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您看看這個。”秦九興沖沖的跑進張倫的帥帳,手裡舉着一張告示。
張倫現在已經搬到了軍營裡,他已經準備好了。看到秦九跑進來,他先是一愣“什麼東西?”
“是南宮破發出的檄文。”秦九嘿嘿的賊笑着。
“檄文?”張倫一下子笑了起來“他發的什麼檄文?”
秦九將告示遞到他的手裡“您看看吧,寫的很有意思,也不只是出自哪個笨蛋的手筆,可笑以及。”
“是麼?”張倫接過來,細細看一遍,不由也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南宮破不想進京,就直接開打好了,哪用得着費勁寫這種東西?還說什麼是恆州軍攻下了聖都,殺死了先皇,意圖謀反。真是可笑以及。老九,咱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大帥放心好了,我們的部隊已經全部歸建,就等您一聲令下,馬上就殺向七國,很久沒有殺人了,兄弟們都覺得憋得難受!”秦九邊說邊下意識的舔了下嘴脣,那表情就像一個很久沒有吸到血的吸血鬼終於發現了獵物一般,誰看了都會覺得毛骨悚然。
可是張倫卻早已見怪不怪,這是微笑道:“看你那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放心很快就有你們大顯身手的機會了。對了,那個叫馬庫的部隊,現在怎麼樣了?李敘派人來問過幾次了。”
秦九搖搖頭“已經完了,剛剛得到的消息,南宮破使出假招安的計策,那個馬庫真的信以爲真,於是便自投羅網,現在已經被南宮破給明正典刑,剮了!”
張倫冷哼了一聲“爛泥扶不上牆,這種貨死了也好,省的害人害己。不過李敘也真是的,怎麼千挑萬選,選出的都是些廢物。這半年來都被南宮破掃乾淨了。”
“是啊,”秦九也滿是嘲笑“至少別人還是死在戰場上,這個馬庫最窩囊,竟然被人輕易就騙去剮了,真是可笑。”
“死了也好,當初留着他們就是爲了牽制南宮破,現在我們馬上就要收拾他了,還留着那些人總是個禍根,很快左天立就要入主七國,就算給他送分見面禮好了。”
“只是便宜他了,讓他白白撿個現成的。”秦九有點不服氣的說道。
張倫卻淡淡的說了聲“算了老九,爲人還是豁達一點好,我們畢竟還要仰人鼻息,送他們個順水人情不是很好麼?再說我們濟州一直靠恆州等地供應糧食等物品,我們已經欠了他們的人情,現在就算是還了。”
“大帥,”秦九有點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我倒不是說想不開,只是覺得我們拼命,他撿現成的,有點不平衡。”
張倫微微一笑“有什麼不平衡的?我們天威軍一直乾的就是刀頭舔血的營生,現在拿命去拼一個更大的領地和七國的資源不是很好麼?”他停了一下,忽然提高了聲音“來人,擂鼓升帳!”
隨着聚將鼓的咚咚作響,所有的將領都聚集到了張倫的帥帳之內。張倫環視四下,挨個看了一遍,見人已經到齊了,便緩緩起身,從袖子裡取出一卷卷軸,慢慢展開,聲音低沉而威嚴的說道“聖旨在此,衆將接旨!”
衆將先是一愣,旋即齊齊跪在地上“請聖旨!”
“據查七國
總督南宮破包藏禍心,行爲詭異,實屬奸惡之徒!特加封濟州侯張倫領平南元帥之職,統領恆、濟二州一切軍政事務,情況緊急準張倫便宜行事!欽此!”這份聖旨就是和許純的密信一起到的,大概是猜到這幫人文化水平並不高,於是故意寫的通俗易懂,可就是這樣,還是有人疑惑的看着別人,急切地想知道究竟聖旨裡說的是什麼?聽懂的人馬上就小聲的解釋着,馬上大家就都明白了,不由都山呼萬歲。
張倫將聖旨收起來,滿面肅容的說道:“既然聖上已經命我便宜行事,那我們就要立即發兵討逆平叛,各位還有什麼異議麼?”
“請大帥下令,我們已經早就準備好了。”衆將異口同聲的回答。
“秦九聽令!”
“末將在!”秦九出列。
“你爲左路軍,帶領五萬人馬,攻擊來吳,切斷南宮破水路逃跑的路線。”
“是!末將遵命!”
“常山聽令!”
“末將在!”常山出列,抱拳聽令、
“你爲右路軍,帶領五萬人馬。攻擊下關,阻止他向東逃竄。”
“末將遵令!”
“其餘衆將都隨本帥直接進攻白馬山,本帥要親手將這個逆賊抓回京城,明正典刑。”
“遵令!”其與衆人立時答應道。
說完這些,張倫的臉色緩和了一些,聲音也變得柔和了不少“諸位,大家都知道我們是什麼出身,也都清楚各自曾經範過什麼樣的罪孽。可是我們的祖國卻並沒有因此而放棄我們,反而接納了我這些罪人,讓我們可以帶着祖先的魂魄回到家鄉,甚至還給了我們這片廣大的土地做我們的容身之所,勿論與公與私都沒有絲毫愧對我們分毫。那麼我想問問,你們覺得自己配的上這些麼?我們以前爲了七國賣命之時,沒有後勤給養,沒有未來,甚至沒有尊嚴,可是我們依然拼死一戰,嘴上總說爲了活着而去死。可是今天我們什麼都有了,但是有些人也忘記了自己究竟是誰,不知道爲了什麼而戰,變得貪生怕死了。本帥把話說在前面,要是有人畏縮不前,貽誤軍機,不管是誰本帥都絕不留情!”
他的聲音越來越冷,最後的話就像是冰刀雪劍一般刺在每一個人心上,有些人的心中不由一陣陣的顫抖着,可是很快他們就重新擡起了頭,堅定的望向張倫。他們曾經朝不保夕每日徘徊在生死的邊緣,雖然現在每日裡的歌舞昇平是消磨了一些他們的意志,但是總也消磨不了這羣漢子內心熊熊燃燒的火焰,他們的血依然未冷!
張倫卻話鋒一轉,聲音又變得柔和了“希望諸位努力,能過在此立下不世之功,以報浩蕩的皇恩和樑國公的知遇之恩,封侯拜將指日可待!”
“願隨大帥立不世之功!”
“好!”張倫滿意的點點頭“不過我還是要再說一句,我希望諸位永遠也不要忘記,我們天威軍的座右銘,把那些逆賊殺個乾淨!”
“末將等時刻謹記,片刻不敢遺忘。旌旗所指,有死無生!”
“旌旗所指,有死無生!”
“出兵!”
聖都城裡也在召開一次會議,主持人卻是
新登基的皇帝——年僅七歲的水生寒,可是他真的明白下面這些人在說什麼東西麼?看他現在的表現一定是不知道的,因爲他早已經睡着了。
可是在場的其他人卻都十分有精神,他們還在爲究竟應該怎麼幹掉鐵石軍團而爭得面紅耳赤。但是很奇怪,這些人裡並沒有樑國公許純的身影。
“任大人,您爲什麼不同意我們恆州軍上去?要知道現在的前線只有韓寶軍團,而且水天藍將軍還沒有歸建,我擔心韓寶大人是阻擋不了樑破軍的。”李靈叟不無憂慮的說道。
“侯爺,你有所不知,不是我不願讓他們上前線,而是他們根本不願意去。”任開說的咬牙切齒的。
“怎麼會呢?”李靈叟不敢相信“昨天我還去了他們在城外的大營,可是樑國公親口對我說的,是您不願意給他提供充足的糧草,所以他們才遲遲不能夠出兵。”
任開的臉上劃過一絲尷尬“不錯,是我沒有湊齊他要的糧草,可是他要的太多了,我們聖都根本拿不出來。”
漢王慢慢的站起來“侯爺,任大人說的不錯,糧草的事情是我親自督辦的,的確沒有那麼多糧草了。”
“怎麼會呢?”李靈叟驚訝的問道:“我離開京城去防守永澤的時候,親自去糧庫看過了,裡面的糧草堆積如山。怎麼才過了幾個月,糧庫竟然已經空了?”
“嗨,”任開嘆了一聲“侯爺有所不知啊,恆州軍靖難的時候,在聖都隨意放火,把糧庫燒了一半,而且他們在這裡這麼長時間,吃的喝的都是糧庫裡面出的,哪裡還有什麼存糧,早就空了。”
一瞬間李靈叟臉色大變,他差點跌坐在椅子上,“難道就這樣拖着麼?要是錯失了良機,讓樑破軍跑回飛來城,那我們就後悔莫及了。”
“所以今天才把您請來。”漢王馬上接口道:“現在已經是時不我待了,所以還請您去和樑國公好好談一下,希望他可以儘快進兵。”
李靈叟終於明白了今天把自己叫到這裡的真實意義,原來是爲了讓自己去做說客的,他不由長嘆了一聲“也罷!我就豁出這張臉了,怎麼也得讓許純儘快發兵,夜長夢多我現在就去,希望他能賣我這個面子吧。”說罷,拱了拱手,轉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漢王和任開都沒有講話,直到李靈叟消失在視線之外,兩人才忽然對視一笑。漢王悠然的對任開說道:“任大人,你可都安排好了麼?”
“回殿下,已經都安排好了,只要恆州軍一離開,水將軍就會立刻回京,到時京城就會牢牢掌握在我們手裡。到時,我們再進行大規模的清洗。”任開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陰冷的殺氣。
漢王微微一笑“那本王就放心了。這個許純做事太過孟浪,怎麼能啓用那些福黨成員呢?要知道他們手上都沾着我們夏黨人的鮮血呢!”不知何時,漢王已經自己歸入了夏黨。
任開冷冷哼了一聲“想收買人心?他許純還太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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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