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雪霞看着韋寶整個甲,都用木柵欄圍的嚴嚴實實,一般外人根本不可能進去,儼然已經是一座巨大的莊園了。
這個甲的大門雖然是木結構的,但是修築的極爲氣派,也附和同意吳襄的意見,點頭道:“爹說的不錯,這個韋寶是有野心的,否則沒必要如此防備。不過,他到底是一個鄉里人,咱們永平府可不是什麼鄉里人都能一下子跑出來興風作浪的地方,哪一家世家望族,不是幾代人慢慢經營起來的?”
吳襄聽了吳雪霞的話,欣慰的點頭:“雪霞的見識不錯,在女子當中是很難得的。的確,要成爲世家,必須得到附近鄉鄰的支持,和長期建立的交情,不是突然便能形成世家。”
“對,妹妹說的不錯,這傢伙,有點銀子又怎麼了?還不是會投機專營?再說,還不是靠當初搶了咱家的那批貨嗎?”吳三鳳不屑道:“爹有的是法子辦他。反正我不信這一片的里正、甲長和富戶們都這麼傻,都會將手裡的地賣給韋寶。爹,搞他的人多了,到時候咱們找準時機幫那些里正甲長們一把,一下就能將韋寶搞死。”
吳襄捻了捻鬍鬚,他一開始就是這麼想的,一個人的對頭多了,經常跟人起爭執,只要弄上衙門去,總會出現破綻的。他手中有的是權力,再多的財富,在權力面前,都不足爲慮。
把韋寶拖入官非,這是吳襄打的如意算盤。
但是他現在很好奇,這麼多人,就沒有人能抓住韋寶的一點把柄?這麼長時間,爲什麼沒有人到衙門去告發韋寶?
就算韋寶行事謹慎,平時低調,找不到什麼痛腳,但是你們這幫里正、甲長和富戶也不至於主動將手裡的田產就這樣賣給韋寶吧?
三人在車內說話的時候,韋寶帶着人來了。
韋寶出場之前,手下隨扈很有章法的四散站定,從各個角度,各個方位護住韋寶,不給人絲毫偷襲的機會。
剛纔還在說話的一幫吳襄帶來的官員、世豪大戶和衛兵,頓時鴉雀無聲的看着韋寶。
吳雪霞從車內往外望,只見韋寶身穿一件玄青色古香緞夾袍,腰間綁着一根石青色幾何紋帶,烏黑乾淨的頭髮,只是到耳邊,似乎刻意留着最短的長度,不像多數男人一樣披肩。白皙的臉頰,脣紅齒白,有着一雙湖水般清澈的眼睛,兩道眉毛並不濃,卻很黑,配上韋寶一貫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當真是貌似潘安品貌非凡。
‘真是越看越討厭’。吳雪霞發自內心的吐槽一句,沁了沁粉嫩雪白的鼻子,一雙靈動有神的美眸,瞟向一邊,不再看韋寶。
吳襄和吳三鳳下了車,吳雪霞仍然坐在車上,待到父親和哥哥下車之後,又忍不住透過窗簾的縫隙偷偷觀察韋寶。
“吳大人來我們這裡,怎麼不讓人提前打個招呼,小子有失遠迎,萬望大人恕罪。”韋寶先是對吳襄一揖,然後衝吳三鳳和其他人行禮:“吳大公子好,諸位大人好。”
吳襄面無表情,語氣倒是很平淡:“無須客套,我們是聽聞有人說你在鄉里強買土地,過來看看。”
“有這種事情?”韋寶淡然一笑:“我做生意一向規矩,從來都是反對強買強賣的。”
“既然有人這麼向衛指揮使司檢舉,我們便不得不過來。”吳襄說罷,也不理韋寶讓不讓他入內,帶着一幫人向韋寶甲中走去,他知道周邊四個裡的里正、甲長和富戶們,此刻正雲集韋寶甲中,只要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韋寶是強買土地,他便能要韋寶吃不消。
韋寶手下隨扈們,還有大門邊上護衛隊的幾名執勤人員,看見吳襄帶着人說闖進來就闖進來,一起看向韋寶。
韋寶沒有說話,默默跟在了吳襄身後,人都進去了,再轟出去嗎?暗忖這是自己在場,吳襄纔敢這樣,要是真帶種的話,剛纔自己沒來的時候,怎麼沒有種硬闖進來?呵呵。
韋寶的手下人見公子不發話,也只好默默跟在公子身後。
“他們人呢?”吳襄邊走邊問韋寶。
韋寶微微一笑:“大人這麼心急進來,我以爲你對我這個甲很熟悉呢。”
“我身爲衛指揮使司同知,莫非要進你韋公子這個甲,還得得到允准囉?”吳襄反脣相譏。
“你這裡不是大明的土地,不歸山海衛管啊?”吳三鳳見父親這麼說,急忙兇狠的附和,並且狠狠瞪了韋寶一眼,上回他父親說只是暫時和韋寶翻篇,但隨時找機會弄韋寶,讓他收斂鋒芒。但是這次吳三鳳看出來父親是要存心找韋寶麻煩,便也不再‘裝’了。
“我這裡自然歸衛指揮使司和山海衛管,自然是大明的土地,但大明的官員也不能隨意亂闖別人家吧?大明律有這麼一條麼?”韋寶笑道:“不過吳襄大人和我關係非比尋常,想什麼時候來都行。”
“那老夫還要多謝你了?”吳襄呵呵一笑:“快帶我去見那些里正甲長,老夫事情很多,沒有功夫在你這裡吹冷風。”
“大人彆着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韋寶說罷,對身邊的林文彪道:“讓人帶吳襄大人和諸位大人去,今天怪了,我這小小的一個甲,居然門庭若市。”
林文彪答應一聲,嘴巴一努,一名特工便出列,朝前帶路,帶衆人前往迎賓館。
吳襄心裡暗暗的更加有氣,暗忖你一個鄉里少年,排場比我這個衛指揮使司同知還大?
吳襄說話是直接跟韋寶說話,而韋寶則要向下傳遞兩次,纔有人給他帶路,豈不顯得他們這幫人,比韋寶至少要低上一級?韋寶來接待他們,都屬於屈尊降貴了?
‘別囂張,等會見着那幫里正甲長,肯定有人檢舉你,到時候讓你好看!’吳襄面無表情的走。
吳雪霞在馬車中看見這種情況,有些稀奇,她感覺到父親生氣了,還是頭一回見父親這麼氣呢,尤其還是被一個這麼小的鄉里少年給氣着了?
到了迎賓館,三四百人鬧哄哄的,場面人很多,但是說話的聲音都不大,氣氛很陰沉,加之充斥着刺鼻難聞的臭味,說話的人更少。
吳襄一皺眉頭,沒有想到這麼多人,暗忖這一片四個裡的這幫里正甲長和富戶們來鬧事,怎麼還都帶着家眷過來?怎麼人人身上都如此污穢?
此時,這裡的大部分人都已經接受過治療了,主要是接受治療上吐下瀉。
氯氣造成的影響,即便是不到韋寶這裡醫治,所有人也都不會有大礙,有點不舒服是正常的,再過一兩天,恢復的快的人,便能恢復健康了。
這些里正、甲長、富戶們,大都是有見識的,不少人認得吳襄,沒有想到吳大人會來,都想上前迎接,但是一褲襠都是污穢,又不好意思過來,一個個表情尷尬。
吳襄捂着鼻子,奇道:“你們這都是怎麼了?”
沒有一個人答話。
吳襄看向韋寶,“他們這都是怎麼了?”
韋寶眨了眨眼睛:“微恙吧,不過,現在都過去了。”
“你還會看病?”吳襄眼珠一轉。
韋寶笑道:“那我可不會。”
吳襄皺了皺眉頭,知道問韋寶的話,定是什麼都問不出來的,便向衆人大聲問道:“老夫接人檢舉,說這裡有人強買土地,你們有誰今天賣出了土地嗎?是不是存在強買?”
韋寶聽吳襄這麼問,心裡也有氣,你這不是明擺着要找人誣陷我?
一幫里正、甲長和富戶們,以及他們的家人也都聽出了吳襄話中含義,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此時吳雪霞已經下了馬車,旁人的馬車是不能進入韋寶這個甲的,只有她家的車可以,所以她直到車子無法朝前走了,纔下來,因爲離得遠了,聽不見衆人說話,所以要到吳襄身邊。
吳雪霞見韋寶一臉的平靜,美眸瞟了韋寶一下,流露出十足不屑一顧。
韋寶注意到了吳雪霞,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覺得有點好玩,暗忖老子跟你們吳家是八字相剋還是怎麼滴?老子在這窮鄉僻壤發展,又不損害你們吳家的利益,至於上杆子過來找麻煩嗎?吳家主要經營的皮草,藥材,和關內外的糧食生意,他都沒有揷手,實際上,兩邊並不存在特別激烈的利益衝突。
即便是你吳家害怕我將來做大,打破你們一手壟斷關內外陸路貿易的局面,也不至於現在就這麼苦大仇深的吧?
吳雪霞的‘苦大仇深’是因爲那張賣身契,只是韋寶在過了當初的難關之後,早已經將‘賣身契’的事情拋諸腦後了。所以不清楚爲什麼吳雪霞爲什麼一看見他,就像是母老虎要吃肉一般。
‘你個臭小妞子,長得如花似玉,讓人看了就想扒光你衣服。怎麼這樣?總對老子這麼大成見幹什麼?難道是上輩子老子把你玩弄夠了,然後拋棄了嗎?哈哈。’韋寶如是暗忖之後,居然噗嗤一笑。
吳雪霞本來目光已經從韋寶臉上偏轉了來着,餘光見韋寶居然看着自己一笑,不由更爲氣惱,又用秋波粼粼的美眸怒瞪了韋寶一下,不知道他笑什麼,粉臉漲得通紅。
吳雪霞越是生氣,韋寶便越是覺得好玩,一隻眼睜着,一隻眼閉着的,衝吳雪霞眨了眨眼睛。
吳襄和吳三鳳並沒有心思去注意韋寶和吳雪霞的這些小表情。
吳襄奇怪的看着衆人:“問你們話呢,你們當中,有人將土地賣給了韋寶嗎?存在強買的事兒嗎?要是有,大膽的說出來,本官爲你們做主!永平府今天也來了不少德高望重的世族尊長,他們也能爲你們做主!”
“是,你們有話就說,不管是誰有多橫,橫不過朝廷,橫不過山海衛的三萬大軍!”吳三鳳連忙大聲附和父親的話,這句側面助威,倒是很漲氣勢。
端的是如此,一幫里正、甲長和富戶們,以及他們的親眷,仍然沒有人說話,大家都賣地給韋家了,全賣光了,但是大家都是自願的,哪裡有什麼強買的事情?
即便不少人心裡動了心思,想借着這個機會再將剛剛賣出去的地弄回來,但是韋寶人家身後是‘神明’呀,賣地不就是爲了保全家人的性命嗎?再要弄回來,再次得罪神明,到時候誰來救他們?
所以現場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出聲。
吳襄和吳三鳳,還有吳雪霞和一衆同來的官員、世家尊長們,都奇怪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韋寶在鄉里有這麼霸道,居然讓大家都不敢說話了?
衆人一起看向韋寶,韋寶倒是一臉平靜,慢悠悠的從懷中摸出一粒瓜子,磕了下去,笑問吳雪霞道:“吃瓜子麼?很香的,我孃親自炒的。”
“哼。”吳雪霞粉臉一紅,沒有想到韋寶這廝居然敢當着這麼多人跟自己說話,還頗有調戲自己的意味,好大膽。
衆人也均差點被韋寶雷倒。
“誰賣地了,快回答!”吳三鳳發怒了,衝着身邊的幾個里正甲長吼道,吼完,便提住了一個人的衣領子。
“我們都賣了,現在這四個裡,所有的地,都是韋公子的了。”那被吳三鳳提着衣領子的人,不得不答道。
啊?
吳襄、吳三鳳、吳雪霞,以及同來衆人,大家都以爲耳朵有問題了呢?這人看衣着氣質,至少是個甲長,不但說所有人將土地都賣給了韋寶,而且語帶恭敬,似乎很畏懼韋寶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幫人頭上頓時涌動着幾百個大問號。
“你們把地都賣給韋寶了?”吳三鳳瞪着那人吼了一句,然後轉頭看向韋寶。
韋寶衝吳三鳳微微一笑:“不錯,現在這四個裡,所有的地,都是我的,吳大公子,有啥問題嗎?我們可都是公平交易,不存在強買強賣的問題。”
吳三鳳鬆開了那人,怒不可遏的瞪着韋寶,一時之間居然想不到如何反擊。
吳襄皺了皺眉頭,沒有料到事情會一下子發展成這樣,暗暗後悔,也許一開始便應該下狠手弄死這韋寶的,這四個裡合起來佔了四分之三個山海衛了!韋寶豈不一下子成了山海衛的最大世家?甚至是整個永平府,整個遼西的最大世家了!比他家和祖家的地產都多。
韋寶在一片沉寂中站的筆直,始終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並不怕這幫‘老虎’。
這裡是金山裡,在這四個裡,只能有一隻老虎,就是他!
此時正午剛至,冬日的陽光並不刺眼,但正午時分,光線還是很充足的,陽光照耀在韋寶身上,使得韋寶整個人都似乎散發着金色的光芒,本來就爆表的顏值,更是帥的晃人眼睛。
韋寶敢這麼悠閒,無他!
一方面因爲現在這裡所有的土地已經到了他手裡,只要他不出自己的地盤,誰也無法拿他怎麼樣!
因爲,他就是當地人,這點太關鍵了。
韋寶知道,他若是要出自己的‘家鄉’,到外面去拓展土地,絕不會如此順利,當地人的這個身份太關鍵了。
所以,在自己的地盤上,他什麼都不用害怕,若是惹得自己起火,分分鐘能將吳襄和這一百多人滅在鄉里,找個鍋爐給你們都火化了!
想到找個鍋爐將吳襄和他帶來的這一百多人都火化了的念頭,便讓韋寶覺得好笑,不過想到吳雪霞傾國傾城的容貌,又有些捨不得,再次瞄向吳雪霞。
吳雪霞也正好在看韋寶,見韋寶又來看自己,美眸一翻,給了韋寶一個大大的白眼,雙手抱着胳膊,微微測過身子去。
王秋雅、範曉琳和剛剛忙完了,站到了她們兩個人身邊的徐蕊,三女見韋寶看了吳雪霞好幾下,都暗忖,這是又要多看上一個女人了?不是才說要娶趙金鳳的嗎?山海關還有個芳姐兒吧?
不過她們三個覺得,趙金鳳的相貌身段,氣質,都可以和吳雪霞比一比,但家世就差的遠了,吳家的名氣,整個遼西沒有不知道的。芳姐兒跟吳雪霞比起來,更是各方面都要將一個檔次。說起來,若是哪個男人能娶到吳雪霞,整個大明的男子估計都不會猶豫。
韋寶就沒有因爲吳雪霞各方面都勝出於趙金鳳,而改變心意,轉而生出追求吳雪霞的心思,在韋寶看來,你就是條件再好,你家門檻再高,不臣服於老子,老子又幹什麼甩你?
你家是豪門又怎麼了?老子自己就是豪門,否則對不住穿越巨的身份!
老辣的吳襄並沒有沉寂太久,找到相熟的東白塔裡的里正白鵬賦,和後馬坊裡的里正侯力行,招手將他們兩個人喊到了一邊,去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沒有幾句話,便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吳大人,事情都清楚了吧?”韋寶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再說什麼,便對吳襄道:“都這個點了,要不是這裡擠了太多人,本來應該安排諸位大人在此地用餐哩。現在說不得,只能請諸位大人稍等個把時辰,等我下面的人先把這裡拾掇拾掇。”
吳襄不由輕哼了一聲,心裡這個恨,也不知道這個韋寶是怎麼忽然就蹦出來的,每一步棋,似乎總能超過他的預期。
“吃飯的事就不勞煩韋公子了!”吳襄冷然道:“我們到海陽鎮去吃飯,下午再過來,我們接到的檢舉,不光說你們有強買土地的事,你們這裡還大量用鐵器了!聽說還有銅料!”
韋寶聞言大怒,暗忖沒完了?一會說要查強買土地的事情,現在看沒有人配合,又說要查違規用鐵器和銅料?老子搞這麼大的工程,難道都憑徒手勞作?找茬不是這麼找的,按照這個找法,這世上就沒有你們找不出來的茬子了!
跟吳襄來的一大幫人則暗喜,都覺得還是吳襄厲害,一下子找到韋寶的痛腳了,違規大量使用鐵料和銅料,這種事情可大可小,隨便扣個帽子,都夠給韋寶惹上官非了。
吳襄不光可以找韋寶濫用鐵器和銅料的茬子,還能找韋寶擅自大量收留流民的茬子,不過人是流動的,還可以不認賬,沒有鐵器和銅料這些死東西好找證據,你總不能一下子將這麼多鐵器銅料都搬走藏起來吧?
“你們帶人四下看好了!”吳襄說罷,對身後一幫衛兵道:“凡是發現鐵器和銅料,守在原地,等會我們吃過飯,一一過來查實!”
“是!大人。”幾十名亮銀盔甲的士兵齊聲答應。聲勢不俗。
吳襄轉頭對韋寶眯了眯眼睛,然後道:“韋公子,還不光是銅料和鐵器的事情,這裡的人,爲什麼會惹上毒霧,我們還得查!”
韋寶冷然道:“儘管查,難不成,我還知道毒霧是怎麼產生的不成?至於銅料和鐵器,也不用派人四處看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這裡多的是!都是我那做錦衣衛指揮同知的朋友,田爾耕田大人讓錦衣衛千戶駱養性駱大人給我送來的,駱養性大人是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大人的兒子,上回還同我一道去吳襄大人家拜訪過的,吳襄大人還記得吧?朋友送點東西,我總不能不收吧?”
當着這麼多人面,韋寶的這番話是沒有給吳襄面子的,字字句句都透着些挑釁的意味,吳家畢竟是遼西數得着的世豪大戶,被一個鄉里少年如此公然挑釁,如果不有所反擊,吳襄暗忖,以後自己這張老臉以後該往哪兒擱?
在場衆人也都暗暗吃驚,沒有想到韋寶這麼橫,居然敢這麼不給吳襄面子。
韋寶手下衆人,自然是滿滿的自豪感,吳襄這邊的人則無不驚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韋寶臉上。
吳雪霞更是想將韋寶的臉看出花兒來一般,她此時無比的氣憤,但也無比驚訝,沒有料到韋寶這麼厲害?現在都敢公然跟父親叫板了?嫌命長了麼?還是愣頭青沒有吃過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