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一睜開眼,側臉,映入眼簾的是葉玦那張冰冷俊臉,嚇了一跳,差點從牀上跳起來。
他怎麼會在這裡?偷偷掃了眼四周,又是醫院。仔細回想着自己怎麼又回到醫院了,她明明記得昨天的離開醫院之後,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着,後面的記憶,全部空白。
想放棄再回憶的時候,腦海裡跳出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還有一句話:日後再帶你離開。
帶她離開?是誰?很言簡意賅的一句話,她昨天……到底遇到了誰,怎麼都想不起來了,唯獨那串號碼和那句話,印象深刻。
坐在輪椅上的葉玦,就這樣冷冷地看着傾城,不放過她任何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卻沉默着。
昨晚她離開後不久,他想着派了幾個人監視着她行蹤,然後將她帶回來。結果卻沒想找不到她,她沒回家,也沒有去任何酒店。
不敢想她是否遇到什麼不測,再想起那次在暗夜酒吧的事……連夜動用暗處的實力尋找她,幾乎將k市翻了個底朝天,她卻還是一夜沒消息,他也因此一夜無眠。
直到今天中午,有人發現她昏倒在路上,他才找到她了。
在她昏倒期間,林鬱南對她催眠想查知她的行蹤,卻發現她的記憶被故意抹去了,還有她額頭的傷,也被人給她換藥了,看來她遇到了特殊的人。
是方一城嗎?可是方一城在知道她失蹤後,也動用了權力尋找,那麼……到底是誰?
猜想一定是對方得知他找人,怕得罪他,纔將她放了。不過他一定會查出來的,若是對方意欲圖謀不軌未遂,那就休要怪他了。
傾城看着葉玦不說話,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他現在算是她的前夫了。
葉玦將傾城的那一抹憂傷盡收眼底,誤以爲是對於沒能逃離他身邊而憂傷,開口冷笑諷刺着說,“怎麼?沒能逃離我身邊,很失策吧?”
“什麼逃不逃離的,葉少這話說得,我們昨天已經離婚了,離開是必然的。”傾城垂眸,微微撇開臉,平靜的語氣帶着一絲諷刺。
說到“離婚”兩字的時候,心臟微顫着,有些發疼,意氣用事的後果呵。
“離婚了是沒錯,不過我可沒說過要放了你,想離開我?牆縫都沒有。傾城,你的命是我的,即使離婚了,這輩子你都必須待在我身邊,如忠犬,盡職盡責。”葉玦語氣輕柔帶着諷刺,冷笑着。
想離婚?她做夢去吧。
如今他已墮入地獄,怎可能讓她獨自奔向天堂,唯有將她一起拉入地獄,讓她陪着他受盡折磨,不死不休。
傾城震驚一怔,雖然葉還是一貫的冷酷絕情,可是感覺如今的他和昨天之前的很不一樣?是因爲離婚了,她對他來說是陌生人了,所以纔會這樣嗎?
經昨天,兜轉了一圈,卻依然在他身邊,可是實際她已經失去了他,即使還在一起,但一切都變質了。
“你想怎樣?”傾城苦笑了一下,淺問。
他不愛她,即使離婚了,卻不肯放了她。
“我有權不回答你的問題。”葉玦看了眼傾城,高傲說道,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頭對傾城命令道,“起來,我要道外面透透氣。”
看着行動不便的自己,憤怒不已。該死的女人,他救了她一命,她卻妄想逃離他,牆縫都沒有。
傾城沒說話,迅速下牀,走到葉玦背後,推着輪椅走出病房。
夕陽西下
傾城將葉玦推到醫院後花園草坪去透氣,自己則坐在地上,看着天空橘紅夕陽。雖然兩人已是熟悉的陌生人,可是能一起沐浴夕陽晚霞,她是該慶幸了。
或許,這樣相處也不錯。
“葉少,我們……離婚了,能做朋友嗎?”傾城微微揚起俏臉,看着天空,略帶憂傷問道。
如果可以,她願意一輩子待在他身邊。
心底輕輕呢喃着——阿玦?這個稱呼漸漸變得生疏了,如今總隨口喊出的稱呼是“葉少”。如他們,身體在一起,心卻漸漸遠離。
“嘁、我可不想因你而降低我的檔次。”葉玦冷哼着諷刺,做朋友?她想得但是很美。
如今,他的心已不再因她而動搖了。他說過,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是犯賤,若再有第三次——是作死。
他該善待自己,該自私些。
傾城苦澀一笑,降低他的檔次?也是,如今的她,一無所有,什麼都不是。他是高高在上的絕世國際總裁,k市第一豪門之子,和她交朋友,的確是降低了他的檔次。
事情爲什麼會演變成這樣,五個月的機會,她美好的未來,被她親手毀了。
陳黎姿不知從哪裡出來,抱着一大束包裝精緻的鮮豔紅玫瑰,走到葉玦身旁,酥軟喊了聲,“達令。”
將玫瑰放在葉玦手上,低頭輕吻了下他的臉頰。
葉玦不應聲,微微撇開冰冷的俊臉,卻不完全避開陳黎姿的吻,任它落在臉頰。
傾城看到這一幕,心痛得無法呼吸,卻拼命隱忍着不表現出來。
如今,她不是他的誰,陳黎姿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他,她再沒有權力阻止。
“達令,身體好點兒沒?什麼時候能出院?”陳黎姿溫柔嬌笑着問,假裝沉浸在甜蜜幸福裡。
提起葉玦的車禍,心底還是很有餘悸,卻掩飾得很好。她只是想殺了傾城,沒想過他會在關鍵時刻捨身救了傾城,還好他沒死,不然一切都功虧一簣了。
傾城覺得眼睛餘光看着兩人,覺得刺眼極了,聽着陳黎姿的話,刺耳極了。明知道越看越聽越心痛,可還是忍不住放過。
“一星期後。”葉玦冷冷回答,不帶一絲感情,掃了眼一臉平靜的傾城。
這孤寂冰冷的醫院,讓他度日如年,決定回家休養,公司暫時由父親管理。
陳黎姿笑了笑,站在葉玦背後,玉手搭在他肩膀上,替他捏肩,笑着應和道,“也是,這醫院待着不吉利,回家休養比較好。需要我去照顧你嗎?傾城小姐一個人照顧你,應該會很累吧?”
思忖着:在他最脆弱的時候,趁虛而入用極致的溫柔和體貼打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