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手抱住好似啼血的杜鵑花,冷靜地面對黑臉將軍的寶劍。
老貓本意是對付兵王和老虎兩個,不成想這黑臉將軍只揀重要的下手,這樣一來,保護杜鵑的我就成了第一目標。
“黑臉兒,有本事你衝我來!”老貓一龍骨逼退老虎,抽空嚷嚷道。
黑臉將軍不搭理老貓,因爲它已經安排好了招呼老貓的,那隻煞氣老虎一聲長嘯,豁出命一樣撲咬老貓。
老貓被纏住,只能乾着急,回頭衝我喊:“你小心點兒。我弄死這隻病貓就過去!”
“放心吧,我能應付。”
聽我牛逼哄哄地回答。老貓來了句你就裝吧,小命要緊。
說完手裡的龍骨匕首瘋一樣照顧起老虎。我能看得出老貓有點兒急躁了,因爲他的手有點兒抖。
我知道老貓不信我的話,但這時候不管信不信,他都沒轍,只能乖乖看我把大話圓回去。
我再想解釋,黑臉將軍寶劍已至。劍落,帶出一道腥風。
我匆匆瞥一眼老貓,他正跟老虎打得難解難分,一時半會兒這小子顧不上擔心我了。
衝黑臉將軍一齜牙,我掄起長刀就去招架它的寶劍。
黑臉將軍知道我的刀法沒有套路,所以見長刀掄來,也是眉頭緊皺,似乎很鄙視我的招數。我才懶得理會這些,老話說得好——不管黑貓白貓能抓到耗子就是好貓,這話絕對在理兒。
長刀平託,架住了寶劍。黑臉將軍立即反手提劍由砍變挑,打算撥開我的刀,然後刺進我的心口窩。這一招來得狠毒,變招拿捏地恰到好處,快一分露餡,慢一分現眼。
刀子被撥開,我的面前空門大開,寶劍長驅直入,就要搗爛的我心窩。
危急時刻,我直接後仰,倒在地上算是避開了刺來的寶劍。黑臉將軍一劍刺空,接着朝地面連砍四五劍,我掄起長刀左右抵擋,後來逮住機會,翻身站起。
“呸!”我吐了一口灰塵說,“再大戰三百回合。”
說完也不管黑臉將軍氣憤的表情,長刀直戳它的前心。
這一刀如蛟龍出海,速度極快,且狠!陰氣繚繞間,長刀又如同一道霹靂,須臾間,撕裂紅色的煞氣。
這一刀,帶着我半宿的火氣發泄而出,勢如破竹!
這一刀,當是我今天最強的一刀!
凝重的表情再一次出現在兵王的臉上,如同看見了鬼火銃一樣。
刀在半途,氣勢飆升,刀至身前,氣勢大盛。陰氣升騰不息,我能感受到,長刀在發生質變,而小鬼的質變,將是厲鬼!
突然間,一道紅芒從刀刃上延伸,長刀變異了。我感受到右臂此時充滿了力量,比以前巔峰時還要強大。
長刀還在改變,三道兩指寬的鐫刻花紋的鋼圈繞上大臂,肘部是一個走獸圖案的刀鼻,只是比一般的刀鼻要厚的多,小臂則變成稍帶一點兒弧度的直刃,整個刃長約三尺八寸。刀身冰寒,鋒刃上是一道血紅。
長刀這才消停下來,我的腦袋裡突然多出一道隱晦的信息。
鬼煞苗刀,厲鬼級別。
沒工夫多想,此時這鬼煞苗刀已經刺穿了黑臉將軍的寶劍,刺透了它的盔甲,刺進了它的胸膛。
黑臉將軍發出一聲慘呼,就直挺挺地掛在了刀上。
黑臉將軍在一點點化成煞氣,我心道不好,趕緊把杜鵑花往前一遞,肉眼可見,那一股龐大的煞氣被吸入杜鵑花中。
我看到花瓣的顏色更加鮮紅,豔麗。
“受死吧!”老貓在一邊大聲喊叫,我再看他時,只見他已經把兩截龍骨匕首插進了煞氣老虎的腦袋,緊接着老虎也化成一股煞氣被龍骨吸走。
我走到老貓身邊,把杜鵑花還給他。
“行啊,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老貓接過花盆不冷不熱地說道。
靠,這小子真能裝。我心裡大大地鄙視了一把老貓,估計這傢伙心裡還在怨我,剛纔關乎生死算是兄弟間的情義自然流露,這下安全了,他倒板起臉了。
雖說老貓態度不好,可我一點兒也不生氣。
“嘿嘿,我也沒想到,人品大爆發,長刀竟然變成了厲鬼,看來回去得買張彩票去。”我已經打算跟老貓把話嘮開,這神經一放鬆,說話就滿嘴的嘻哈沒個正行。
或許是受了我的感染,或者老貓根本就不是演戲的料,這臉是板不下去了,想罵人又強忍了半天,最後還是沒忍住,指着我一頓數落。
“就你還有人品?”老貓習慣性地白了我一眼,說,“你來這兒幹啥?”
“我是被人誆來的。”我撤去鬼煞苗刀,丟給老貓一根菸。
老貓皺了皺眉,接過煙別在耳後,跟我說,等處理完這凶煞之地,再抽。我知道言外的意思是,等處理完這裡,再嘮。
嘮得當然就是我倆的事。
我也將放到嘴邊的煙收了回去,問老貓咋大晚上的跑這兒來?就爲了抓一個大頭娃娃?
老貓咦了一聲,問我:“你也看見了?它在哪?”
“應該還在這裡,煞氣籠罩之前被我幾刀剁個細碎。”
“靠,這大頭鬼三番五次從我眼皮底下溜走,我已經追它差不多十天了,這次非收了不可。”
我說你現在找恐怕有難度,這煞氣雖說已經減少,煞氣之兵也沒再出現,可是畢竟影響視線,太遠的地方還是東西南北都分不清,還得收拾了煞氣再說。
老貓看我一眼,嘴裡哼道:“我能不知道?”
我尷尬地摸摸鼻子,不再說話。
老貓見我吃癟,眼角盡顯得意,搖頭晃腦地端着杜鵑花走出幾步,來到煞氣還比較濃的地方站住。
他把杜鵑花放到地上,自己也一屁股坐下,手裡開始結印。這手印我不是頭一次見,但每次都覺得一個樣,爲此老貓沒少鄙視我,說我是“印盲”。
這一次,我還是沒看懂。
老貓口中唸唸有詞,突然大喝一聲:“臨!”手印對準前面的杜鵑花,只見杜鵑花好像活了一般,花瓣開始無風自擺,只是幾個呼吸,就將周圍的煞氣吸空。
這一處弄好,老貓又搬着花盆挪到下一處,如此來回三十多次,終於吸乾了所有的煞氣,那杜鵑花越發紅得乍眼。
我擔心老貓做法時有東西出來,所以一直護在身邊,這時候,老貓擡頭瞟我一眼,說道:“我有點兒累了,幫我把那大頭鬼捉來吧。”
我看了眼他手指的方向,點頭說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