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聲明《貳臣傳》編纂的必要性,便是要讓明清鼎革過程中的洪承疇、祖大壽、馮銓等人,與“純一無疵”的范文程有所“辨別”。
換言之,在提出上述判據以前,范文程就已經被確定爲並非“貳臣”了。
這個判據並不都是乾隆帝拍腦門想出來的。
清前期關注明末史事的文人都一直面對忠誠觀念界定的問題。
在明清鼎革之際,人們面臨許多選擇,後人應該怎樣評述這種選擇,怎樣的選擇纔是“忠”?
自全祖望以降,已有史家贊成把“是否在明末得官”作爲一個重要指標。
只不過是大清的國史館對這一指標執行得非常機械,畢竟是皇帝親自批示的標準,臣下只能遵循其事。
只要有傳記的歷史人物曾入仕明朝,就要列入“貳臣”,進而導致一些在明朝仕宦不顯或事蹟不多、主要事蹟都在降清後,又或許是對清朝開國頗有立功之人,也被劃入了“貳臣”行列,如鮑承先,原來是明末爲參將,降清後屢有戰功,官至秘書院大學士、張勇平定“三藩之亂”中立有大功,、衛周胤在明末爲監察御史,清人入北京後授原官,後官至兵部侍郎等。
這些人列名史傳,原本是清朝對他們的表彰;然而乾隆帝修改標準,國史館機械執行,讓這些原本意在表彰的傳記列入“貳臣”,反而成了貶斥。
在這種情況下,《貳臣傳》的編纂變爲一種無意志的機械工作,入選與否已經和忠誠觀念不盡相同,失去確立忠誠觀念“反面典型”的本意了。
同理,尚可喜與耿仲明也都是明末已有職位、繼而投清,故入《貳臣傳》。
尚可喜與耿仲明都沒有叛清,叛清的是尚之信和耿精忠。
這裡也可以看到清國史館處理人物時的僵化之處。
耿仲明、耿繼茂、耿精忠三人,居然分列在《貳臣傳》、《大臣畫一傳》、《逆臣傳》三處。
至於吳三桂,是因爲他入了《逆臣傳》,因爲“三藩之亂”之故,就不再選入《貳臣傳》。
韋寶在現代的時候聽聞過不少關於明末和清朝的事,社會各界紛爭很多,比如清軍入關建立王朝是不是撿漏?
清朝是不是“三無”王朝,無明君、無名將、無名仕。
只是歷史就是歷史,無法更改,韋爵爺所能做的主要是兩件事:還原歷史真相,然後就是從歷史中汲取教訓。
稍微修正一下歷史,往稍稍好一點的方向發展,即便無法改變歷史大勢,至少能多保護一些在原本歷史中死於非命的老百姓也是好的。
況且,韋寶還能填補很多空白,這個時候的世界可不像是後世,到處都是人,其實這個時代,全世界的利用率估計連十分之一都不到,大把大把的空地沒有開荒,沒有人煙呢,這些都等着韋爵爺卻填補,這可不是改變歷史,這是填補空白,填補歷史空白,呵呵。
隨着努爾哈赤的一聲令下,山海關外的八旗兵大營之中不斷響起人喊馬嘶之聲,所有人一陣忙碌。
上萬大軍想立刻整隊出發是不容易的。
八旗兵出動的速度肯定要比明軍快的多,他們每個人有固定的馬匹,帶的裝備也少,不用像步兵那樣準備很多糧草還有輜重。
但必須攜帶的乾糧是必不可少的,至少得帶夠三日之內食用的乾糧。
這還是在常規情況下,在沒有特別命令的情況下,否則,要遠程追擊,供應補給困難的情況下,會攜帶更多。
這一回,努爾哈赤並沒有特別命令,努爾哈赤自己也很清楚,如果只派兩三千人象徵性的追一追的話,他不甘心。
但是攜帶大量乾糧,玩命的去追,除了與內喀爾喀打的頭破血流,也並沒有多大的幫助。
內喀爾喀有兩三萬能征善戰的壯丁,別說帶上萬人去,就是這次出征的四萬多大軍全部出動,也肯定無法將內喀爾喀剿殺乾淨。
他是騎兵,人家蒙古人也是騎兵,打不過他是一回事,跑還跑不過他嗎?
所以,雖然帶了一萬大軍出征,但努爾哈赤也就準備打一仗算了,沒有想過追着內喀爾喀一直打,打到人家和他拼命。
這回內喀爾喀十多萬人叛逃,讓努爾哈赤的心情愈發的低落。
似乎自從有了這個韋寶之後,努爾哈赤做什麼都不順利。
預料之中的拿下遼南沒有了着落。
雖然遼南一片荒蕪,拿下來了也沒有多大用處,但總好過落到明人手中。
尤其聽聞韋寶得了遼南之後,又吸收了幾百萬遼民,現在遼南發展的很快。
此消彼長,他自己被遏制,韋寶飛速增長,他的實力已經和韋寶不相上下,甚至略輸給韋寶了,這怎麼能不讓努爾哈赤揪心。
遼南失去了,出兵朝鮮,搶奪後方大糧倉,打的朝鮮王室臣服的計劃也被寶軍粉碎,現在朝鮮也盡數在韋寶的控制當中,這更加讓努爾哈赤擔憂。
遼南加上朝鮮,等於他的後方和側翼都是敵人!
現在內喀爾喀又叛逃,雖然內喀爾喀走了之後,內喀爾喀原有的地盤會被科爾沁草原的部族取代,內喀爾喀原來的地盤不存在對立的情況,但畢竟被削弱了。
這就讓本來就與己方對立的林丹汗,因爲己方的削弱,而變得更加難纏。
還有韋寶的逐漸強大,現在努爾哈赤只覺得四面八方都是對手,他越來越難了。
這種恐懼化爲戾氣,讓努爾哈赤急需在內喀爾喀身上得到宣泄戾氣。
內喀爾喀的人很多,十多萬人,還有無數牛羊,所以走的很慢,此時正好到達喀喇沁的上方。
所以努爾哈赤的上萬騎兵只用了一天不到時間就將對方追上了。
“父親,不好了,是金軍到了,有上萬人馬,看樣子,還是努爾哈赤的親軍!領頭的應該是莽古爾泰!”卓特木爾着急的向卓裡克圖稟告道。
“快帶人攔截!所有勇士都去,保護我們的老幼婦孺和牛羊。”烏蘭圖雅琪琪格急道。
“你先帶五千人去攔截,我叫人再領一萬五,湊齊兩萬大軍配合你們!你們要記住,不得貪戀廝殺,八旗兵比我們能打。給我們大隊留出趕路的時間即可,等我們走出二三十里地,你們就撤,追上我們,一路且戰且退保護便可。”卓裡克圖還是能保持清醒頭腦的,並沒有懼怕建奴,也沒有輕視建奴。
卓特木爾點了點頭,即刻領命而去。
事實上,在一路上,他們就估計建奴肯定會追過來,大家都已經想好對策了。
“父親,爲什麼這麼怕建奴啊?”烏蘭圖雅琪琪格不滿道:“他們纔來了一萬人,比我們少多了,我有近三萬勇士,應該全部派出去,打敗建奴,也能讓韋寶看看我們內喀爾喀的武力!免得到時候被韋寶輕視。”
“現在不是爭強好勝的時候,而且事實上,我們的確打不過八旗軍!”卓裡克圖道:“八旗軍都在寶軍身上佔不到便宜,我們又打不過八旗軍,你如何在寶軍面前爭面子?況且我們此去就是尋求寶軍庇護的,還談什麼面子?寄人籬下能有面子嗎?”
“父親,我們真的要退到喜峰口一帶去嗎?就在這一片安營紮寨吧?這裡離喀喇沁不遠,喀喇沁不是被寶軍佔領了嗎?”烏蘭圖雅琪琪格不想走了。
“不行,得過去,韋寶答應了補貼我們口糧的,雖然喜峰口那邊放牧不方便,但這一片眼下不能久留,等建奴退了,咱們再圍繞喀喇沁安營紮寨。”卓裡克圖道:“這都是我與韋寶事先約定好了的。如果改變計劃,努爾哈赤勢必與我們硬拼,到時候,我內喀爾喀恐怕會被八旗軍打的四分五裂,死傷大半,那樣就幫了韋寶大忙了,韋寶不但不會感激我們,還會認爲我們傻。孩子,記住,在亂世之中,只有自己足夠強大,才能被人瞧得起。”
烏蘭圖雅琪琪格點了點頭,這個道理她是明白的。
“我這都是爲了你啊,若是沒有一個強大的孃家,你在韋寶那邊難免被人輕視。”卓裡克圖嘆口氣,愛惜的在愛女的秀髮上輕撫了一下。
不多時,莽古爾泰便帶着上萬建奴鐵騎與卓特木爾的人馬交戰在一起。
雙方都是鐵騎,並且以前曾經交戰過,可謂知己知彼。
蒙古人不說被建奴打怕了,反正對建奴鐵騎的時候,心理上是落下風的。
所以當蒙古人湊齊了兩萬鐵騎之後,依然抵擋吃力,死傷的速度要遠快過建奴鐵騎。
莽古爾泰殺的興起,不斷催促進攻。
“主人,快撤吧?追上首領的大隊人馬,且戰且退對付八旗兵。”卓特木爾的手下有人諫言道。
“主人,你們快走,我們帶人去擋着建州人!”其他人也紛紛道。
卓特木爾見己方落了下風,不斷死人,又恨又着急,又不甘心,不想就這樣撤退。
很是猶豫。
這個時候,韋爵爺其實也很猶豫。
韋寶這個時候已經知道建奴追上了卓裡克圖的人馬正在廝殺了。
按道理,人家是來投奔己方的,韋寶自然應該派人接應一下,至少也應該稍微意思一下。
可喀喇沁周邊被建奴控制,緊挨着山海關,高臺堡和寧遠城,還有三處建奴的大營監視,在遼東的寶軍根本就沒有辦法過去與卓裡克圖的人馬會合。
唯一能派的,就是薊州的兵馬,從喜峰口出去與卓裡克圖的人馬會合。
但韋寶這個時候並沒有完全控制薊州,薊州都是大明的邊軍,主要還是歸屬薊遼督師府管轄。
韋寶雖然是薊遼監軍,可更多的只是體現在名義上。
薊州軍與遼東軍還有區別,遼東軍需要依賴遼西補給,而薊州軍多數時候由朝廷直接撥發糧餉。
準確的說,是由晉商八大家。
韋寶前一陣將京城的晉商大佬喬廣進打的不敢囂張,但並沒有對整個晉商集團造成多大傷害,他們仍然控制了大明北邊的商貿。
並且,這幫人對軍事有很強的掌控能力,糧草的調撥,就屬於他們的控制範圍內。
所以,韋寶很難直接命令薊州軍做什麼。
控制了糧食軍餉的調撥,就等於控制了薊州軍,控制了通往關外的另一條路。
所以,即便控制了山海關,韋寶在關外也並不是說了算的。
數起漢奸,范文程肯定排在第一。
1618年,後金八旗軍攻下撫順,范文程與兄範文寀主動求見努爾哈赤,投靠了後金。
范文程先後成爲了努爾哈赤、皇太極、多爾袞、順治、康熙的重要謀臣,尤其在皇太極和多爾袞時期,對滿洲發展貢獻了諸多良策。
可以說,爲了大清的江山,范文程的確屬於鞠躬盡瘁的漢奸了。
第二個漢奸是洪承疇,當然,這個時候洪承疇還是大明的重臣。
本來洪承疇算是個忠臣,可沒想到是個奸臣。
可以說,如果沒有洪承疇,清軍即便入關,最多隻能佔領黃河以北的區域。
洪承疇是個高官,他的投降是個榜樣,他的門生故吏很多,因此帶動了大批官員投降。
況且,洪承疇是有戰略眼光的人,爲大清制定了一統中原的戰略。
第三第四第五都是毛文龍的手下,孔有德,耿仲明和尚可喜。
孔有德是毛文龍部下,山東人。孔有德投降清軍之前,將明朝委託孫元化營造多年的火器基地毀於一旦,他也帶着大量工匠和火器,投奔了大清國,被封爲定南王。
後來,鎮壓李自成、江南抗清起義、屠城等。後來,被李定國圍困在桂林後自殺,只留一個女兒,也不知道他人生追求的是什麼!
耿仲明和孔有德是一夥的,毛文龍部下,同樣被調到了孫元化麾下,後來和孔有德一塊投降,被封爲靖南王。清兵入關後,耿仲明的部隊南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吧,就藩在福建福州。順治六年改封靖南王,與吳三桂、尚可喜合稱清初三藩,後來被清廷玩死。
尚可喜的經歷讓人不解,因爲尚可喜的很多家人都被後金屠殺了,但他依然不計前嫌,還是投奔了大清國,爲祖國統一大業做出了積極的貢獻,比如清兵入關後,四處征戰屠殺,削減了人口利於國家輕裝上陣,在清代歷史上寫下了濃重的一筆。
至於吳三桂,吳三桂現在還是韋爵爺的妹夫,未來會怎麼樣還不好說。
吳三桂衝冠一怒爲紅顏,這種故事也就騙騙小學生,韋爵爺是不相信的。
當時吳三桂的位置的確尷尬,處於李自成和滿洲集團的中間。
韋爵爺也不知道吳三桂當時怎麼想的,偏偏把大明寄予厚望的最精銳的部隊,投降送給了滿清。
後來,絞殺了崇禎朝太子和永曆皇帝,南征北戰,爲大清貢獻大半生,最終被清廷玩死。
然後就是晉商八大家了。
本來喬廣進算是晉商大佬,可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歷史本來就應該這麼發展。
自從被韋寶搞了一番之後,喬家的聲勢弱了下去,其他八家原本屬於第二梯隊的勢力崛起了。
晉商八大家是以範永鬥爲首的八大晉商,後來被清廷封爲“八大皇商”。在努爾哈赤弱小的時候,晉商八大家和他就一直風雨相伴,不離不棄。這八家晉商不僅爲後金帶去各種緊俏物資,爲後金銷贓等,更爲重要的是,爲後金提供了諸多軍事情報、攻城的內應(清朝所攻之城,90%是內應打開)等!
第八個,孫之獬。坦率的說,孫之獬只是一個小人,不足爲談。但爲何要談這個人呢?因爲正是他提出了“剃髮易服”,主動剃髮易服,積極向滿洲權貴靠攏。
最終,多爾袞採納了他的意見,給華夏帶來了無窮的災難,至少1000萬人死於剃髮易服,影響至今未消。
孫之獬卻遭到漢滿雙方共同的鄙視。
第九個,佟養正,漢軍鑲黃旗。本名佟養真,因避諱清世宗胤禛之名諱,清代書籍稱其名爲“佟養正”。
其孫女佟佳氏是順治帝的皇后,康熙帝的生母。
他弟弟叫佟養性,這哥倆是第一個投靠後金的漢人,雖然功績未必大,但帶來了投降風氣。
第十個,施琅,福建泉州人,明末清初軍事家,清朝初期重要將領。
沒有施琅的話,估計鄭氏集團能在臺灣站穩臺灣;如果沒有施琅的話,康熙就把臺灣送給荷蘭人了。
作爲鄭氏集團的人,施琅叛逃清廷,最終擊敗了一支強有力的反抗民族壓迫的力量。
清朝能夠建立,還依靠了很多漢人,比如寧完我、祖大壽、孫可望等人。
韋爵爺記得在翻閱資料的時候,看到過寧完我的這麼一句介紹,“清太祖天命年間,寧完我投誠了後金,與腐朽的明王朝劃清了界限。”這話的意思是:做獨立的人沒意思,做狗做奴才很光榮。
滿清爲什麼要推行剃髮令呢?
最初始的原因,自然是因爲滿清統治者認爲,只有你選擇剃髮,才能證明你真心誠意的歸降滿清。
因爲類似的原因,所以在滿清最初的擴張過程中,選擇投降滿清的人,都會選擇主動剃髮。
統治階層對剃髮令的推行,只是在清軍大舉南下時,才暫時發生了一些分歧、猶豫。
因爲強迫幾百萬、幾千萬人同時剃髮,這個難度實在有點大。但是滿清在當時,已沒有什麼選擇了,因爲當時滿清陣營中,大哥級的漢人(范文程、洪程疇、孔有德、尚可喜、耿精忠、吳三桂),都已剃髮了。
滿清不繼續推動剃髮令,置這些人於何地呢?
漢人對自己的髮型,有着毫不掩飾的優越感,這種優越感,實在是充滿了阿Q的精神。
因爲一個人口上億的民族,被一個人口幾百萬的民族征服了,竟然還因爲自己髮型漂亮,就對征服者有一種說不出的優越感,這是多樂觀的生活態度。
在這種背景下,設身處的想一想,如果你是范文程、洪程疇、孔有德、尚可喜、耿精忠、吳三桂,你希望滿清繼續推行剃髮令嗎?
肯定是希望的,甚至是強烈希望的。
因爲范文程、洪承疇、吳三桂之類的人,再想蓄起發,顯然是不可能的。
因爲他們最初選擇剃髮,就是爲了藉此表達歸順滿清的誠意。
現在忽然想蓄髮,這是要表達什麼意思呢?
在這種背景下,如果不繼續推行剃髮令,范文程、洪承疇、吳三桂之類的人,豈非只能任由那些留着頭髮的漢人嘲笑、歧視?
而這種恥辱、難堪、痛苦,將永遠伴隨着他們、他們的家人。
而且這些只是那些大哥級的漢人,與他們處境類似的漢人,實在多的去了。剃髮令後來的推行,顯然是代表着普遍隨滿清入關漢人的利益。
這些漢人,以范文程、洪程疇、孔有德、尚可喜、耿精忠、吳三桂爲代表。
這些人自然不會,也不敢公然鼓動滿清政權出臺剃髮令。
但基於他們的利益關係,一旦有人提出了這樣的議案,顯然就會獲得到他們各種形式的支持。
而多爾袞的行爲,不過是代表了這些人的利益,所以才能持久地,強有力地被推行着。在剃髮與否的問題上,沒有什麼可以調和的空間。
如果留髮的漢人佔了上風,那剃髮的漢人,就只能留着深深的恥辱、難堪,一直到死;如果剃髮的漢人佔了上風,那留髮的漢人,就會被毫不留情的強迫剃掉頭髮。
表面上,剃髮令的推行,是多爾袞少數人的意志所決定,實際上是入關漢人(甚至是北方漢人)與南方漢人的博弈。
清入關後的剃髮易服政策,實際上經歷過一個發佈到取消,到重新發布的過程。
因此,在分析其背後因素之前,我們需要先簡單整理下清初推行剃髮令的這個時間線:順治元年五月初二日,清軍進京。
順治元年五月初三日,清廷發佈剃髮令,“凡投誠官吏軍民,皆著薙髮,衣冠悉遵本朝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