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他怎麼回來了?”
李老凝目一看,也認出眼下出現在這裡的,正是先前將李勳帶走的周行。
如今周行重新出現在這裡,不免讓李老生出一些擔憂,害怕這周行和這呂梁一樣,也是那貪得無厭的惡霸一類的人物來。
“老大,咱們怎麼辦?”
呂梁身後的小弟察覺到氣氛不對,不由得握緊手中武器,目光死死的盯着對方的一舉一動,生怕那周行有了什麼動作。
“莫要慌張。”
呂梁強壓心中畏懼,低聲囑咐道:“關於那人,我自會處理,你們靜靜看着就是了。”眼見那憲兵來到村前,他稍微昂起胸膛走了上來,卻被周行目光掃了一下,心中頓時一晃,先前挺起的腰桿也佝僂了下來,低聲詢問道:“這位長官,您怎麼到這裡來了?”
“哼!”
周行瞪了呂梁一眼,冷哼一聲喝道:“我到哪裡去,難不成還得知會你一下?”語氣之中透着的不耐煩,讓呂梁內心咯噔一下,暗叫一聲不好。
果不其然,那周行看了一下之後,就將落在了李星、李辰兩人身上。
他指着兩人衝着呂梁問道:“告訴我!他們兩個是怎麼回事兒啊?”
“這,這只是一個誤會。誰讓他們兩個招惹了我,我總不能坐等着捱打不是嗎?”
呂梁尷尬的笑了笑,努力的想要平息周行的怒火。
“但我爲何覺得不像啊!”
周行輕哼一聲,對呂梁的話不以爲意,卻是衝着那李老問道:“你說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人,看起來好像也不壞?姑且信他一下?”
李老瞧着兩人神色,呂梁全然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那周行也和先前抓捕李勳一樣,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桀驁不馴的模樣來。
最重要的是,兩人直接似是充滿着火藥味一樣,這讓李老心中竊喜,以爲機會來了。
“啓稟長官,若非這廝想要強佔我族中田產,如何會召來這種事情?”
於是,李老當下就將先前發生的一切盡數說出,而李老每說一句話,呂梁的臉色就白了三分,等到全說完之後,臉色慘白猶如白紙,整個身子也瑟瑟發抖了起來,看起來相當的不好。
他手下的那些小弟低聲問道:“老大,咱們該怎麼辦?”
完全是出於本能,呂梁手下的那些人感覺眼前之人盯着自己的目光就和雄鷹一樣,似乎將自己當成了可以抓捕的對象。
“再等等,看看情況再說。”
雖感絕望,但呂梁卻也害怕對方身份,不想要現在就撕破面皮來。
“他說的是真的嗎?”
聽罷之後,周行饒有興致的盯着呂梁,嘴角透着一股說不出來的意味。
呂梁勉強擠出一個笑臉來,他走到了周行身前,腆着臉說道:“長官,我不是說了嗎?這都是誤會!先前時候我也是糊塗了,這才弄錯了對象。幸虧有長官來這裡,這才解除了誤會。在下這就配個不是,可以嗎?”說罷之後,便將那李星、李辰兩人攙扶起來,對着兩人連連作揖。
李星、李辰卻不肯罷休,依舊氣呼呼的瞪着呂梁。
“只是誤會這麼簡單?”瞧着這一幕,周行只覺得好笑。
呂梁笑道:“沒錯。要不然呢?”隨後對着兩兄弟連連勸道:“我說你們兩個,幫我說一下行不?至於之前的事情,就當做一陣風,就這麼散去吧。不是嗎?”
“呸!”
一口吐沫直接啐向呂梁,李星破口大罵:“你這混蛋將我打得這麼慘,一句誤會就完了?”
“我看你這王八蛋,還是到監獄裡去反省一下吧。”李辰也是一起罵了開來,一點也不給面子。
拭去臉上吐沫,呂梁神色微冷,低聲喝道:“你們兩個這是什麼意思,不接受道歉是不是?”若非因爲周行在場,只怕他早已經痛下毒手了。
“呵呵。你就是你說的誤會?”站在一邊,周行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只覺得無比好笑。
呂梁頓感緊張,連忙轉過身來,辯解道:“這個,還不是因爲他們太過執拗了,還讓我繼續勸一下吧。”畢竟決定自己的未來的乃是這人,他可害怕惹了對方不快。
“還是算了吧。就現在這狀況,我覺得你最好跟我走一趟比較好。”周行冷笑道,旋即將眼見的手銬取出來。
呂梁身子一僵,連忙走了上前,央求道:“我說長官,整個事件就是一場誤會,不用這麼誇張吧。而且咱們不是兄弟嗎?不如就這麼算了?”一邊說着話,一邊自兜中掏出一錠銀子,就要塞入周行的荷包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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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和你是兄弟啊!”
周行冷哼一聲,手一揮就將呂梁那銀子丟到一邊,然後指着自己的肩章,罵道:“看明白了嗎?我可是憲兵!和你們這幫渣子可不一樣,別用你那些臭玩意侮辱我。”神色微冷,周行用看着死人的眼神看着呂梁,口中也是宣佈道:“欺壓百姓、賄賂長官。這兩樁罪可是紮紮實實的,還請你現在跟我走一趟吧。”
“這位,還請和咱們走一趟吧。”
他身後憲兵也是一起走出來,手中拿着手銬腳鐐,就打算將呂梁給拷住。
“長官。這您可不地道啊。”
呂梁的臉一陣青一陣紅的,他收起了笑容來,語氣也相當的不善:“我只是收回我自己的田產,這也有錯嗎?”
“田產?哼!那你拿出地契來證明啊,我想主公不會就連這個也不承認。”
周行稍感詫異,自他成爲憲兵之後,可很少見到有人敢這麼和自己頂撞了,但他如今乃是憲兵,又豈會因爲對方這般態度而放棄,當即喝道:“你現在,還是乖乖的和我走一趟,等坐完牢之後再說這些吧。”
“你!你真的要抓我?”
呂梁臉色頓時漲紅,當初取得這些田產的時候,他可着實廢了不少功夫,期間也不知害了多少百姓。若是這些事情被捅出來,他別說拿回田產了,只怕項上人頭都會被摘下來。
周行輕蔑一笑,訴道:“你以爲呢?”
“莫要忘了,我可是從七品的武德郎,身兼都指揮使之責。就憑你一個小小的尉官,也敢抓我?”呂梁耐不住內心恐懼,又是高聲罵道。
先前時候,他不過是攝於華夏軍的威懾,這纔不想將事情鬧大,甚至就連面對李勳這個尉官也是如此。然而現在,當面臨入獄的威脅時候,呂梁也撕破了麪皮,直接拿出了自己的官階,打算壓對方一頭。
他相當清楚,自己若是被抓緊監獄,那一輩子可就真的完蛋了。
“呵。好個從七品的武德郎,那我倒要問問你了,你這官銜是誰封的?趙璂嗎?”
周行恥笑了起來,華夏軍和宋朝軍制雖有不同,不過也有一定的規律可言,呂梁的官職類比於華夏軍的少校,可要比周行尉官身份要大許多。只可惜周行卻不吃這一套,他直接對着呂梁罵了起來,甚至對當今聖上也不怎麼恭敬:“只可惜那趙璂也不行了,竟然讓那促織丞相掌管朝政?要不然何必讓我家主公出手?別忘了,眼下襄陽可是咱華夏軍的地盤。”
就表面上來說,蕭鳳或許還尊奉宋朝爲正統,但是在華夏軍之內,對宋朝卻多有輕蔑之態,而這種風氣在宋軍戰敗之後更是昭然若揭。
更何況他可是憲兵,身上肩負着的乃是軍法,正所謂見官大三級,就算呂梁當真是校官,鬧到上面的時候也不怕。
“你!你竟然污衊聖上?”
呂梁滿是不可置信,張口喝道。
周行昂着頭來,嘲笑道:“我就罵了又如何?畢竟那廝也不過一介腦癱兒,還不能讓人說?而且你莫要忘了身份,身爲叛軍的你們,莫不是還打算重新投入那傢伙麾下?”
呂梁爲之氣餒,他所謂的身份,在華夏軍之前的確是不值一提,但他還是不肯罷休,又將呂文煥擡了出來。
“你們當真要抓我?莫要忘了,我可是呂長官的侄子,你就不怕得罪呂長官嗎?”
“我管你是誰的親戚。就算是皇帝老子他爹也不行。”
周行手一揮,身後憲兵一起涌上,縱然呂梁如何不願,再被黑漆漆的槍口對着的時候,也只能被壓在地上拷了起來。
雖是被拷了起來,但呂梁卻不肯罷休,還在叫嚷着:“我要見長官,我要見呂大人,你們不能抓我!”
“啪!”的一聲,呂梁的話直接被堵在口中,嘔出一股鮮血來,還有幾顆牙也被打了出來。
“哼,這下安靜了吧。”
周行甩了甩手,感覺痠疼痠疼的。
爲了讓對方閉嘴,他剛纔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好掄圓了胳膊,對着呂梁就是結結實實的來了一巴掌,這才讓呂梁安靜下來。
“你,你們,我要你們,好看。”
大概牙齒都被打斷了,呂梁說話都有點露氣。
只不過周行不怎麼在意,他對着呂梁踢了兩腳,才讓他安靜下來。
“還有他們,也一起抓起來。”
呂梁身後的那些士兵眼見長官被抓,也是有所騷動,只不過被那槍口一懟,當然也是心生怯弱,一個個跪倒在地,同樣的被抓起來。
就這樣,周行帶着呂梁很快的離開了這裡,唐店村也終於恢復了往日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