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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相貌威武,神色威嚴的中年男子從側殿走下來,方面黑鬚,眉間跳動着一簇紅色的火焰,細看之下,形如一把小劍。
武明威,劍宗大弟子,也是禮元真人最爲寵愛的弟子。天賦極佳,百多年時間,就達到金丹初期的修爲,達到化丹成嬰之境,對他來說應該也是早晚的事。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人們一致公認,武明威是太清宗下一屆劍宗繼任者。
“清陰、清陽,命你等隨清沙前往兩儀泉取水,爲何遲遲不歸,莫非又去胡鬧不成!”武明威一臉怒容地喝問道。
“師傅,弟子不敢,只是沒料到在路上遭遇強敵,剛剛纔得逃脫返回師門,而且,清沙師兄他——他——也身損了。”小侯爺對師尊也是十分敬畏,一邊誠惶誠恐地說着,一邊指着地上的屍體。
“清沙身損?你說,是誰?是誰殺了他!”目光落在屍體上,一股強烈的殺意頓時從武明威身上爆發,讓衆人身子都忍不住顫了顫。
“師尊,清沙師兄是被一個黑衣人所害,是……是陸羽師弟親眼所見。”小侯爺實在受不住武明威的重壓,連忙轉移目標,禍水東流。
“陸羽?”
“對,就是他,和我一批的道宗新晉弟子。”小侯爺連忙指着旁邊說道。
“什麼黑衣人,爲何殺我弟子,你一五一十跟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武明威臉上怒意不減,但是思緒不亂地喝問道。
“弟子陸羽見過武師伯,事情是這樣的,先前我在後山遇到三位師兄,大家結伴同行之際,突然冒出個黑衣人,將我和清沙師兄掠去……”陸羽躬身見禮,然後規規矩矩地講起來。
武明威目光如炬,一直緊盯着陸羽的雙眸,在陸羽感覺,如同兩把利劍般直透他的雙眼,一直鑽到他的心靈深處。
“那你們兩個爲什麼能夠不死?”武明威轉向小侯爺和二愣,聲音更加嚴厲。
旁邊的陸羽微微眯起雙眸,對方雖然是在喝問弟子,但是卻也連陸羽都包括在內,或者說主要就是責問他。
這種指桑罵槐的手段,實在有欠技巧。陸羽對這位武師伯的印象也不免大打折扣。
“師尊,那黑衣人修爲高深,我們是在是無力追趕,只好回山報信。”聽了這話小侯爺反倒放下心來。
入門這段時間,他也基本上掌握了師尊的脾氣:越是發火,說明事情還有迴旋餘地。要是師尊一言不發,估計就要動真格的。
武明威冷哼一聲:“事關重大,等我先去稟報師傅,你們且先隨我進殿。”說完直接化作紅光衝入殿中。
宋清風跟上去,同時不滿地瞥了兩位師弟一眼,出這麼大的事,害得他也跟着受氣,心中不免有氣。
“師兄一會要是有空,就別趕回靈蟲谷,半年未見,我們都很想和你聚聚呢。”小侯爺看出宋清風的隱隱不快,連忙好生說道。
“還是等先過了師祖這一關再說吧。”宋清風舉步進入大殿,小侯爺和二愣緊隨其後,陸羽則悶聲走在最後。
雖然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但陸羽還是感覺到有股無形的壓抑,在心中暗暗嘆息:“看來去靈蟲谷是一個多麼正確的選擇啊,起碼能自由自在,不受約束。
幾個人沒得到允許,不敢隨意進去,只好在大殿前面等候。這時陸羽看到一個滄桑的身影正扛着掃把,向這邊走來。
“是他!”同爲五行雜體,陸羽對吳一雄倒是有幾分同病相憐。
“吳師兄,最近可好?”等吳一雄走近後,陸羽客氣地打了個招呼。
吳一雄看了陸羽兩眼,連忙點頭應道:“還成,還成,這位師弟,你莫非已經達到納氣期了?”
“恩,師兄你堅持苦修,必然也有功成一天。”
“唉,人力有限,天命不可違啊。”吳一雄長嘆一聲搖搖頭,臉上露出三分無奈,七分慨嘆。
“人定可勝天,師兄可不能氣餒啊。”陸羽寬慰地說道。
“看師弟有幾分眼熟,莫非就是上次剛剛新入山門的弟子?不知在哪宗修煉?”吳一雄問道。
“不錯,我在道宗,現在負責靈蟲谷瑣碎事務。”陸羽點頭應道。
聽到陸羽這話,吳一雄臉色微微一變,流露出幾分驚訝。
每次見到吳一雄,陸羽心中就無比警醒:相比之下,自己何其幸運,一定更要珍惜。
一旁三人見陸羽和吳一雄搭訕,都露出一絲嘲弄的神色。吳一雄也感覺到幾分尷尬,上前拉拉陸羽的衣角:“能否借一步說話?”
陸羽點點頭跟在他的後面。
此時外面已經是漆黑一片,月影婆娑,大殿上高懸的熒光石灑下片片清輝,比月光還要明亮。
走到殿角吳一雄停住腳步,壓低聲音:“敢問陸師弟,靈蟲谷中可否還有那六翅金蟬?”
他怎麼突然提到金蟬?陸羽想了想說道:“現在只有蟲卵,還未曾孵化,師兄莫非想要六翅金蟬,不知有何用處?”
“奢望罷了,似這等珍稀之物,哪裡能落到我這個廢柴身上。”吳一雄輕嘆一聲,聲音雖輕卻一直迴盪到陸羽心底,同時也給他留下一絲疑惑。
“吳師兄以後有空再聊。”陸羽忽然扔下一句話,然後就轉身回去,因爲他已經看到,宋清風正在向他招手。
穿過大殿,又過一條漫長的過道,三人這纔來到一座毫不起眼的石屋前,和陸羽在道宗居住的石屋極爲相似,只不過更加高大,石材更珍貴罷了。
石屋上面,鑲嵌着一塊拳頭大小的熒石,照亮了下面兩個古篆大字:劍心。
顯然這兩個字不是用筆書寫,而是用刀劍一類的東西刻成,入石三寸,劍鋒縱橫,如飛龍在天,似乎隨時都能破石而出,翱翔雲天。
“這是師祖當年凝成元嬰後所爲,乃是太清勝景之一。”宋清風在一旁頗爲神往地說道。
陸羽不由暗暗點頭:“看來,這個禮元道人也並非想像中那麼不堪,能身居陋室,足見其道心堅韌。
一個道童在石門外現身,脆生生地說道:“師祖召見。”
衆人都屏氣凝神,魚貫而入。
石屋之中的陳設和陸羽想象的一樣簡單,一桌、一牀一蒲團而已,那禮元真人,正盤膝端坐在蒲團上,武明威則垂首立在他的身旁。
“叩見師祖。”衆人都規規矩矩地拜倒在地。
禮元真人雙目微開,掃過衆人,心懷鬼胎的小侯爺和二愣陣陣心驚,差點磕頭認罪。
最後禮元真人的目光落在陸羽身上:“你說有一個黑衣人掠走你們,可否描繪一下此人的形貌。”
陸羽直起上身,規規矩矩地將印象中黑衣人的模樣描述一番,幸好他曾經見過此人,說得是八九不離十。
“那他爲何要擄走你們?”禮元真人語氣平和,卻直擊關鍵所在。
“這個弟子也不知曉,弟子起初以爲他是要威脅弟子,以掠走蟲谷靈蟲,誰知他卻不屑一顧。”陸羽也不好隨便編排,不過言語間還是將靈蟲谷的危險解除,免得禮元真人一聲令下,將靈蟲谷也遷到劍宗。
“那劉清沙是怎麼被他殺死?”禮元真人繼續問道。
“弟子被他制住後詢問了幾句,就將弟子扔在一邊,然後帶着劉師兄去一邊問話,隨後只聽得幾聲轟隆悶響,然後就是劉師兄的慘叫。”因爲有劉清沙的屍體可謂是傷痕累累,陸羽只好推個乾淨。
“大膽,分明是你加害同門,反倒嫁禍給一個莫須有的黑衣人,再不從實招來,我現在就廢了你!”禮元真人猛然鬚髮皆張,雷霆一般的吼聲在陸羽腦中轟鳴,險些將他震昏。
“弟子——怎敢妄言,望師祖明察!”陸羽咬緊牙關,勉強吐出幾個字,渾身如同虛脫一般。
“師兄,好大的火氣,是誰這麼大膽,敢惹你生氣啊?”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飄進石屋,隨後一副玩世不恭神態的混元真人忽然出現在衆人面前,眯着三角眼打量了一圈,最後落在陸羽身上。
“哦,師弟回來了,本宗弟子無故被殺,正在查找真兇。”禮元真人心中暗歎,本來打算正好借這件事,將賴在蟲谷不走的陸羽給解決了,可是混元師弟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在他要動手時出現,這事只怕有點棘手。
因爲太清三老之中,論起修爲,反倒是混元真人最高。
“誰遇害了,屍體可曾找到?”混元真人也是頗爲驚訝,上前在禮元真人對面坐下,陸羽的心中頓時安穩不少。
“是明威的弟子劉清沙。”
“那兇手是誰?師兄不會說是他吧?”混元真人擡手指向陸羽。
“師弟,這陸羽一直和劉清沙在一起,屍體也是他帶回來的,所以我正在盤問。”禮元真人現在當然不好直接認定陸羽就是真兇。
混元真人突然問道:“那劉清沙是何修爲?”
“清沙已是築基期。”一邊的武明威老老實實地回道。
“這就怪了,師兄,你覺得以區區納氣修爲,就想對付一名築基期修士,可能嗎,即便是煉氣期修士,不佔據絕對的人數優勢,也別想輕鬆對付築基期的修士吧?”混元真人這話是句句在理。
“請師叔明察,如果有高階法寶相助,或者設下什麼圈套,也不是不可能。”看到師父禮元眉頭一皺,武明威壯着膽子站出來說道。
“哦,以此推論,明威你也一定能強過我。那好,隨你用什麼法寶,下什麼圈套,咱們出去比劃比劃。”混元真人立即瞪起眼來,雖然平時看起來嘻哈隨性,不拘小節,但是動到真格的他可不含糊。
武明威不免尷尬起來,他自是不敢跟混元真人動手,不然的話,一頓挨頓胖揍是肯定躲不過的。
“那好,師弟,你讓叫陸羽將儲物袋和靈獸袋打開,我們檢查下,如果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先讓他回去。”禮元真人也別無他法,只能用這最實在的一招。
混元真人饒有深意地向陸羽望了一眼,見他神色如常,於是說道:“小子,把裡面的零碎都掏出來,給你禮元師祖看看有沒有見不得人的東西。”
陸羽早有準備,當然不怕,當着衆人面,將那靈獸袋和儲物袋傾空,那兩隻青翼魔蝠的幼崽,也被取出來,張着粉紅的小嘴,發出一陣陣尖叫。
禮元真人忽然從魔蝠幼崽身下捏起一粒光閃閃的珠子喝問:“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