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子峰趕緊走到窗戶前,單手輕輕按住那香爐,順勢一用力,扭動了起來。頓時,房間內的書架開始移動換了位,在幾聲木板與地面的摩擦聲中,房間的一角,露出了一個不過一米多大的圓形洞口出來。
徐秋澗還真是詫異,曾經在電視當中看到過類似的機關暗道,現在親眼叫道,當真有些稀奇,快步走到哪洞口邊,向下看了看,洞內黑漆漆的,看不清楚是什麼情行。
“大人,這洞口是直口,有十多米高!我們幾人下去倒還可以,可大人你,可能需要梯子才能下去”譚子峰湊過來道。
“這麼深?”徐秋澗一震,“不對!黃道明不會武功,我想可能還有機關,快找找看!”徐秋澗趕忙站起身,四處搜索起來,不一會,他在一個書架上發現了另一個香爐,很窗臺上的一模一樣,由於這香爐藏在書架的裡面,不容易發覺,所以沒被幾人看到。
譚子峰和蔡宏等人也瞪大了眼,趕走走過去。“大人,快試試看,這是不是又是一個機關?”展龍催促道。
徐秋澗學着譚子峰一般,將手搭在了這香爐上,輕輕一陣旋鈕,果然,隨之一陣悶響聲響起,是從洞口裡傳來的,蔡宏趕緊跑了過去看,頓時大喜,道:“大人,快來看,這洞口下居然有光,還有了臺階!”
徐秋澗等人也快步跟了上去,果然看到洞口下燈光閃閃,一條彎彎曲曲的石頭臺階出現在洞下。徐秋澗大是驚奇,這黃道明,還真是想的周到,居然按了兩到機關,若是隻打開窗戶上的機關,一般不會武功的人,想必就算是打開了第一道開關,可能也只能乾瞪眼。因爲實在太高了,一般人必須用梯子才行,只有將兩道麼全部打開,纔算完整。
“呵呵!還真是奇怪,屬下昨日午時進去怎麼沒看到呢?還點上了火把,纔看清裡面的情形。”譚子峰撈了撈頭,奇道。
“好了,我們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徐秋澗當先朝洞下走去,由於洞口小,又很深,所以臺階很是陡峭,不時,幾人便紛紛出現在了密室裡,裡面的情形一目瞭然,密室不過十多丈大小,四壁都是用石頭壘砌的,裡面空蕩蕩的,沒一絲陳設,哪裡有譚子峰說的什麼盔甲和軍刀,一行人頓時瞪大了眼。
譚子峰更是驚訝,下巴都差點掉地上了,結巴道:“這...這,怎麼回事?屬下午時進來還看到這裡面堆得滿滿的軍刀和鎧甲!這麼現在沒有了?”
蔡宏道:“譚老大,你可看清楚了,是不是你看錯了,這裡比女人的屁股都還光,那裡來的什麼盔甲和軍刀!”
譚子峰支支吾吾卻不知怎麼解釋,徐秋澗面露沉吟,目光飄忽,不經意看向一處,道:“子峰沒說謊,這裡曾經是燉囤放過軍刀和鎧甲,你們看地上還有一把軍刀沒被帶走!”說着用手指了指。
蔡宏等人趕緊將目光轉移了過去,果然地上丟放着一把軍刀,不過尺來許長,刀身彎彎的,相似月牙,樣子很是奇怪。
蔡宏將軍刀撿了起來,仔細看了看,道:“這是什麼軍刀,不像是我們大明軍士用的吧!”
譚子峰也道:“我看這刀也很是奇怪,不知是什麼人用的!”
“這是蒙古人用的軍刀!”徐秋澗沉默片刻,沉重說道。電視上曾看到不少關於成吉思汗的鐵蹄大軍,個個都是手持這樣的軍刀。
“什...什麼?蒙古人用的軍刀?這麼說譚老大說的數萬套軍備應該全部是蒙古人的軍備了?”蔡宏驚道。
“沒錯!我午時進來看到的全是類似於這樣的軍刀,還有鎧甲,也不像我們大明軍士用的!”譚子峰道。
“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蒙古軍備?”展龍也皺了皺眉頭。
徐秋澗接過蔡宏手裡的軍刀,仔細看了看,道:“此事可能只有黃知府知道了!”
“我看未必!此事我們倒也能推算的出來一些蹊蹺!”譚子峰想了想道。
徐秋澗一驚,這木頭瓜子開竅了,頓時來了興趣,道:“說說你的看法?”
譚子峰點了點頭,侃侃而談,道:“以屬下之見,自從前元朝覆滅之後,漢蒙間的關係就一直很緊張,如今蒙古的瓦刺部落和韃靼部落雖矛盾重重,內亂不斷,但絕對都還做着反明覆元的春秋大夢,若是他們勾結我朝官員圖謀我大明江山也很正常的!”
“譚老大說的沒錯,屬下也贊成,瓦刺和韃靼早就對我大明江山虎視眈眈了,有此動機,絕對合乎情理的!”蔡宏也道。
“是啊!我小時候就聽說了,在洪武太祖皇帝時,韃靼部落就曾妄想復國,但沒能實現!”一個護衛道。
徐秋澗大感意外,沒想到這譚子峰平時呆裡呆氣的,這分析起來還頭頭是道。“你是想說,蒙古人可能勾結黃知府,圖謀我大明江山?”
“屬下謬言了,不知大人是何看法呢?”譚子峰笑着道。
“不錯,這種可能絕對是有的,分析的很對!”徐秋澗點了點頭,“此時一定要嚴查,謀逆造反,那可是死罪,如今發生在我們這裡,絕對要扼殺在搖籃裡才行!”
“可惜這裡的那麼多蒙古軍備已經不見了,沒有證據,如何能證明呢?“展龍無奈道。
徐秋澗道:“既然這裡是黃道明和蒙古人的秘密交會地,可能還留有證據,大夥快找找看,能不能找到!”
幾人趕緊動員,仔細搜索起來,很快,譚子峰向徐秋澗招了招手,指着身前一處石壁,驚道:“大人,快來看,這個牆角好像是空的!徐秋澗趕緊走上前去,用手輕輕敲了敲石壁,果然發出空洞的嗡嗡之聲,看來真是空的。“快,快打開它!”
譚子峰點頭,手握凝拳,狠狠朝着石壁上一砸,碰的一聲,頓時碎石紛紛,石粉飛散,石牆果然被砸開一個大窟窿,裡面是夾層的,一封信件靜靜的盛放在夾層裡面。
“這是?”徐秋澗急忙將信件取了出來,一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信件居然不是漢文寫的,其上文字歪歪曲曲,古怪異常。根本就看不懂。
“這是蒙古語!”譚子峰奇道。
“子峰,你怎麼知道這就是蒙古語?”徐秋澗一陣詫異。看着譚子峰道。
“呵呵!大人有所不知,前任錦衣衛指揮使賽哈智大人就是蒙古人,屬下曾看到過他寫這些文字。”譚子峰道。
對於這位蒙古族的錦衣衛指揮使,歷史上倒是並未多提及,似乎是沒什麼作爲吧!“那你可認識這些文字?”
譚子峰搖了搖頭,尷尬道:“這屬下就不認識了,但展龍或許認識,他跟隨賽哈智指揮使最久,應該懂得的!”
徐秋澗一詫,趕緊看向展龍,道:“你可認得上面的文字?”
展龍點了點頭,面色卻很是凝重,沉聲道:“屬下已經看見信封上的文字了,只是...只是...”展龍一陣結巴。
“只是什麼?”徐秋澗追問道。
“只是上面有賽哈智指揮使的名字,而且好像還是瓦刺首領脫歡寫給他的!”展龍一臉凝重道。
徐秋澗心裡也頓時感覺被悶捶打了一下,直往下沉,驚道:“賽哈智指揮使不是已經辭官了嗎?現在他已無權勢,就算瓦刺要打我大明的注意也不可能會選擇他啊?”
譚子峰一臉凝重,道:“大人你有所不知,賽哈智指揮使雖然已經辭官,但他畢竟是老臣,而且仍舊居於宮中,現任指揮使對他很是敬重的,一般大事都會由他拿主意。所以我們錦衣衛要說有兩個指揮使都不爲過的!”
徐秋澗有些爲難了,這居然涉及到了前任錦衣衛指揮使,論官品,論資歷,他都趕不上賽哈智,若賽哈智真涉及到了造反,自己又該作何處理,能收拾他的人恐怕就只有宣德皇帝了,心裡有些不太敢相信,趕緊將信封撕開了,遞給展龍,道:“快,快將心裡的內容翻譯出來!”
展龍趕緊接過信件,仔細的看了一陣,臉色越發難看了,苦道:“大...大人,這...這是一封謀反信啊!真是脫歡寫給賽哈智指揮使的一封謀反信!”
徐秋澗差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媽的!真是擔心什麼就來什麼?這賽哈智真是活膩了,從粗糙的歷史記載上看,賽哈智早在明成祖的時候就當了錦衣衛指揮使,是繼被殺的紀綱之後提拔起來的,可見明成祖對他的器重,居然還心存謀反!難道真想學他之前的紀綱一樣圖謀不軌。不行,這事情來得有些蹊蹺,得好生查明才行,面色一正,道:“你們跟隨賽哈智指揮使這麼多年,可曾發現他有什麼不良行徑?”
“這,其實指揮使挺和善的,沒有特大的事發生,他都不會對我們屬下發火的!”展龍道。
徐秋澗點了點頭,看來真是一個人的性格決定一個人的命運,這賽哈智做指揮使的期間,似乎並沒有什麼作爲,不然歷史也不會草草記載,在明朝歷代指揮使排行榜當中恐怕只能排末流了,就連窮兇極惡的紀綱可能都趕不上!
“是啊!展龍和我的看法相同,我跟隨賽哈智指揮使幾年了,還真未見到他發過幾次火!”蔡宏也說道。
徐秋澗又看向譚子峰道:“子峰,你認爲賽哈智怎麼樣?”
“這...我的看法道與他們不太相同,我還是堅持剛纔的看法,蒙古和我大明朝的恩怨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而且賽哈智指揮使也是蒙古人,難免他們不會同氣連枝。或許賽哈智指揮使就是瓦刺或韃靼打入我朝的細作也未不可知!”說着,譚子峰頓了頓,又道:“而且有一次,我發現賽哈智指揮使三更半夜秘密寫過書信,交給了一個屬下,帶出皇宮了!”
徐秋澗心裡當真一震,譚子峰的話讓他不得不重新看待這個幾乎被歷史所掩蓋的錦衣衛指揮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