就像是得到稀世珍寶似的,緊緊將瓷瓶攥在手裡,生怕別人和他搶。
此物正是生龍活虎丸,當初正是它,解決了楊士奇的難言之隱。
要知道,楊士奇和陳宏的興趣愛好,可以說是完全相同,而服用生龍活虎丸後,原本面對一個小妾,都疲於應對的楊士奇,據說現在,一晚上五六個小妾,都不夠用,人送外號,一夜七次郎。
此丹的藥效,可想而知,最重要的是,它安全有效,沒有任何副作用,售價低廉,對於擁有五萬多震驚值的陸羽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
“一夜……七次?”陳宏激動地流下口水。
每個人的身體素質不同,慾望不同,一夜七次者,他也只是在古籍中聽說過,可還沒聽說哪個老者能做到,這到底是怎樣的靈丹妙藥啊,竟然有如此神效。
不要說一夜七次了,哪怕是一夜三次,一夜兩次……都足以讓他爲之瘋狂了。
陳宏心裡五味雜陳,早點認識陸羽,他又何至於偷偷摸摸地喝王八血,還差點斷送自己的性命?
對陸羽的敬佩,已經達到了溢於言表的地步。
陳懋撓了撓腦袋,心裡納悶,叔父這是怎麼了?聽到什麼天大的喜事了?重病痊癒也沒見他這般欣喜若狂啊!
陳宏已經迫不及待了,恨不得馬上去體驗一下生龍活虎丸的功效。
正在這時,就見門外,一個護衛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啓稟將軍,馬哈木派人給您送來了戰書!”
“戰書?”
不單是陳懋,聽到這話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雖然不知道馬哈木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陳懋隱隱嗅到一絲危險的味道,作爲馬哈木的老對手,陳懋深知此人的可怕,毫不客氣的說,馬哈木是他此生遇見的,最難纏的對手,沒有之一。
跟在護衛身後,陳懋幾人前往堂廳,準備一探究竟,俗話說的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今叔父身體恢復如初,他自然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與馬哈木的對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