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兒漸漸的安靜了下來,她知道寒冥晨不是普通人,他答應了,一定可以做到。
也許是可兒心安的緣故,漸漸安靜下來的棺材開始在黑暗中陷入無限恐慌,我承認我沒有幽閉恐懼症,可那種連空氣都越來越稀薄的感覺讓我感到無限壓力。
就在我呼吸越來越沉重的時候,眼淚忍不住的開始流淌,如果這一切都是夢境那該多好,一覺醒來讓我回到爸媽還在的時候好嗎?回到小得時候,回到我還有家的時候…
突然,一隻冰冷的手劃過我的臉頰,瞬間渾身汗毛都立起來的我驚恐的發現,何恆軒醒了,可現在支配身體的人卻是我…
“可兒…”
“恆…軒,你醒了?太好了…”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我尷尬的張口,怎麼關鍵時刻就只剩下我自己一個了呢?
“這是哪?”
何恆軒疑惑的問着,伸手摸了摸四周估計是心下了然。
也許是棺材的空間太過狹小,再次聽見他咚咚心跳聲的我第一次覺得身邊有個活着的人那感覺真好。
“恆軒…何…夫人以爲你死了,所以…”
我尷尬的保持着一個姿勢不敢動彈,這個何夫人也真是的,這麼大的家業就不能買個大點的棺材嗎?
“沒事了,別怕…”
何恆軒安慰的摸了摸我的後背,其實我是保持一個姿勢壓麻了胳膊,可在何恆軒眼中應該是以爲我因爲害怕而顫抖吧。
緩了片刻我們便開始從裡面拍打棺材,可不管怎樣用力似乎都沒有人能聽見。
安靜下來後聽了聽棺材外面的動響,這棺材是放在前廳靈堂裡面的,按理說應該會有下人看守纔對啊,就算他們聽見我的聲音不予理會,可何恆軒的聲音他們該不會聽不出來吧。
“我們試試能不能從裡面打開…”
何恆軒的身體可能還是有些虛弱,乾咳了兩聲隨即溫和的提議。
我在黑暗中慌亂的點了點頭,手腳並用的推着那扇沉重的棺材蓋。
我去!這棺材用什麼木頭做的?太重了吧!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纔推開了一點點的縫隙,微弱的光線順着那細小的縫隙灑了進來,依稀可以看見何恆軒面上的表情,應該是可兒感應到了他的存在,身體內心臟的地方瞬間跳動的飛快。
用別人身體的後遺症應該就是躲不過這一劫吧。
“啊!”
我愣神的看着何恆軒大腦漸漸空白,我心底清楚這應該是可兒在掙扎着想要見他。
“哐…!”
失去重心的我猛地回神,被何恆軒快速抱在懷中隨着沉重的棺材滾落在地上發出沉重的悶響。
發生了什麼事情?感覺有些不對勁的看着已經被摔開的棺材蓋,爲什麼這棺材的蓋子一打開之後就感覺涼颼颼的寒風?
我有些不知所以然的從躺着的棺材裡面爬了起來。
驚愕的看着已經被毀的差不多的靈堂,還有滿地的屍體鮮血…
不是吧?老子剛死裡逃生附身在別人身上就又要被殺死了?
我用力的嗅了嗅空氣中的氣息,奇怪…明明沒有陰氣啊…
瞬間想明白過來的我轉身驚恐的看着同樣吃驚的何恆軒,這次的事情不是鬼魅,是人爲!
“少爺真是好命,都死透了還能再活過來。”
聽着冰冷的聲音從黑色的奠布後面傳出,我微微一愣的看着徑直走出來的身影。
“阿水?”
何恆軒驚愕的伸了伸手,溫婉謙和的面上盡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突然整個靈堂的溫度都在驟降,我身子僵硬的杵在原地,這個阿水不是何恆軒的僕人嗎?
“可兒你也總算是得償所願的嫁給少爺了,可我的心願還沒有達成呢。”明明看上去十幾歲的阿水聲音漸漸開始滄桑,就像是歷經了無數秋冬洗禮的他眼神開始凝聚殺意。“本來以爲那個傀魅能在今天滅了你們何家,沒想到啊…哈哈…”
阿水說道這裡頓了一下,拿着明晃晃刀子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陰司的人居然在這裡!”擡手將刀子上的鮮血放在嘴邊,慘白的面容猙獰可怕,伸出鮮紅的舌頭舔了舔刀尖上的鮮血,瞬間閉眼的阿水滿臉的滿足。“鮮血的味道果真讓人上癮呢,是吧少爺?”
看着阿水莫名其妙的表現何恆軒有些微微蹙眉,可能還沒有搞清狀況的他實在不知道一向聽話的阿水這是怎麼了。
“阿水你怎麼了?這些人都是你殺的?我娘呢?”
何恆軒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屍體,那些死了沒多久的人明顯都是被刀子捅死的。
“哈哈哈哈…”
聽見何恆軒一連串的問題,阿水突然仰頭大笑,應該是還沒有變聲的嗓音在這昏暗的靈堂中格外尖銳詭異。
我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耳朵,這傢伙是練獅吼功的嗎?
“何夫人很好,放心…我不會讓她那麼輕易就去死的…”阿水將陰冷的視線緩緩放在了我身上,片刻揚了揚嘴角滿臉的不屑。“陰司的人居然會爲了你,出現內鬥,真是小瞧了你…”
“不過也多虧了你,不然怎麼會輪到我,報此大仇。”阿水依舊邪魅的揚着嘴角,明明極其稚嫩的面容眼中卻滿是殺意。
“大仇?你什麼意思!”
見阿水拿着匕首往前走了一步,何恆軒警覺的伸手將我護在身後,高挑冷峻的身子在那一刻似乎格外高冷。
“別緊張,你不是想見你娘嗎?那就跟我來吧。”阿水再次笑意的舔了舔刀尖上的血跡,轉身向着奠布後面走去。
我緊張兮兮的跟在何恆軒身後,這個阿水絕對有問題,他隱藏在何府想要報什麼仇?
穿過那塊奠布,狹小的儲物空間角落裡有一根不起眼的鐵鏈,我們走進去之後阿水便用力的將鐵鏈拉了起來。
“咔咔…”齒輪轉動的聲音傳出,不大的空間開始劇烈搖晃。“譁…”的一聲,那個不大的空間就向下墜落了一段距離。
我去…這就是民國簡易的初級版電梯嗎?太嚇人了…
“你…你帶我們來這裡做什麼?”我緊張的看了眼地下的暗室,那黝黑一片的環境直覺的警告我沒什麼好事。
“在何府生活了這麼多年了,還沒有真正瞭解過這座宅了吧?還有這些人面獸心的畜生們…”阿水回眸死死的盯着何恆軒,微微有些青筋跳起的面容除了猙獰更多的倒是恨意。
什麼情況?這個阿水又是冒出來幹嘛的?何家不是中醫世家嗎?怎麼就人面獸心了…不應該是濟世救人嗎?
這人就不能有一點倒黴的事情,一但倒起黴來,沒有個三五件壞事別想安然度過,我現在好不容易沒死成,可畢竟也是附身在一個沒死的人身上,終歸這具身體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
“你就直接把話說清楚,留一半懸疑有意思嗎?”
我最煩氣的就是那些講話留懸念的人,你要說就直接說清楚,不想說就一個字也別提,勾起別人好奇心再讓人家猜猜猜,猜你妹妹啊,神經病!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阿水嘴角再次揚起一個誇張的弧度,跨步走進那間陰森森的地下室,整個瘦弱的背影似乎都被黑暗吞噬。
“別怕。”
何恆軒回頭安慰的看了我一眼,伸手牽起我的胳膊也緊緊的跟上了那個阿水的步伐。
撲哧…一聲點火的聲音傳出,緊接着整個黑暗的地下室就明亮了起來。
“娘!”
由於火光的原因,映入眼底的就是前方座椅上以紀被五花大綁還塞住嘴巴的何夫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個女人,總之看到這一幕我還是很幸災樂禍的。
“少爺,你最好待在原地不要亂動。”
見何恆軒想要上前,阿水快速的揚了揚手中的匕首。
嘿小夥子,我就喜歡你這小暴脾氣,肯定是這何夫人平時對下人太過苛刻,人家小夥子忍不了體內洪荒之力了,趁着何家死的死傷的傷先下手爲強。
我故作擔憂狀的拉了拉何恆軒的胳膊,可別衝動,越衝動你老孃死的越快。
我擡眼歡喜的看了一眼被折騰不輕的何夫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看見自己兒子活過來太過興奮還是被阿水嚇得太過激動,總之那張更年期的臉上洋溢着猙獰的表情。
切,之前不是還很囂張嗎?怎麼被人綁起來就沒脾氣了?
看着阿水搖晃的刀子何恆軒愣了一會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噬魂墜的原因,慘白的面色竟開始漸漸紅潤,完全沒有了之前一言不合就吐血的狀態。
“阿水,你究竟想要怎樣。”
何恆軒話語裡面加了懇求,不難看出他很在意他母親,同時我也敬重他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只是可惜啊,愚忠愚孝的人往往都得不到善終…
阿水不屑的笑了笑,伸手用力撤下何夫人嘴中的塞布,不爲所動的晃了晃刀子,伸手指着我們身後的地方,眼中開始有些發狂。
“我和何恆軒不自覺的回頭看着他指的方向,因爲方纔進來的時候太過黑暗,竟然完全沒有發現身後有十多個一米多高的罐子。
幽黑的罐子整整齊齊的排列着,即使上面蓋着蓋子和封條,我依舊感覺到了濃郁的陰氣,以及屍氣…
“那是什麼東西?”何恆軒有些不適的伸手遮了遮口鼻,就在回頭的一瞬間一股濃郁的黴臭味開始在空氣中瀰漫。
“什麼東西?那就要問你的好母親了!”
阿水邊說邊拽起椅子上的何夫人向罐子的地方走着,眼中的狠戾充斥着他的憤怒。
眼看着何夫人驚恐的坐在地上搖着腦袋,眼中的視線在不停的閃躲。
“娘,那是什麼?”
何恆軒果真還是問了,伸手想要撤掉最近一個罐子的封蓋,卻被何夫人瘋了一樣的喝止住了。
“恆軒你快離開這裡,不用管娘,這些東西絕對不能碰!”
何夫人面容驚恐的喊着,身體不停顫慄似乎在擔心什麼。
感覺有些不對的我上下打量了一下這間昏暗的地下室,按理說從整個何府的建構來說都看不出有這麼一間暗室,可如果只是普普通通儲物的暗室的話和需要搞得這麼詭異…
藉着昏暗的火光,那四周牆壁上密密麻麻畫着的居然是些驅邪的符號,而眼前這些罐子上的封條居然也是鬼畫符一樣的黃色符紙!
想起一心經常畫寫的符紙我不禁心中一顫,這樣的血符下面封着的一定是很可怕的東西吧?
居然還有這麼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