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公司,葉薇然已經換了一身比較保守的職業裝,很巧妙的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頸脖上的吻痕完全遮掩,臉上的細齒已經慢慢淡化,不細看根本發覺不了。
自從夏依依姐妹進門,葉薇然一直有出去獨立的打算,而這個想法,葉衛川也是知道的。
他們父女之間的協議便是,葉薇然做完最後一個項目便可脫手離開葉家,獨自開創自己的商業帝國,而這中間,需要葉衛川的保駕護航。
她那麼努力,只不過想在雲城留得一席之地,不想自己和葉明娟的婚姻都被家裡人左右着。
顯然,這次失敗了,這也是她爲何這般拼命的原因,就連生病都記掛着和鄭楊的合作。
推開門進去會議室,四面八方的目光齊齊朝她射來,公司高層基本上都在,葉薇然站在哪兒沒什麼大的情緒波動,關好門在自己的位子上落座。
葉衛川不悅的擰起眉,目光在她臉上駐足,那淡淡的齒痕還是讓他看了去。公司的傳言不假,這丫頭果然在外面有了人,女大不中留啊!
有些東西,他是指望不上了。
葉薇然靜靜坐在哪兒,聽着,讓秘書記好會議記錄。沒想到,葉衛川卻在最後收尾階段,當着公司所有人的面訓斥她這次處事不周,讓別的公司搶了商機,讓她當着所有人的面保證,這次必須一舉拿下。
她知道,葉衛川在給她施壓,並不是真的想責怪她把這次合作弄砸。可即便這樣,葉薇然還是忍不住心酸,她有多努力,不相信父親看不到,爲了那個所謂的項目,她甚至連命都不要了。
她的要求不高,哪怕是一句,‘你好些了麼?’也好啊!可她的父親,連一句問候都沒有。
會議結束,衆人合起手上的資料一一離去,將偌大的空間留給這對父女。
葉衛川起身,瞧着失神的葉薇然,臉色蒼白得讓人心疼,他走過去,寬厚的手掌落在她瘦弱的肩上,語氣飽含着無奈,“薇然,別怪爸爸嚴厲,商場沒有親情可言。”
是啊,沒有親情可言,難道就得賣掉自己的女兒謀得利益麼?
“這些年,你知道,公司運轉一直不怎麼順利,若是這個項目不能拿下,我們公司會損失……”
葉薇然不想聽到那些所謂的數字,那些東西真的那麼重要麼?繼而她打斷,“爸,我們沒有投資,又何來的虧損?”
“你不懂!”他厲聲呵斥,對葉薇然這種不認錯的態度很不滿。
不懂麼?她進公司已經五年,從媽媽去世的那天就幫爸爸撐起公司,並不比一個兒子差。
末了,他又問,“你和以銘,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葉薇然愣了片刻,“我和他……”是不可能了吧。
“既然這樣就早斷了,免得兩家難堪。”他瞧着她逐漸暗下去的小臉,心知肚明,說完,徑直走入主座坐下,一如方纔的高高在上。
“爸,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以前的事她不想再提。
葉衛川掀下眼皮,目光從她留有齒痕的臉頰掃過,“在雲城,程家是不錯,不過你們倆沒有未來,你妹妹婚事也定下來,爸爸不想看到你孤身一人這麼辛苦。”
瞧,多麼心疼女兒呵!她的苦,從來都沒有人知道,但是她也不需要人知道,似是已經習慣了般,圍着一個僅僅能出去獨立的夢想不斷的打拼。
她突然笑出聲來,心裡跟明鏡似的,蒼白的面色多了層寒霜,“您應該是找到了更適合的盟友吧。”
“薇然。”葉衛川皺眉,對她的態度稍有不悅。
葉薇然緩緩站起身,一字一句道,“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爾後,轉身離開。
“婚姻大事從來都是父母做主,你以爲離開了葉家,你是什麼?”葉衛川慍怒的聲線從身後傳來,葉薇然頓了頓,還是選擇走了出去。
——
葉薇然想過無數次和葉衛川撕破臉的場景,卻沒想到來的如此之快,她還沒來得及見證葉明娟的幸福,葉衛川已經迫不及待想賣掉她了。
她離開了葉家確實什麼都不是,如同馬路上形形色色爲生活奔波的路人,每天爲可憐的生活費不停的打拼,然而那些人卻從未喊過苦,他們臉上的滿足,葉薇然是看得到的。
可她一個千金大小姐,怎麼就覺得這日子好苦呢?不愁吃不愁穿的,就是覺得苦極了!
程以銘的電話一撥又一撥的接過來,葉薇然覺得煩,索性關了私人手機。就像父親說的,她和程以銘心裡都過不去那個坎,既然沒有可能,還糾纏着做什麼?
他們這麼多年,只是習慣了彼此。
葉薇然,你只是太孤單,想要貪念某個人的溫暖而已。
寧靜在這個傍晚被打破,線條華麗的布加迪突然在她身旁停下。
“去喝一杯?”
男人的聲音威嚴中透着男性的磁性,隔着車身看她,眸底的情緒始終隱晦不明。
葉薇然看到他是有氣的,甚至有種衝過去扇他一巴掌的衝動,問他爲何不知禮數,連姐姐都敢侵犯。
“或者,我可以幫你。”男人這樣說,彷彿對她的一切瞭如指掌。
他似乎總是在她最狼狽的時候出現,而且還那麼巧合。
察視到她眼裡的敵意,陸景琛菲薄的脣揚起,“呵,若是想報仇,就上來!”
昨晚,她的味道還不錯。
他在用激將法誘導她,眉峰一挑,越發俊美逼人,身上卻又帶着令人不敢接近的高貴氣質。
葉薇然揚起臉看他,剛纔還紅着的眼頓時恢復清明,而車裡的那個男人,神情淡漠如冰,彷彿根本就不是在和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