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讓顧睿寧去買礦泉水,在路邊淡定地把臉洗乾淨後,帶着兒子走進附近的一間餐廳,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切都看似風平浪靜。
而葉玦也跟着走進去,坐在傾城隔壁的餐桌,食不知味地進食,時不時瞄母子兩一眼。
“媽咪,我們可以邀請那位叔叔一起進餐嗎?他看起來好像很孤獨的樣子。”顧睿寧帶着懇求語氣問,看着葉玦一臉的落寞,機械式地進餐,就覺得莫名地有些心疼。
對於媽咪的過往,他從不打算去窺探,除非是媽咪自願告訴他,他知道每一個加入組織都有不得已的苦衷。
直覺那位叔叔和媽咪是認識的,否則以媽咪的性格,不會因爲他兩句求情的話而放過那位叔叔,想到這兒,之前那位叔叔認錯人的猜測就推翻了。
而且,而且他看到那位叔叔看媽咪的眼神很複雜,很像凌夜叔叔有時候看媽咪的眼神,凌夜叔叔喜歡媽咪,是組織公開的秘密……
傾城拿着餐具的手微微一頓,孤獨嗎?聽着莫名地有些心疼,強迫自己不去看他。
……心疼?想到這個詞,心底隨即恢復冰冷,暗暗自嘲,七年前他就已經很明確推開她,選擇了阿離,他們早已沒有關係了。
他只是很震驚她會再度出現吧,只是想再次逼她消失吧,想都別想。
葉玦聽到顧睿寧的話,心猛地一震,屏息,豎起耳朵小心翼翼地聽着傾城的回答。
最終,直到母子倆進餐完畢,扯着別的話題,也沒有聽到她的回答,葉玦不禁感到失落。
結賬之後,看着母子倆匆匆離去,葉玦也快速結賬追了出去。
從見面到現在,她的一系列漠視的行爲都狠狠傷到他,可他始終不願相信她不是傾城。
“先生,請問你是跟蹤狂嗎?還是想死了?”傾城牽着兒子停住腳步,回頭揚起優雅的冷笑,冷漠地問,眸光一片冰冷。
因爲他的一路緊跟,讓她心慌,這種情況很久不曾出現了。
“葉玦,我的名字。路是公用的,剛好同路而已。”葉玦聽着她老是叫自己先生,就覺得莫名不舒服,脫口介紹自己,順便臉不紅氣不喘,且理直氣壯地扯了個爛藉口。
目光直直地看着她被劉海遮住的俏臉,有種想撥開那礙眼的劉海的衝動,想要仔細看看那張他思念了七年的臉。
“嘁。”傾城憤怒地鄙視了葉玦一番,不再理會他,繼續牽着兒子往目的地走。
她當然知道他叫葉玦,這輩子死也不會忘記,只是暫時還不想“認識”他而已,她還要更重要的事要做。
第一次看到葉玦那麼無賴的一面,還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呢,傾城在心底諷刺着。
酒吧內
傾城和顧睿寧坐在吧檯上的高凳上,自己點了一杯酒,則給了杯溫牛奶自己的兒子。
葉玦皺眉地看着吧檯前的母子倆,看得出來不是第一次出入酒吧,而且這個酒吧是出了名的亂,這個領悟讓他極度不悅。
突然,看到一名長相粗獷的外國男子靠近傾城,而下一秒傾城的纖臂就搭上了對方,兩人靠得很近,聽不清再說什麼。
葉玦眼眸噴火地看着兩人親密的姿勢,恨不得衝上去將兩人分開,狠狠地揍那男人一頓,而下一刻,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葉玦用力拉開那男人,一拳打在他的臉上,將男人打摔在地上,引起一陣小騷動。
在場的大多數人都認得出k市鼎鼎大名的葉玦,沒想到會在這種小地方看到大人物,看着他身上散發毀滅般的怒氣,紛紛站在原地抱着圍觀的態度。
葉玦身體緊繃着,全壓抑着極大的怒氣和殺氣,生怕自己控制不住,下一刻會做出什麼事來。
她居然……居然敢跟別的陌生男子勾肩搭背。
傾城連忙跳下凳子,扶起那名被打的男人,詢問他是否安好,回頭瞪着葉玦。
“先生,可否解釋一下爲什麼打我朋友?”傾城咬着牙,從牙縫擠出冷冷的一句話,瞪着葉玦陰沉的臉。
她和傑森正談着重要的事和住處,葉玦就莫名奇妙衝上來打人。
葉玦氣紅了眼,用力瞪着傾城維護的那個男人,緊抓的拳頭更加緊繃,俊臉陰沉得可怕。
顧睿寧喝着牛奶,偷偷瞄着傾城和葉玦,那叔叔的表現很像傳說中的吃醋哦,因爲凌夜叔叔看到別的男人靠近媽咪或者對媽咪有所企圖,也是這樣的反應,微微媽咪說這種行爲叫吃醋。
“七七,他是?”傑森揉揉撕疼的臉頰,用撇腳的中文問傾城,他當然認得葉玦,問的是他們的關係。
“不認識,估計是我長得像他死去的老婆吧。”傾城咬着牙毒舌說道,是的,傾城早在七年前就死了,她如今的身份是國際頭號通緝犯“獨眼天使”。
葉玦內心無比震驚地聽着傾城語氣冷漠又惡毒的話,說不出話來。
這樣的她,他完全不認識。
她說她叫溫七七,那個男人也這樣喊她的……
此時他迫切想證明她到底是不是傾城,證明……對了……他記得她身上有他留下的烙印。
想着,就僵直着身體快步朝傾城走去,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傾城明顯感覺得到他的力氣很大,他雙手巧妙壓着自己的肩膀,使自己動彈不得。力氣大得幾乎要把她的肩膀捏碎一般。
即使隔着衣服,仍感覺得到他大掌的溫度幾乎要灼傷自己的皮膚。
心,微微顫抖着,也有些害怕。
傾城面無表情,眸光冷冷地看着葉玦,就這樣站着不反抗。
下一刻,葉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扯開傾城左邊肩膀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肩膀。
周圍一陣倒抽氣的聲音,顧睿寧小小的雙手連忙捂住自己的眼睛,非禮勿視,悄悄從指縫中看着眼前的情景。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響徹周圍,將葉玦的俊臉打偏,嘴角滲出血絲。
“流氓,神經病,衣冠禽獸……。”傾城憤怒將自己的衣服拉好,憤憤謾罵着各種難聽的話。
想到他就這樣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毫無顧忌得扯開自己衣服,就覺得這是莫大的恥辱,心底對他的恨更深一分。
雙手推開發愣的葉玦,朝自己的兒子走出,將他抱起,快步走出酒吧。
葉玦聽不到她的罵聲,臉頰也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腦海裡盡是傾城雪白無暇的肩膀,她的肩膀沒有……沒有……
他記得那晚他失了理智,在她肩膀咬得特別狠,那烙印如果不特意消去,是一輩子都不會消逝的。
她真的不是傾城嗎?他記得睿睿問她是不是易容撞臉了,她現在的這張臉是易容的嗎?
是因爲突然出現一張跟傾城一模一樣的臉,他激動得失了理智而認錯的嗎?
心底浮起一系列的問題,一想到她不是傾城,就無法接受,心揪疼得厲害。
轉身快步走出酒吧,不願讓自己狼狽的模樣被外人看到。
悄悄回過神,想起自己剛剛那動作,他看不得別的男人靠近她,自己卻失了理智當衆扯開她的衣服,雖然只是露出肩膀,卻令他悔恨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