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紫色的光球憑空出現在半空。
其表面有詭異的凸起不斷長出,就像是裡邊囚禁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正在瘋狂掙扎一般。
但光球的彈性驚人,即便被搓圓,拉扁,也能很快恢復原狀。
裡邊的東西似乎自知逃脫無望,掙扎的力道,便逐漸小了下來,表面的詭異凸起,也在很快消失。
但謝必安卻能感受到,從光球內裡傳出的危機感,更強了!
這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轟然一聲,光球猛然炸開。
一個事物從裡邊掉落。
看形貌……似乎是個頭?
紫色長髮披散在腦後。
下半張臉上,還戴着一張淡紫色面紗。
展露在面紗上方的,是一雙暗紫色的眼眸。
那不是人能夠擁有的眼睛!
內裡透露出一股冷漠!
僅僅是望着那雙眼睛,謝必安就感覺自己渾身的肌肉,都僵硬了不少!
神秘頭顱其實是紫神之力的凝聚態結構。
紫鷲提供的紫神之力,在其中所佔的份額,有着大概百分之一的樣子。
別看佔比小,但就是這百分之一的紫神之力,卻對剩下那百分之九十九的力量,起到了一種約束,引領的效用。
那多出來的紫神之力的來源,《紫神》一書上也已記載清楚了。
其來源,正是原先紫鷲背部的那個蝌蚪文!
蝌蚪文其實只是一個符號,但它所代表的東西,卻很是不簡單。
按照《紫神》所述,蝌蚪文代表的,正是屬於神國的力量!
神國是神居住之地,其中逸散有無數神國之力。
紫神之息這一門秘技,其實就是從神國內竊取一絲神國之力,使其降臨凡世,對抗敵人!
在看完其上的描述後,謝必安就對神國的存在真相,有了些許猜測。
見到這一幕,更是再無懷疑。
“神國?如果我沒猜錯,那應是……”
竹界中所有陽法的產生,都是基於太陽中的那一絲光之力,也是基於那一位降臨到竹界的神袛所爲。
而神國又如何?
那當是比那位神更強悍,更強大,也更危險的地方。
即便只是從它內部抽取出一絲力量,施展在竹界當中,也一定是聲勢浩大,雖言不上滅世,但對付嵐山巨樹,還是綽綽有餘的。
但神秘頭顱形成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卻不是攻擊,而是轉向謝必安這邊,望了他一眼,眼神中的意味很明顯。
狂怒!
一個小小的凡人,竟敢竊取神國之力。
這是何等的大膽!
也無怪乎對方會露出這樣的眼神。
在對方視線射來的時候,謝必安的呼吸便猛地一滯,全身都僵住了。
但紫神之息能被寫進《紫神》,這證明了這一門陽法秘技的玄妙,也證明了當初創出這一門秘技的傢伙,也肯定考慮到了這種情況。
只見謝必安深吸一口氣,便依靠着自己與雙頭紫鷲的聯繫,強行控制着神秘頭顱內部,幾道細微的紫神之力竄動。
雖然那幾道紫神之力的量不多,質也不是很強,但它們陸經的位置,似乎是神秘頭顱上的“竅穴”之類的關鍵部位。
不一會,謝必安身上的那股壓迫感便消失了,神秘頭顱也不得不強行轉頭,去面對着嵐山巨樹。
“攻擊!”
謝必安在心底發出了命令。
絢爛的紫芒瞬間凝聚,一道恍若實質的紫色光柱,徑直朝嵐山巨樹襲來。
攔在它面前的兩隻樹掌,就像是攔在戰車面前的螳螂一般,只是輕輕一撞,就化爲了滿地碎末,甚至連阻擋一秒的時間都沒有做到。
最後,紫色光柱結結實實地轟擊到了巨樹樹幹之上。
轟然一聲巨響,無數紫火化作猙獰的火獸竄出。
銀白物質在紫火燒灼之下,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就化爲了灰白晶層,然後絲絲裂紋從晶層上邊浮現而出,化爲碎片掉落下來。
而在發出這一道攻擊後,神秘頭顱便閃了閃。
然後,毫無預兆地爆炸開來!
神之傷!
膽敢窺伺神國之力的人,無論是誰,都必須要接受這樣一種懲罰。
但在爆炸中心,卻忽然飛出了兩道紫色光團。
一道紫色光團朝謝必安飛來,另一道紫色光團卻是朝着另一個方向飛去,但在途中,它身上的紫芒就逐漸暗淡下來,不一會就憑空消失在半空當中。
這便是《紫神》上記載的應對神之傷的方法,以付出紫鷲一顆頭的方式,抵消一次神之傷。
僅剩的一道紫色光團,落在謝必安身側,紫芒一閃,就在原地化作了個一頭紫鷲的身影。
但對比原來,紫鷲身上的紫色似乎暗淡了許多,精氣神也萎靡了許多。
謝必安嘆息一聲,重新望向前方。
巨樹已經完全變了個樣子。
表面覆蓋的銀白物質,都已化爲晶層掉落。
樹上各處都有着漆黑的痕跡,許多樹葉也都捲曲了起來。
但變化最大的,還是那兩隻樹掌,表面扭曲畸形的枝條,緩緩舒展了開來,重新化爲樹枝原本的模樣。
謝必安目光微微下移。
巨樹底下。
那裡有着一堆細碎的灰白晶石,堆成一堆。
巨樹上落下的晶石碎片,一般分散得較遠,很少形成一整堆的。
對照着記憶,謝必安很快確定,那堆晶石堆並不是巨樹上掉落的碎片形成,而是無名女屍變的!
剛纔,紫神之息發動的時候,謝必安也沒有忘了無名女屍,特意引出了一道火焰,往對方身上而去。
無論無名女屍有什麼異常,在紫火燒灼之下,肯定會露出一些端倪。
謝必安原本是這麼想的。
但他也沒有想到,無名女屍在紫火燒灼之下,不僅連鎧甲,就是連肉身,都化作了晶石,燒灼成了碎片。
望着這一幕,謝必安皺着眉,總覺得有些奇怪。
但他盯了半天,也無法從那堆碎晶石中發現異常。
搖搖頭,他將視線從晶石堆那邊移開,思索片刻,踏入了巨樹領地。
嘩啦啦!
微風吹來。
枝丫上泛黃捲曲的樹葉,陡然響動起來,但卻再無其他動作。
謝必安瞥見這一幕,不由露出了笑容。
此關,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