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考第三天時,只剩下六十四名弟子,比試雖然越來越少,但是參賽弟子修爲卻越來越高,戰況也更加越發激烈。
考慮到參賽弟子需要時間來恢復狀態,所以依舊是每天只比一輪,在這一天的比試中,已經陸續出現有弟子受傷的情況。
實力相差懸殊的比試,一方談笑間就可以獲勝,所以不會有太大傷害;但是越到後面的比試,由於實力接近,雙方需要拼盡全力,即便是重傷也在所難免。
旁觀了幾場比試後,陸羽就聽到趙總管高呼他的名字,比試場地是在一號擂臺,而對手則是法宗的一名女弟子——許清月。
許清月已經連勝兩場,再加上長得嬌媚可人,煞是迎人,所以現在是女弟子中最具人氣的一位,尤其受到許多男性弟子的擁護。
本來還有位杜清煙也能夠享受同樣的待遇,只可惜被陸羽一把大火燒去滿頭青絲,現在正窩在宗門內嚎啕大哭呢。
再加上第一場比試將風若飛打得大哭,無形之中,陸羽也成爲女弟子的專職殺手,爲不少血氣方剛的年輕弟子深惡痛絕。
站立在擂臺上,陸羽的心中也有點犯嘀咕:邪門啊,怎麼對手都是女子?
但是不管對手是誰,陸羽都會一視同仁,既不會心慈手軟,更不會輕視對方。
陸羽曾經留意過許清月的第一場比試,印象深刻,知道此女身上的低階法寶層出不窮,而且機智百出,堪稱勁敵。
主持一號擂臺的是劍宗最傑出的弟子武明威,看到陸羽立在臺上,忍不住多打量兩眼。從前兩天的表現來看,這小子的修爲十分古怪。
據鐵明心事後回憶,風若飛丟出的三日醉是他用三昧真火才能祛除,但陸羽修爲只是區區納氣後期,怎麼能在白霧中安然無恙,還真叫人費解。
就是第二場比試,從他使用的渾厚靈氣來看,也要超出納氣期,所以武明威隱隱猜測到:或許這個陸羽的修爲已經是煉氣期。
這些心中的疑惑,他準備在這一場比試中好好留心,也好叫自己的兩名得意弟子——武清陰、武清陽有所準備。
陸羽當然不知道武明威的算計,不過他也早有自己的打算:速戰速決,儘量不要爆露出太多實力,以免惹出麻煩,誰叫他他是小侯爺和二愣的師傅呢。
隨着武明威一聲令下,比試開始。
許清月依舊笑顏如花地向陸羽施禮說道:“還望陸師兄手下留情,我們女弟子可是最是愛惜容貌。”
說完,還不經意地理理耳邊的一綹秀髮。
雖然對方一上來就把他擺到辣手摧花的位子,但是陸羽依舊神色不變,面上無喜無憂:“許師妹不必客氣,擂臺比武,只爲爭勝負,舉手未必能留情,還望見諒。”
說罷,手中的石中劍一蕩,邁步向許清月劈去,臺下的熱血青年見陸羽竟然會對美女搶先下手,立刻噓聲四起。
許清月見陸羽那把石中劍透着古怪,也不敢硬接,身形如蝴蝶一般向後若飛,姿勢曼妙,飄逸優美。
臺下的噓聲立止,馬上轉爲一片讚歎。只是這片讚歎聲實在太過短暫,轉眼就變成一陣驚呼。
只見人在半空的許清月彷彿遇到個無形屏障,身形頓時停下,跟着直接摔落下來,從樣子來看顯然已經是意識全失。
臺下衆多熱血青年恨不得肋生雙翅,飛到臺上,將美女一把接住,親近芳澤,只可惜比試的規則並不允許這樣。
而唯一有能力也有機會拯救美女的人,卻在一旁無動於衷地看着,看着許清月那柔弱的嬌軀落到擂臺上,發出聲低沉悶響聲音。
這一刻,臺下不知有多少年輕弟子的心都被摔碎了,心中大罵臺上的陸羽太不人道,太禽獸,太冷血……
陸羽默默看了一眼癱軟在地的許清月,然後又將目光投向主持比試的武明威。
剛纔陸羽揮舞的石中劍只不過是佯攻,真正發威的是他頭上髮簪——白骨陰風笛。
無形波悄然灌注其中,盪漾出的音波直透對手的靈識,許清月修爲還沒有進入煉氣期,自然是阻擋不住,剎那間大腦中一片空白,陷入昏迷之中。
武明威靈識一直籠罩整個擂臺,雙方交手僅僅一個回合,勝負已定,也頗爲出乎他的意料,甚至就連他也不知道陸羽究竟是如何取勝。
武明威只是感覺到一絲詭異的波動,然後就見許清月就從空中栽落。
“難道是直接針對元神進行攻擊?”武明威畢竟見多識廣,還是推測出大概,但是具體細節卻不得而知。
如此一來,他心中對陸羽的重視又提升到一個新的高度,能擡手間就擊敗一個納氣後期的對手,即便是煉氣初期的弟子也不容易做到,這個人確實是出人意料。
就在武明威心念急轉之際,看到陸羽目光向他投來,當下朗聲宣佈:“道宗陸羽獲勝。”
說罷這纔來到許清月身邊,進行救助,當然主要用意還是順便察看一下她具體情況,以此來揣摩陸羽剛纔施展的到底是什麼手段。
武明威靈識剛要深入到許清月體內探查,卻忽然和一股絲毫不弱於他的靈識相碰,被硬生生擋住。
辛明鏡!
不用擡頭觀看,武明威就知道這道靈識的主人是誰。兩個人同爲明字輩弟子中的佼佼者,從入門開始就明爭暗鬥,彼此間甚至比自己還熟悉。
“不勞武師兄相助。”辛明鏡的聲音沉靜如水,而且是冷冰冰的深淵泉水。
然後她手掌輕輕拍在許清月的頭頂,嚶嚀一聲,許清月恢復神智。她茫然四望:“師尊——啊,我敗了嗎?”
辛明鏡駐顏有術,容貌看起來也就比徒弟許清月大個幾歲,她點點頭,輕輕撫許清月的秀髮說道:“對,敗了。山外青山樓外樓,強中更有強中手,這還僅僅是在宗門之中,如果將來出去闖蕩,會遇到更強的對手,所以你還需要閉關苦修。”
許清月沒有吭聲,不過眼中還是有幾滴不甘的淚珠滑落,此刻的她,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依偎在母親懷裡。
辛明鏡心頭一暖,然後抱着許清月飄然下臺,因爲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從半空中落下,許清月受的外傷其實也不清。
本來期待的一場龍爭虎鬥就這麼草草結束,觀戰的衆人大感不過癮。不過很快就又被後面的比試所吸引,尤其是武清陰和武清陽出場之後,大展神威,確實叫不少人大開眼界。
陸羽默默地在隊伍裡觀戰,從小侯爺和二愣展現出的實力來看,他們並沒有傾盡全力,只不過是稍微活動一下筋骨罷了。
至少到目前爲止,兩個人都只是用長劍對敵,並沒有使用什麼法寶,連杜清煙這樣的弟子都能有火鳥符,這二人估計更不會差。
而另外一個引起陸羽極大興趣的是法宗的一位女弟子,修爲也突破到煉氣期,而且,劍、法兼修,着實厲害,比起許清月不知高明多少倍。
第三輪比試的場次更少,每座擂臺上只有四場比試,但是耗時卻一點不少,最長的一場比試,更是進行了一個時辰才分出勝負。
一直到下午,三十二場比試才全部結束。除去道宗的陸羽和一名外門弟子之外,其餘的三十人全是劍宗和法宗弟子,而且恰好各佔一半,旗鼓相當。
懷着對明天比試的無比期待,人們紛紛散去。
陸羽回到道宗駐地,思索片刻後決定還是回靈蟲谷一趟,以便更好的備戰。
混元師祖十分痛快地答應了他的請求,並且叫清河陪他一同前往。
站在靈蟲谷口,望着眼前熟悉的景物,陸羽面上雖然看不出歡喜,但是心中卻涌動着一股暖意:長久以來,他已經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
口中呼嘯幾聲,立刻就有兩個巨大白影從遠處如飛而至,正是大雪小雪。
這些天來,它們一直就在谷口附近徘徊等候陸羽的迴歸。
被兩個大傢伙吆吆喝喝地扔了半天,陸羽才落到地上,兩個大傢伙繞着陸羽團團轉,反倒變成兩個看到親人的娃娃,只不過這麼大塊頭的娃娃實在有點驚人。
“師弟,我有時還真有點嫉妒你啊。”清河笑吟吟地望着兩隻白猿,雖然他也在這住了好幾年,卻享受不到這種待遇。
“要不叫它們也親親你?”陸羽的臉上十分難得的浮現一絲壞笑。
清河看着兩隻白猿的大嘴,好傢伙,比自己腦袋還大,而且似乎受到陸羽的暗示,張開大嘴,使勁嘬着厚厚的嘴脣,於是連連擺手:“得得得,免了免了,我可享受不起。”
陸羽口中又發出一陣嗡鳴,在整個谷中迴盪。隨即一片嗡聲響起,陰陽蜂組成的黑雲從遠處滾滾而來。
清河忍不住向旁邊挪出一塊,這些陰陽蜂和白猿不同,絲毫沒有感情色彩,有的只是異樣嚴密的組織和服從。
陰陽蜂盤踞在陸羽上空,並沒有像白猿那樣表現出應有的親熱,當然陸羽也不希望這種親近,要是每隻陰陽蜂都親親熱熱地刺他一下,小命估計難保了。
陸羽回靈蟲谷,主要就是準備帶上這些陰陽蜂,以備不時之需。目前他身邊的靈獸也有幾隻,但是青翼魔蝠還未成年,小黃更是撲朔迷離,而最神秘的那個,因爲時間倉促,人多眼雜,還一直丟在靈獸袋裡呢。
這種情況下,陰陽蜂當仁不讓地成爲可以依賴的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