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感覺耳邊熟悉的聲音在焦急地喊自己的名字,伴隨着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眼皮似千斤重。喉嚨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阿玦,別擔心,我沒事!說不出話,只能在心底訴說。
漸漸的,思緒飄遠,再聽不到任何聲音。
“……該死的,傾城你給我醒過來啊。”葉玦跪在礁石上,將她緊緊摟在懷裡,憤怒大吼,卻忍不住心底的恐懼。
她沒受任何傷。明明沒事,可是爲什麼還不醒來。
該死的,早知道就不應該太相信她,明知道赫連月是個危險的人物,他卻還任由她一個人跟着赫連月出來。
要不是他回公司後覺得有些心神不定,立刻查看她的手機定位跟到了這裡。
當他從懸崖上看到她緊閉着眼,一動不動地躺在崖底礁石那一刻,他嚇得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來不及思考,就徒手從上面沿着岩石攀爬下來,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她的身邊,好幾次因分神險些失足。
“傾城,求你……快點醒來好不好?回答我。”葉玦身體微顫。痛苦地懇求。
下次,就算她再怎麼求他,都略不會讓她一個人外出了,把她緊緊地綁在身邊,寸步不離。貞叨麗血。
這個女人,老是折磨着他的心。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死得快,是被嚇死的。
低着頭仔細凝視着她恬靜的睡顏,一如七年前那麼純真,膚若凝脂,指尖微顫輕撫着她的俏顏,觸感嫩滑細膩。
明明已經是孩子的媽了。明明快28歲了,還是七年前的模樣。歲月沒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美得令人嫉妒呢。
突然,一兩滴液體滴落在她的臉上,葉玦才發現自己的視線早已模糊。
“你這該死的女人還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再怎麼堅強的我,碰上你也不禁變得脆弱。”他聲音顫抖地咒罵,卻止不住心底的疼痛。
從懂事起。活了那麼多年,這輩子就只爲懷裡的人兒哭泣過,早已乾涸的淚,遇上她也變得淚點低了。
這女人害得他都快要嫌棄自己這樣了。
“每次都這樣,七年前不告而別,這次又差點被不告而別。再不醒來,下次我也不告而別,讓你體驗下是什麼感受,你這愛折磨人的傢伙。”葉玦溫暖的臉頰貼着她的額頭,有些孩子氣又委屈威脅着說。
伸手狠狠抹去臉頰的淚。
該死的,他都記不清楚她有多少次差點離自己而去了,他願意被這樣她折磨着,也不肯放開她的手。
“……”
葉玦一次又一次在她耳邊呢喃着情話,曾經的往事、幸福甜蜜……
直到夜幕降臨,聲音沙啞,喉嚨撕痛幹癢也不在乎。
“還記得嗎?我還欠你一個婚禮呢?欠了七年,等這陣子事情結束後,我給你一個盛世婚禮,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我都想好了,睿睿和東方的女兒小若羽當我們的花童……。”葉玦憧憬着溫柔低語。
一輩子就一次婚姻,怎麼可能沒有一場終生難忘的婚禮呢。
傾城思緒恢復,是被某些甜蜜又煩人的情話吵醒的。
緩緩睜開眼,看到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原來她睡了那麼久呢,可能是中午吃的東西的藥效原因吧。
耳邊男人的情話仍在繼續:
“傾城,只要你醒來,我什麼都答應你,好不好?”葉玦把臉埋在她的脖子,感受着她脈搏的跳動。
明知道她沒事,可就是不願讓她繼續睡,看不到她醒來,懸着的心放不下。
“好,說愛我一輩子。”傾城淺笑,聲音微啞地說。
“我愛……。”葉玦聽到聲音,反射性回答,隨即察覺不對勁,倏地拉開彼此的距離,激動地看着她。
天,她醒了?她真的醒了,他還以爲她會一直睡到天昏地暗呢。
“想睡一覺安穩覺都不行,有人在我耳邊不停地說情話。”傾城笑着看他發愣的樣子,俏皮地說。
葉玦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一把將她抱在懷裡,恍若失而復得。
“傾城,我愛你,我愛你……。”葉玦激動地說,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說。
只要她安好地在他身邊,讓他說多少次【我愛你】他都願意,一輩子都不膩。
“我也愛你,阿玦……。”傾城下巴抵在他的肩膀,深情地訴說。
葉玦低頭攫住她的脣,將她剩下的情話全部吞入腹中。
夠了,只要她在他身邊就好了。
深吻纏綿了好久,直到彼此呼吸困難,他才緩緩放開她,將她輕柔憐惜摟在懷裡,下巴抵着她的頭頂。
“阿玦……我睡着的時候做了夢,是關於四年前修羅堂的。”傾城躺在他懷裡,喘氣輕聲說道。
她想起四年前曾遇見過赫連月,如今或許猜得到他爲什麼會這麼偏執於自己。
她背上的成名作,記不得是誰留的,四年前那場血戰的經過也一直模糊不已。
如今,終於想起了。
“別怕,都過去了,以後我保護你。”葉玦低頭深深地吻着她的額頭,溫柔地安撫。
以爲她做噩夢了,四年前的事對她來說是噩夢吧。
“嗯……四年前,赫連月才18歲吧。你知道的,我出道的第一個任務就是修羅堂。行動那晚,在最後的時候,我搜索每一間屋子看有沒有活口。在一間房間,看到赫連月在牀上被他父親猥/1/褻,當時感覺那個男人好惡心,就毫不猶豫殺了那個男人,卻沒有殺赫連月,轉身離開的時候,卻被赫連月用一把日本軍刀從背後偷襲,我背上的傷就是他所賜的。”
傾城躺在他懷裡,笑得有些無奈,這些事,她以前都記不清楚,今天卻全部想起來了。
對於赫連月,到現在都恨不起來。
葉玦聽着她的話,眼睛一眯,眸光微冷。
他越來越弄不清楚赫連月到底想怎樣,如果接近傾城不是爲了報仇,只是爲了得到她,爲什麼會發生今天的事?
“你猜他當時是怎麼說的?”傾城微笑着問,想起他當時說的話,至今回想仍非常想草泥馬。
“什麼?”他皺着眉。
“他說,給我留個標記做紀念。”傾城氣笑着說,赫連月的思維令人難以理解。
她記得,四年前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羸弱少年,怎麼才短短四年,變化如此驚人。
“神經病,那四年前你怎麼沒殺他。”葉玦咒罵了聲,靠之,赫連月四年前就是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有人留這麼喪心病狂標記做紀念的嗎?
“誰知道呢!”傾城聳聳肩,連她自己都想不明白四年前爲什麼沒殺赫連月,想到赫連月,擡頭看着他問,“對了,赫連月呢?”
她記得掉落懸崖的時候,赫連月也跟着跳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