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元明出山入凡間,左道旁門近歸泉。不教魔魅欺正法,至善本性合先天。
無刑無死休哏憤,養得怡顏似少年。官封尋天督御使,揚名千古永流傳。
卻說這一日,天尊喚來金光童子,謂之曰:“請你章釋師弟來。”童子領喏,往後院去,但見章釋玩賞仙宮景緻,童子上前道:“師弟,老爺有請。”章釋聞言,忙隨金光童子到大殿,上拜天尊,天尊散去衆人,問章釋道你:“來我這方几時了?”章釋那裡敢怠慢,忙道:“上告老師,該是二百四十六年矣。”天尊道:“你隨我來。”說罷,架起九龍沉香輦,往麒麟崖去,章釋緊隨其後。
至麒麟崖,天尊道:“我傳你之道,你修成幾何了?”章釋道:“弟子今已可日行千里了。”天尊道:“怎個千里之法?”章釋道:“騰雲駕霧之術,縱地金光之法,今已全會哩!”天尊暗自思道:“果是個根深之輩。”說罷,將左手袍袖一展,落出幾件寶物,天尊道:“我玉虛宮寶貝無窮,見爾命奇,故此將此等寶貝送你,你可好生用之。”乃一副披掛,一褂袍,一柄劍,一根勒甲絛。這章釋穿戴停當,天尊才道:“爾頂上之盔名喚:‘九雲珍珠冠’;爾內穿之袍名喚:‘金絲軟紅袍’;爾身披之甲名喚:‘紫金龍鱗甲’,此甲乃四萬二千片龍鱗鑄成,用時扯下,任你變化差遣;爾勒甲之絛,乃一根龍筋;爾足下之靴名喚:‘八瓣蓮花靴’;爾腰懸之劍名喚:‘玄明砍妖劍’,此寶大小隨心,長短停當,有三萬六千斤重,乃一段玄鐵鑄成。”章釋聞言,將劍掣出,這柄寶劍迎風變化,四尺來長,碗口來寬,送入鞘裡,還是二尺長短,喜道:“好寶貝,好寶貝!”天尊道:“你知我爲何傳寶與你?”章釋道:“弟子不知。”天尊道:“你起一課看看。”章釋取出金錢在手,即起一卦,唬得他滿臉發汗,忙跪下磕頭道:“老師莫要趕我走,弟子誠心出家,未曾貪戀紅塵富貴,苦熬二百餘年,情願推去兵器衣甲,隨老師修行。”天尊道:“你命數如此,此是天意,豈敢違拗?待你登上界之日,便是你我相聚之時。”這章釋垂淚不止,緊緊磕頭,天尊道:“你此去定有災禍,莫要生事。你舉頭來!”章釋拭一把淚,將頭舉起,天尊劈臉一口清氣。這章釋如夢如癡,似睡似醒,忽的醒來,才覺是南柯一夢。
話說章釋醒來,見自己躺於一大青石上,猛然起身,打個呵欠,跳下青石,四下觀看,不知在何方,只聞西面遠處有歌唱之聲傳來:“定之方中,作於楚宮。揆之以日,作於楚室。樹之榛慄,椅桐梓漆,爰伐琴瑟。升彼虛矣,以望楚矣。望楚與堂,景山與京。降觀於桑。卜雲其吉,終焉允臧。靈雨既零,命彼倌人。星言夙駕,說於桑田。匪直也人,秉心塞淵。騋牝三千。”章釋聞聲尋去,忽見一獵戶,你見他怎生模樣?
頭上戴一頂艾葉豹子皮花帽,身上穿一領羊絨錦木棉黑衣。腰上系三股獅蠻玉帶,足下踏枯莎冗草輕爽。面如活蟹,一臉火紅凶神像;身如蒼狼,遍體痕跡唬妖魔。一雙眼銅鈴大小,頷下須亂似青絲。腰間懸一囊蛇毒弓矢,背上挎一柄鑌鐵寶劍。左手挽一條火麻繩,右手舉一根點鋼叉。聲如春雷,蟲獸皆歸洞;膽魄勇猛,驚破鬼怪魂。
章釋走上去,打一躬道:“大哥。”那獵戶顧之,還一躬道:“這位兄弟喚我何事?”章釋道:“請問此間是何方土地?”獵戶道:“此處名喚:‘玉泉山’。”章釋道:“玉泉山,略有耳聞。”獵戶道:“你是何方將領?怎披金甲?”章釋道:“我不是甚麼將領,吾乃崑崙山人氏。請問大哥此間有人家麼?”獵戶道:“你往東坡下走,有些許人家。”章釋道:“多謝大哥。”遂辭獵戶,往東坡下走了。
卻說章釋自修了道果,身輕體健,步如流星,時間便望見一幢幡,餘有十里之遙,章釋舉頭觀看,見天色近午時,忙起步前行,至一戶外。恐金甲唬怕旁人,便搖身一變,便作個清修道士,隱去金甲寶劍。
這章釋上前敲門。片時,一老者在裡面步出。章釋拱手施禮道:“老施主,貧道問訊了。”老者道:“你這道士,卻是來遲了。”章釋道:“怎個‘來遲’?”老者道:“來遲無物了。若早些來,我舍下前後院齋道,儘管吃飽。食後有白米三升,青布一段,銅錢二十文。你怎麼這時纔來?”章釋道:“老施主,貧道不趕齋。”老者道:“不趕齋,來此作甚?”吉士道:“貧道是個單身道士,見天色將晚,特來借一宿,天明自去了。”老者道:“請,請,我舍下有處安歇。”
這章釋攙着老者,走上廳堂,老者叫聲:“看茶來,排齋。”連叫數聲,幾個侍僕擡來桌椅,兩邊安排,布了米食、麪食、果品、素菜。
飯畢,收了家火,已至未時三刻。章釋謝了齋供。老者請章釋入後院裡,章釋問道:“老施主,高姓?”老者道:“鄙人姓章,名喚章仲。”章釋道:“可是‘早上立’之‘章’?”老者道:“正是。”章釋道:“這是我貧道華宗了。”又問道:“請問適才是甚麼齋席。”老者道:“是個請道士和尚降妖的齋供。”章釋道:“怎個降妖?”老者道:“你是不知,我這方六年前來一妖怪,卻不曾動我等。復一年,這妖精傳令,要我等一月一祭,須活人一個,死牛兩頭。我等見他吃人害命,便請道士來此降妖。”章釋道:“請那些道士作甚,不消你勞煩錢財,明日我去降妖。”老者道:“我請三十六位道士降妖,亦不知勝敗;明日只你一人去,恐是死了。”章釋道:“你不知我手段,明日自見分曉。”說罷,安歇去了。
又一日,雞曉東溟,章釋起來,吃了早齋,問老者:“老公公,那妖怪的廟宇在何方?”老者道:“我勸你你不聽,也罷,你從南去是了。”章釋道:“你不要惱,那怪若吃了我,是我該有此劫,絕不牽連你等;吃不得我,是我造化,也不提你半字。”說罷,這章釋將頭一幌,方現了本相,你見他燦燦生輝,虎得那老者跪地不起,磕頭直呼道:“草民肉眼凡胎,不識神仙駕臨,還望恕罪。”章釋不理,把腳下一踱,借縱地金光術去了。
卻說章釋往南走不知幾裡,但是須臾間見一廟宇,思道:“想是此處了。”便就按落雲頭,但見廟門上有一牌匾,書:“百感廟”三字,章釋推門而入,滿地屍骨,連血帶肉,尋思道:“這定是那夥道士屍骨了,想是昨夜裡死的。”又往裡看去,有一供桌,一香案,一果品。
忽的腥風一陣,章釋顧之,那風化作一妖魔,你見他怎個模樣:
頂盔貫甲,紫袍金帶。眼若明星,齒若石砌。足下生煙,陰雲齊列。陰風逼人,入骨寒怯。殺氣遮臉,甚是熱烈。猶如門神,實爲邪穢。
妖魔道:“你是何人,敢闖我廟宇。”章釋道:“我姓名你定不知,你且聽我說來:小生自來手段高,隨風般變化逞英豪。修玄養性煞日月,身中鉛汞築體牢。調龍合虎運天地,清濁相乘分六爻。交濟坎離合真元,體外修真食藥苗。尊師傳我玄明劍,又贈金甲與龍絛。煉就長生千萬種,超神入聖路非遙。上山能擒狼與虎,下海收得龍和蛟。你今遇我命該絕,接我鐵劍定不饒。”好章釋,掣出劍來,幌一幌碗口來寬,六尺長短,劈面打去,那妖舉掌中槍相迎,好殺:
魔王是個惡雛卵,章釋是塊金剛石。雛卵安能與石抵,卵若擊石如碎墀。鳥雀怎與鳳凰爭?虎獸敢和麒麟比?來往不禁十餘合,妖魔骨酥全無力。又舉長槍抵鐵劍,凡兵怎與神兵比?轉身敗了要逃生,卻被章釋抵死逼。
那妖魔鬥他不過,就化一道冷風而去,章釋掠過槍來,折成兩截兒,化一道金光趕上。這妖魔怎有章釋快?被章釋趕上。那廝忙按住清風,逃入一洞裡。章釋見了,按住金光。卻說洞門旁有個石碣,書:“玉泉山,萬妖洞”六個大字,章釋見了,惱得他抓耳撓腮。
卻說這妖魔慌得走進去,跪在地上,往上就拜一個黃毛獅子精,那獅子精是個千年修行的精靈,號:“黃泉大王”,這是他的祖翁。妖魔止不住腮邊垂淚。老妖見了,道:“賢孫,爲何煩惱發悲?”妖魔道:“上告祖爺爺,我今日回廟裡,忽見一個金甲神人,不問緣由,舞一柄寶劍就打,我與他苦戰,不能取勝,便逃到祖爺爺這方躲災。”老妖聞言,道:“賢孫莫鬧,我擒他來與你出氣。”老妖即點差狻猊、白澤、摶象、玄龜、猩猩、青兕、狡兒、神獒......各樣妖精,九十六屬,登時出洞。妖魔見章釋,指定章釋,對老妖道:“正是這人。”老妖道:“你是何人,敢欺吾孫兒?”章釋應道:“快將這妖精放來,如若不然,叫爾等化爲齏粉!”老妖罵道:“休放浪言,你這遭瘟,該是死了!”喝一聲:“衆將齊上!”九十六個妖精,一擁上前,你見這章釋扯下龍鱗一把,捻在手中,吹口仙氣,叫聲:“變!”變作九十六個章釋,與那夥妖精,好殺:
陰風搜搜乾坤顫,黑霧悠悠二儀昏。飛沙走石神鬼怕,播土揚塵虎狼驚。刀槍劍戟弓弩鉞,斧叉棍棒杖鈀釘。鐮矛罩勾太毒狠,舒展玄明收精靈。恨不得一劍殄滅衆邪穢,活潑擒住章辰庚。那裡有別語叮嚀還在耳,但欲是清淨玉泉掃蕩精。
這九十六個,那九十六個,正殺到好處,那老妖卻駕着黑雲,跳在離地穴上,但見他將身一幌,變回本相,身高十餘丈,連頭至尾有二十餘丈,甩尾一剪,將衆化身打回原形;這章釋將身一幌,收上龍鱗。那老妖又張口來吃章釋,這章釋忙捻個訣,要借土遁,已是不及,被老妖咬去半截,吃下去了。老妖同衆精怪歡喜回洞。
這老妖不知章釋有無限騰挪之法,死不得。忽聞一聲:“你這害人的妖精,今日取你性命。”章釋在老妖腹中,抓住腸子,往上一提,都扯下來,疼得老妖滾地做聲,忙叫:“上仙饒命,上仙饒命。”章釋又掄拳頭,將肝、肺打的百孔千瘡,就如螞蟻亂穴一般。但見他從袖兒口裡取出一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的帖子,貼在心上,口唸個訣,將五臟燒爲灰燼,那老妖登時死於非命。衆妖見了,都垂淚磕頭,正欲披麻袋桑,但見金光一道,從口內而出,乃章釋是也;衆妖見了,慌的慌,跑的跑,被章釋趕上幾個,舉劍打死。遂把老妖首級割下,收了寶劍,一手提頭,吐一口神火,把一洞妖精燒死。
但見章釋扯個雲,往那章家去了。卻說他半空裡扔下頭顱,把那章家人唬的亂竄,遂按落雲頭,使個隱象法兒,隱了盔甲。老者命僕從把此處人家喚來俱全,與衆一一說了,領衆見了妖精頭顱,衆人無不驚歎。
自此後,章釋便認章仲爲義父,於其家三載,取字號辰庚。後又娶鄰家王姓之女爲妻,隱居玉泉山南坡下。此女名喚王戴真,天生美容,自幼會吟詩作賦,未習而通背道經,實乃上界太真夫人一魂降世。
卻說這一日,章釋行至一山嶺狩獵。此嶺名喚白邵嶺,乃玉泉山之東,陽山之北。話說他正行時,忽捲起一股怪風,風裡跳出一物,生得好個蹊蹺古怪,怎見得:
頭似虎,猙獰兇惡;耳似豹,金睛凸暴。鼻似牛,直噴白霧;嘴似狼,牙如鋼釘。毛似雪,錦裝素裹;尾似鹿,碗口粗細。體似豬,圓肚白腹;爪似鷹,尖尖銳利。龍與鹿,生出異種;護御使,得道飛昇。
那物跳着四條腿,吼一聲:“不要走,我要吃你。”唬的章釋一驚,暗自尋思道:“這是那裡怪物?怎得如此兇惡。好不嚇人。”那物張口咬來,章釋忙讓開,現出本相,掣出劍來,瑞彩千條,把個怪物唬地伏首塵寰,叫道:“不要殺我,心願歸服。”章釋道:“你是何精靈?怎在此作惡?”那物道:“小畜名喚‘敖次’,我自王莽篡漢時而生,採天地靈氣,受日月精華,已成不死之身,可憐我千年辛苦,修開十二重樓,煉得返本真火,若得一生,萬載感德。”章釋聞言尋思道:“這也是個久修得道的精靈,若留下來日必有用處。”便佯做怒道:“你這孽障,且叫我砍上幾劍,出了些悶氣兒再說。”那物聞言大驚,忙道:“上仙神通無量,若是打上,便是死了,還望上仙恕罪。”章釋道:“你說你心願歸服,與我爲坐騎可好?”那物道:“只不傷我命便是了。”章釋道:“你往後須皆聽我安排,我爲主,你爲從,不可再傷生造次。”那物道:“往後皆聽差遣。”章釋上前跨上敖次之背,拍一拍頭道:“往西去。”畢竟這敖次是龍種,善會吞雲吐霧,呼風喚雨,走起路來流星飛電。這敖次使道怪風,章釋拎其頸鬃,霎時便至家門。
章釋往門裡喚一聲:“夫人在否?”那夫人忙出家門,見了敖次,唬的一跌,驚道:“這是何怪物?”章釋下騎來扶夫人,道:“此獸名喚敖次,今被我降服爲坐騎。”章釋問敖次道:“你會何法術?”敖次道:“我善能興雲佈雨,口中銜山,劃陸爲洲,點石成金之術。肚腹裡能吃一千人,若飢時吃一座山還不夠哩。”二人聞言大喜。章釋即砍一桃樹,削成木樁,將敖次拴上。
卻見夫妻二人這夜入睡。章釋睡夢裡見一道人,頭戴魚尾冠,身披八卦袍,足下無履,端坐一蒲團上,左手持太極八卦圖,右手搖芭蕉扇,頂上現一座金塔,百億金光擁護,身旁立三十六位童子,皆執定玉瓶、金磚、寶劍、葫蘆、蓮花、碧藕、令牌、法印、如意、竹笏......等物,皆穿白袍,足下輕履。後人有詩讚曰:
一氣含三混沌初,太清立教自虛無。
元炁萬教稱祖宗,無上至道從此出。
誰將周禮傳孔氏,誰入函關化胡徒。
八十一章明道德,百千萬億鎮玄都。
又有詩讚曰:
混元初判道爲先,鴻濛傳法億萬年。
曾見兩儀生四象,西度胡人化函關。
此人非是旁人,乃太上道祖。章釋怎不認得?慌忙跪拜,道:“弟子拜見太上道祖。”道祖道:“你明日同令正往陽虛山去,自有人相待。”道祖將芭蕉扇照章釋煽一扇,章釋如醉如癡,似醒非醒,忽聞一聲雞鳴,才睜了眼,已是日出了。
章釋忙喚醒夫人,與夫人一一說了,二人忙起身穿衣,乘敖次往陽虛山去了。不消半個時辰,便至陽虛山腳。二人下騎,三個往山上走,正行間忽見前面現一老人,左手拄扁拐,右手拿一紙文書,身披褶紅袍,腰扎玉帶,足下草靴,一臉笑派,散發披肩,五柳白鬚,此人不是別人,乃彭山彭祖氏,因鬼吏迷醉,失了批文,便消了死籍,六十年回春,便活了八百八十歲,遂昇仙而去,後臨凡傳世人長生之道,遍地裡畫影圖形,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章釋夫妻二人認得。二人忙上前施禮。章釋道:“弟子拜見長壽仙翁。”彭祖道:“章釋等人跪下聽封。”章釋同夫人慌忙跪下,敖次伏首,彭祖道:“今奉昊天金闕無上至尊自然妙有彌羅至真玉皇上帝之旨:爾章釋昔爲崑崙山玉虛宮人氏,隨師尊玉清元始天尊修行百年,煉就至真,早成仙道,無生無滅,後斬玉泉山之羣妖,證無爲之道。慰爾潛修,特封爾爲尋天督御使正神之職,坐鎮尋天府,率領尋天府十二靈官、護持弼輔二神。爾其欽哉!”章釋道:“弟子接封。”遂三叩首,彭祖道:“王氏聽封:爾本上界鬥姆元君推下一魂化身,今奉爾爲御垢聖母元君,永爲章釋之妻。爾其欽哉!”王氏道:“弟子接封。”遂三叩首,彭祖道:“敖次聽封:爾自人間王莽篡漢時而生,千年辛苦,煉就不死之身,但是吃人無數,不遵正道,今隨章釋,皈依正果,即隨章釋飛昇,永爲章釋坐騎。爾其欽哉!”敖次道:“小畜接封。多謝上天開恩不殺之德。”
忽見滿空裡金光彩雲,紫氣東來,對對天仙迎接,三人足下生彩雲,身輕體健,隨衆仙而去,至南天門外。
入南天門,三個緩步觀看,真個是:
金枝玉葉,碧草紅花。青松班列,仙桃芬芳。卻說那說不盡的天宮,有遣雲宮、毗沙宮、五明宮、化樂宮......道不盡的大殿,有朝會殿、寶光殿、天王殿、太和殿......向裡看,有十二根天柱:乃子金柱、醜康柱、寅生柱、卯坤柱、辰乾柱、巳合柱、午庚柱、未離柱、申德柱、酉善柱、戌陽柱、亥陰柱,皆纏有金鱗銀爪赤須龍。壽星臺前,長有千年不枯的奇花;煉丹爐旁,生有萬年不竭的仙草。石柱邊,有吞金穩獸;玉池岸,有交汝蛇龜。一列列寶闕,有五行闕、六爻闕、七星闕、八卦闕、九元闕......一進進瓊樓,有子午樓、玲瓏樓、聚仙樓、飛龍樓、白鶴樓......琉璃杯中,是飲不盡的瓊漿玉液;瑪瑙盤中,是吃不完的壽果金丹。蟠桃園內,是享不盡的蟠桃;御花園內,是賞不完的金花。凌霄殿裡:左右有美俄伺候,捧御酒,獻金丹,奉上蟠桃煽蒲扇;前後有天將護衛,執寶劍,綽長槍,大刀一搖幌祥雲。葫蘆頂上紫巍巍、亮錚錚、光灼灼;玉佩聲響明朗朗、滴溜溜、密層層。龍鳳翱翔朱門掩,青階丹墀臥麒麟。伏道迴廊處處亮,金屋玉檐層層新。
這正是:
天上異物般般有,凡俗如他個個無。金殿銀鑾同紫府,金花玉草塵世殊。朝王玉兔壇邊過,參聖金烏着底飛。若有福分來天境,不染人間半點穢。
羣仙領着三個至凌霄殿外,宣詔過後,直至御前,朝上拜禮,玉帝即立大宴,邀來大小羣仙,慶章釋昇仙除職。
這正是:功德圓滿登上界,名注云霞寶籙中。
畢竟不知向後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