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十八九歲的青年,一副若無所事的樣子。抱着一把青鋒劍,在夕陽映照下格外的顯眼,廢棄的城牆上斑斑駁駁的紅點,訴說着曾有的繁華。路青不知在思索着什麼,直覺視線格外的明朗,頓生一股元氣在身上涌動。一個騰昇,穩穩的落在了地上。抖擻了一下青色外套的灰塵,朝夕陽的方向不見了蹤影。
暗夜即將來臨,路青敲開了這方圓十里僅有的客棧。這兒人聲鼎沸,他完全沒把小二放在眼裡。吵雜的環境頓時戛然而止,那驚悚的目光剎時投向了這青色年輕人的身上。
“小子,可是青鋒幫的人。”一呼倫大漢呵斥道。路青冷冷一笑。“我是來索你命的人。”大漢嗤愣了一下,大笑道。“就憑你!”
青鋒劍的刃茵茵的閃着茫,這似刀似劍的大傢伙被路青褪去了皮鞘,劃在地上一道印就出來了。“唰”的一下,呼倫大漢面前酒桌就被路青一劈爲二了。
“現在可以取你命了嗎?”路青冷冷的說道。大漢並沒有驚道。“小子,有些力道!青鋒幫主是你何人?爲何帶着青鋒劍。”“且慢!小二上酒。”路青呵呵一笑。“我要和這大漢一醉方休。”小二哪裡還聽的進去,聲也沒應一聲,就慢慢騰騰的跑去拿酒了,嚇傻了。
大漢一把擋住了路青的去處。“且慢飲酒!我若沒猜錯,你就是青鋒幫幫主之子路青。”“大漢既知我號,爲何擋道。”路青斥道。“這年齡,這劍,何人敢使。”大漢滿臉疑惑。“說了半天,你也算這的頭了!既知此故,爲何闖我疆域。”路青尋了個位置坐下了。大漢哈哈一聲。“這江湖還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寂靜的沙漠一股黃沙席地邇來,呼呼的北風響了一陣夜,孤寂的客棧沒有一點聲響。天剛剛泛起白肚皮……
“公子,你已飲了一宿了,該歇了。人已經埋了,客棧也打掃乾淨了。”小二悠悠的說道。“這還有些碎銀,算打賞你了。可不能告訴幫主,對,就我那老頭,記住沒?”路青略略道。“記住了,公子!你該歇了。”路青一把推過小二。“這天怎麼這麼刺眼,我倒去尋個明白。”
“公子……”
路青下意識的走出了客棧,一眨眼間消失在黃沙中……
青色開始浮現,微風拂拂的動漾。隱約的地方偶爾一聲鳥鳴,這裡春風十里,桃紅柳綠。
“公子回來了。”歌亦見師弟許久不見蹤影,這可愁壞了自己。這古靈精怪的師弟可格外的擾人心緒。“歌亦姐姐,甚是想念啊!”路青卸下背在背上的青鋒劍,一邊同歌亦打趣。“你是不是又去樓蘭古城了。”歌亦滿臉疑惑的說道。“那地方去不得嗎?”路青聳了聳肩。“不是,我只是挺擔心你的。這師父也沒有在幫裡,我們怎麼能悠着性子讓你隨意離開這青鋒鎮呢!畢竟江湖險惡,怎不生變故。”歌亦道。“歌亦姐姐過慮了。”路青一臉的輕鬆。“回來了就好。”歌亦微微道。
路青滿臉的疲憊,也沒有管她的話,一股腦朝臥室躺去了。也不知過了幾許,直覺屋外刀劍聲聲入耳。路青倒是機警,一下子就從牀榻上翻身起來了,衝了出去。
路青見一羣外服的人馬正同青鋒幫的弟子們打鬥,似乎同前幾日在客棧遇到的人差不多的模樣。
“住手,路青在此。”路青呵斥道。衆人這才同打鬥中罷手,弟子們紛紛撤到路青的身後。“何故闖我青鋒幫!”路青率先發難。“前幾日,你可殺了我一對人馬?何故如此平靜。”帶頭的人滿臉惡氣。“是有此事!奈我何?”路青倒也來的坦蕩。“你可知我樓蘭古城乃祥瑞之地,何故挑釁。安能識我胡人豈是儼然苟且之輩。”帶頭之人故有掩面而泣之意。路青甚是難堪,不知如何應對。
“師父,師父出關了。”瞬時衆弟子一片歡呼。“何故在此地喧鬧!”錚錚鐵漢縈繞在大家眼前。“路青跑去樓蘭古城殺了胡人的一隊人馬,胡人故此來此地尋釁報仇。”歌亦略現慌張的說道。“路青,是有此事?”“是有此事,可……”“沒什麼可是,這都帶人尋上門來了。”師父路之博打斷了路青的釋義。“不知胡人兄弟對此事如何是了?”路之博坦言道。“亡者乃我大汗之弟樓蘭王。大汗考慮道世修胡漢友誼,只願青鋒幫交出這劊子手路青,大汗故就此作罷,不然錚錚鐵騎定叫此地血流成河。”帶頭之人愈發強勢。“承蒙大汗仁慈,人你們現在就可以帶走。”路之博沒有半點猶豫。“師父!這……”路之博揮了揮手,衆弟子故就此作罷。
“小子,還不束手就擒,給胡人兄弟跪下!”路青嚴厲的斥責道。“我不,誰叫他們如此這般不堪一擊,何堪鐵騎彪悍。”路青不爲所動,略帶輕蔑。“放肆!”路之博一掌將路青擊倒在地,路青完全失去了意識。“看什麼,帶走!”路之博怒不可言,轉身離開了院子。
胡人面面相覷,不知何言,擄着路青消失在黃沙中……
恰這樓蘭客棧,路青意識流的醒過來。只見一羣人緊緊的圍在了路青身邊。“公子,這掌捱得如何?”小二戲謔道。“作罷,作罷,現在我可是你們胡人了吧!”路青一臉的壞笑。
呼倫大漢一腳踹開了大門。“我樓蘭王豈做這苟且之事。”樓蘭王巍峨的說道。“什麼,你是樓蘭王!”路青一躍而起。“看來這胡人是做不成了。”“小兒戲,連我這岳父也不放在眼前。”呼倫大漢呵呵一聲。路青微笑躍然臉上。“樓蘭公主何在?我要見她。”“公主你是見不到了,晴書你倒可以見見。”一妙齡女子走了進來。“父王!”
“晴書!”路青一臉懵逼。“這樓蘭古城豈是你要耍便耍的嗎?”晴書道。“晴書,這是怎麼回事?”“要娶我可以,定要光明正大。”“我……豈有這和起人來騙人的,不玩了……”“公子啊!即來之便安子之。”樓蘭王呵的一聲。“跟我們回樓蘭城。”“我要不呢!”“你還回得去嗎?”晴書嫣然一笑。“別耍小性子,不有我在嗎?”“給公子備馬!”“好呢!”小二應和了一聲。
一路的黃沙,路青一臉的不屑,似乎並沒有了精神頭。對於自己的小把戲完全被別人支配了,也就有厭倦的地方。
晴書當然注意到這一點了。
“我知道你現在你一肚子壞水無處發泄,也就有了這兩難難知進退的境地。你是我的夫君,無可爭辯。這樣也好,省得你躁動的惹出什麼亂子”晴書略微擡高了聲調。
“你想表明什麼,詭異的事故化,我可接受不了。”路青言道。“你可追的上我。”晴書一騎絕塵的朝天邊而去,捲起一層黃沙與晚霞交相輝映。路青那裡受得了這樣的激將,也就認同了這該死的追隨。
大漠的深處真真的孤煙直,一行人馬趕到了漠北大營。只是這陌生的環境給了路青別樣的感觸。樓蘭古城的偶遇真的成了自己的一條通往馬背上民族的生活。
路青和晴書率先下馬,這漠北大營馬鳴嘶吼聲不斷。交錯的部隊不斷的出入。“瞧見了吧!這威武的鐵騎。”晴書一邊牽馬一邊自豪的說道。“我們這是在哪兒,爲何帶我來這裡。”路青有些膽怯。“讓你見識下本姑娘的背景,怎麼了嚇着了。”晴書越發的神氣。“這可是軍事禁地,由不得我的人身自由了。”路青諾諾的自言道。
樓蘭王一行也相繼趕到,路青跟隨晴書到了中軍大帳。
“人帶到了。”正襟在大營的大漢魁梧奇偉,活脫脫的大人物。“稟報大汗,青鋒幫主之子路青帶到。”晴書畢恭畢敬。“快拜見大汗。”“怎麼回事。”路青格外的拘謹。“大汗安好!”“好小子,竟能我俘獲我樓蘭公主的芳心。可以可以。”大汗頭也沒擡說道。
“不知大汗有何安排?”
“哈哈哈!果然直爽,我喜歡。”大汗微微笑起來,起身來到路青身邊一番打量。“身材單薄些,習得威武雄壯才能馳騁疆場。好樣的,努力鬥爭吧!”“還不謝謝大汗勉勵!”晴書拽着路青的袖子說道。
“我會努力的!”
“好好好,下去吧!”大汗特意注意了一下這小子的神態,好似十分滿意。
晴書望着路青一臉的不屑,直勾勾盯着路青,也不說話。也不知過了多久,路青開始說話了。“你這樣,叫我如何是好!”路青撅了撅嘴“我可愛嗎?”晴書也不由分說的問道。“這大帳中是不是少了樣什麼東西。”路青四處打量了一番。“沒有啊!除了你不上心沒什麼不對啊!”晴書繼續盯着路青。“你見過沒有祥雲的大帳嗎?這和你帶我來的幾次都不同啊!”路青繼續說道。“小聲點,我從進來就發現了這一點,只是這大漢太像真的了,我沒有多嘴。”晴書作出噓的手勢。“外面守衛森嚴,沒有一絲的鬆懈,不知你父王他們怎麼樣了。要不我們去看看。”路青格外的警惕。“好!”晴書悄悄的尾隨着路青。
“譁”的一下,倆人剛出帳門就被持彎刀的士兵攔截了。“沒有大汗的命令也不可以肆意的走動。”“放肆!這可是樓蘭公主,有這麼對待你主子的嗎?”路青格外的將聲音調大了。“不要難爲做屬下的,我們只是奉令行事。”持着的刀並沒有放下的跡象。“罷了,不難爲你們了。”路青右腳一踢刀,左手對刀把一勾,門戶大開,順勢割了左右倆侍衛。遠處的侍衛見有動靜,紛紛邇來。“晴書,快走!”
一騎兵呼嘯邇來,路青一飛步上去將騎士死死的拽了下來,一刀劈了他,應運的上了馬,側手將晴書扶至馬後。士兵們一涌而上,策馬在人羣中闖出一條道逃了出來。這哪裡是出路,一大羣騎兵擋住了去路。馬兒揚蹄而上,一陣嘶吼,路青穩住繮繩,晴書雙腳早已向後落地了。
“父王!”原來是樓蘭王,馬匹上滿是血跡,想必必有了一場惡戰。“這是怎麼一回事。”晴書有些低沉的來到樓蘭王馬前。薩穆爾王帶兵弒了大汗位,奪了兵權。“可我們見着大汗了啊!”“大汗身家性命全在薩穆爾王手裡,現在只是個傀儡。只怕這地方已不屬於我們了,看看吧!”
路青穩穩的馭着馬來到樓蘭王面前。“即如此向東走吧!”路青溫和的說道。“哈哈!這裡是我們的家,我們還能去哪兒?”樓蘭王冷冷一笑。“小兄弟拜託你一件事,替我照顧好晴書。”“不是,你們還準備殺回去。”路青有些差異的反問道。“馬革裹屍是我們草原人的至高榮耀,當仰天長笑。”呼呼的一大隊人馬呼哧邇來,黃沙漫漫的天空格外的暗紅。“快帶晴書走。”“父王,不……”路青一把擼起晴書向東邊而去。後面一陣嘶吼聲後銷聲匿跡,漫漫黃沙掩蓋了這刀光劍影。樓蘭古城廢墟就在不遠處,路青提醒晴書快到了。“只怕去不得。”晴書淡淡一說。“爲什麼?”薩穆爾王姑且早已封鎖了邊境,以防外軍來援。
“看看吧!岳父的氣概我算領教了。”
黑塗塗的客棧早已在一場大火中消失殆盡。“這幫狗孃養的……”路青罵罵咧咧的就開口了。晴書沉默不語的伏在路青的懷裡,任由這春風拂揚,桃花十里。
“何人來我大漢帝國。”
“識不得本公子了,快快讓路。”
馬至青鋒幫停下了,衆人見公子回來了,欣喜萬分,爭相相告。路之博聽聞路青回來了,早已按耐不住自己的欣喜之意,連忙出門相迎。只是這一身血跡,還待一外籍姑娘,想必又是闖了什麼禍,好歹孃親出來了。路之博這才掩蓋憤怒之意,隨路青而去了,見孩子也沒傷着什麼,這才放心下來。
自晴書來了幾日,也沒見着姑娘出來問候。孃親倒是親自隨從歌亦姐姐前去拜訪。晴書一言不發的面着牆壁,孃親怎麼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適才路青路過房門。“孃親,你就不要在沒事噓寒問暖了,國破山河碎在那裡,你那點殷勤還是別使了。”路青一臉冷冷的說道。“小孩子說什麼呢!”晴書聽罷傷的更深了,嗚嗚的哭了起來。“看吧!你這孩子。”孃親顯得特別的無奈。“我倒覺得她哭會兒會比不說話的好。”
路青盯着晴書也是一動不動。“你該吃點東西了,纔好打聽你父親的下落啊!這青鋒幫的耳目還是可以和樓蘭城相媲美的。”晴書憋了一眼路青,似乎想明白了很多。端起碗就呼呼夾起菜來。“慢點,別噎着了。”
“什麼時候走?”
“我可沒打算隨你去哪是非之地。”路青微微一道。“你騙人。”晴書頓了一下碗。“至少得等會兒,回信的人還沒回來呢。”
“報,公子,薩穆爾王今日改弦易轍了,封爲大汗,國號穆勒。”
“晴書,你也聽到了。待局勢穩定了,我待你去尋你父親的下落。”晴書趴在桌子上低沉起來,繼續一句話不說。
路青尋思着這些時日恐晴書的心情也不會好轉,在庭院裡試起了青鋒劍法,這青鋒幫裡的至高劍法,只得幫主纔有資格練習。路之博見路青從小天資聰穎,僅無意間瞧會了這青鋒劍法,也就將這一套劍法傳授於他了。
“劍法是有些精進,只不過招式過於膚淺。”晴書在一旁不由的嘆息。“這可是本幫至高劍法,豈是你說的這樣不堪。”路青一臉茫然。要不同我過過招。
“蝙蝠探路。”
“如狼牧羊。”
“見兔放鷹。”
“白駒過隙。”
“魚翔淺底。”
“龍騰虎嘯。”
你我盡然會“六憂式”。
“怕這不是什麼巧合吧!”晴書若有所思。“只是這想必都是獨門秘籍吧!”路青詫異道。“我得去問問師父。”
路之博聽聞這異域女子竟會青鋒劍法第一層六憂式。不慌不忙的說道。“既然同招同式,想必師出同門,這異域師兄看來認定這女子爲靈兒,必有過人之處。待她來見我。”
“拜見前輩!”
“藍宇師兄可好!”
“前輩爲何知曉我師父的名號。”晴書道。“即出同門同派,見劍法如見其人。”
“師父一直也念叨您,說什麼多年不見,不知路前輩練到第幾層了。”
“今生的敵人註定有相逢之日,這二十年不枉苦心鑽研劍法,;你我之約定必然實現。”路之博自言自語道,不知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