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琛從體育館出來,深夜的雲城仿若沉睡了一般,不像江城,一個晚上都那樣璀璨喧囂。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再次給葉薇然打電話過去得到的是這樣的結果。
陸景琛皺起眉,繼續撥打,裡面傳來的機械的女聲令他神情掩不住慌張。
他看了下路線直接開車去了酒店,昨天葉薇然沒有住到景園,陸景琛特意讓人查了她所在的酒店,不然在今天上午過來也就不會看到她和程以銘從酒店出來的那一幕。
“景二少,您好。”前臺小姐看到他甜甜的打招呼。
陸景琛上午過來的時候交代過,若是葉薇然再出現在酒店務必打電話通知他。
等不到前臺給他彙報,陸景琛急急問,“葉薇然回來了麼?”
“葉小姐從今天上午出去後就沒有回來過。”
陸景琛心情沉悶的轉身,雙手無力的垂下,與剛纔在球場廝殺狠絕的男人截然相反。
酒店的臺階,男人深黑色的雙眸落在不知名的方向,不太熟悉的城市,他完全猜不透葉薇然在哪個位置。
不多時陸景琛拉開車門坐進去,他又給景園的人打電話,如他所料,葉薇然根本沒有回去那裡。
陸景琛徹底慌了,在這個寂靜的夜裡打了雲城市市委書記的電話,讓他幫忙找人。
不知不覺陸景琛把車開到了江邊,這裡和三年前差不多,兩側是酒吧一條街,五顏六色的燈光倒映在江面上,落在男人眼底有種墮落的美感。
夏日的午夜,江邊的風佛過面頰令人神清氣爽。
陸景琛拿起手機撥打電話,那頭給出的依然是機械般的迴應,而他並沒有像三年前那樣,找不到人恨不得砸了手機,而是繼續撥打另外一個人的電話查探情況。
“怎麼樣了?”
“景二少,葉小姐和一個男人出城了。”
男人?
陸景琛黑眸驟然變得赤紅,手指摸了一根菸出來,卻怎麼也點不着。
他惱羞成怒的將手裡的金屬製打火機扔進江裡,控制不住的咆哮,“我讓你們找人,找人,聽得懂麼?”
媽的,盡說些沒用的消息。
那頭的男人嚇得不敢再吭聲,更不敢擅自掛了陸景琛的電話。
平復了下心情,陸景琛很快捕捉到男人話裡的重點,厲聲開口,“她和誰,去了哪兒?”
“是,是葉衛川以前的助理,兩人……”那頭的男人頓了下,“應該,應該是去辦公事了。”
汽車出了市區他們就沒辦法查了,如果一定要追查下去,必須在出城的幾個關口瞭解,下面的關口多的數不清,查下去肯定要花點時間。
葉衛川以前的助理?
陸景琛摸了下發涼的鼻尖,沉聲給出一句話,“我要她現在的具體位置,趕緊去查。”
這個消息起碼能說明葉薇然是安全的,去做了什麼。
掛斷電話,男人暗沉的黑眸落在微波粼粼的江面,三年前的回憶襲來,那個晚上他和葉薇然在遊輪上共度了一晚,雖然什麼都沒有發生,但關係也算近了一步。
那時候他對葉薇然僅僅是興趣,覺得那個女人幹練中有一份傻氣,爲了整個葉家能出賣自己,而他想來喜歡乾淨美好的東西,如此美好的女人以他的性子是斷然不會讓別人玷污的。
三年前的葉薇然在陸景琛眼裡就是女人中的極品貨,他也純粹在做好事,那麼好的一個女人怎麼能落到羅允呈那種花花公子手裡。
卻沒想到,這個女人漸漸深入,從此走進了他的生命,他們的感情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認真的,陸景琛已經記不清了。
陸景琛站在江邊胡思亂想了一個小時,那邊總算有了葉薇然的消息,此時已是凌晨四點。
驅車回到酒店,正巧碰到葉薇然從葛天擎的車上下來。
陸景琛隔着車窗看着另一邊的女人,她嘴角的笑很刻板,是那種充滿感激的職場笑。
他緊繃的心在這一刻總算鬆了下來。
等葛天擎的車走了之後陸景琛才從車上下來,把手裡的車鑰匙交給酒店的侍者,爾後追着葉薇然而去。
剛踏進電梯,葉薇然捂着嘴打了一個哈欠,擡眸,陸景琛那張冷峻的臉便撞了過來。
葉薇然睜着發紅的眼眶看他,還沒開口,陸景琛已經把她抱進懷裡,在她耳邊低聲問,“你去哪兒了?”
男人的語氣透着焦急,葉薇然垂下的手緊了緊,想圈住他的腰身回抱着男人,然而手僵持到半空中又放了下去。
他們不是在冷戰麼?
對的,就是冷戰,她不能這樣就妥協了啊。
葉薇然的態度始終冷冷淡淡,兩人到了酒店房間,陸景琛拉住她,“問你話呢。”
一來一回差不多奔波了一個晚上,葉薇然疲憊得厲害,她也沒多少力氣和陸景琛說什麼,推開男人的手徑直窩在了沙發上。
這個舉動原本以爲會換來男人的一通大罵,哪成想這個尊貴的男人卻蹲下身,在葉薇然訝異的眼神中,伸手幫她把腳上的鞋子脫掉了。
“累壞了吧?”他問,一雙深黑色的眼眸深情款款的凝視着如女王般的葉薇然。
葉薇然艱難的吞了下口水,她心尖兒發顫,實在受不了陸景琛騷包的樣子,溫柔,含情脈脈……
好吧,她還是比較習慣那個動不動就板着臉的陸景琛。
“傻了?”見她一直盯着自己看,陸景琛挑眉問,手還在繼續爲她解鞋帶。
葉薇然眯起眼盯着蹲在沙發下的男人,他垂着眼神情專注,幫她脫鞋的動作更是有着說不出的溫柔。
葉薇然默默看着,差點就沒支持住原諒他了。
這算是無事獻殷勤麼,難道委曲求全了就想得到她的原諒?
那天晚上的事葉薇然到現在還記得,陸景琛冰冷的眼神,惡劣的態度,委屈死她了。
當時她真的生出了把兩個兒子帶着滾蛋的想法。
她的白色鞋面沾了不少黃色泥土,好幾次陸景琛都想問,她的鞋子上的泥土是哪裡來的,莫不是找人找去了鄉下,還是遇到了什麼危險跑去郊外了。
事實上,陸景琛也確實沒忍住,天知道那一刻葉薇然的電話打不通,他是什麼心情。
“怎麼弄的?”陸景琛擡手指了指她鞋子上的黃泥。
褪去一雙鞋,葉薇然的腳丫被紅色五指襪包裹,看在男人眼裡十分可愛,“去郊外查看了一個項目,忘了時間。”
男人大掌握住她的腳丫,葉薇然微愣,他抱在懷裡用手幫她按了按腳心。
很快,葉薇然便蹙起眉尖叫。
“嘶……疼啊。”
男人按住她腳心的手鬆開,爾後一手拍在她的腳背上,“叫你撒謊。”
葉薇然鼓着腮幫子看他,男人嘴角勾着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葉薇然想要從他懷裡抽出腳丫子,陸景琛卻像個寶貝般的抱着不肯鬆,葉薇然沒辦法,乾脆順着他一腳踹過去。
“愛信不信,滾開!”
她的力道在陸景琛面前就是小菜一碟,不僅沒能傷着男人,還把自己累了個半死。
陸景琛大掌按在她腳心,比之前的力道緩和了許多,換來的是葉薇然舒服的一聲悶哼。
漸漸的,葉薇然的身子軟在沙發上,她淺眯着眼享受着某人的服務,沒想到陸景琛還有這本事,真特麼的舒服。
“你們葉家的公司不是被程以銘收購了麼?”男人蹲在地上,一邊幫她揉着腳丫子一邊問。
在雲城,葉薇然應該是沒有公事處理的,這女人簡直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啊。
葉薇然緩緩睜開眼,不急不緩的道,“我也是新公司的一員,當然有權利提出有關的意見。”
“程以銘會讓你一個人過去查探麼?”
“是又怎麼樣。”
陸景琛,“……”
這氣勢簡直就是女王。
呵。
陸景琛嘴角的笑容漾開,他喜歡看葉薇然強勢的樣子,也是她的真性情。
折騰了大半夜肯定累,看葉薇然的樣子也不願意說,陸景琛很自覺的不再問。
以他對葉薇然的瞭解,她大概已經知道了林暖夏的去向,如果可以更深一點想,應該是和林暖夏見了面。
別人的事陸景琛從來沒興趣管,哪怕是嚴子軒,他也懶得插手這些事。
畢竟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他們在邊上也只能起到幫襯作用,裡面的矛盾還需要當事人解決。
“以維!”
一聲驚恐的尖叫聲驟然炸響,葉薇然突然被驚醒,她猛的從沙發上起身,對上的是陸景琛陰沉的臉。
男人的手還保持着給她按腳心的動作,他緩緩從地上站起身,由於時間太長已經雙腿蹲的都麻木了,卻沒有心裡的那種麻木感強烈。
她嘴裡的那個男人是陸景琛的禁忌,這個時候他也不想和葉薇然的矛盾加深,陸景琛甩了甩頭,強烈壓着心裡的那股妒意,僵硬的朝葉薇然伸出手去,“我抱你去洗澡吧。”
葉薇然也深知自己情緒太激動了些,她懊惱的垂下頭,夢裡帶給她的恐懼還未散去,葉薇然擡手擦去額頭上的薄汗,輕輕將男人推開,“不了,我先躺會。”
她一個晚上沒睡,同樣的陸景琛也一個晚上沒睡,爲了找她,發動的關係差點都傳到江城去了。
這個蠢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他有多擔心?
然而,她嘴裡叫的卻是別的男人的名字。
陸景琛深黑色的眸底溢出極爲深刻的悲涼,他別過臉走到窗前,外面的天色慢慢變得透明,他的心卻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有時候他會想,程以維究竟是個怎麼樣的男人,爲什麼十幾年過去了,葉薇然還會這般念念不忘,即便那個男人爲她付出了生命,如果沒有刻骨銘心的愛戀,恐怕也不會令葉薇然如此難忘了。
“我們回江城吧。”
身後驟然傳來葉薇然的聲音,陸景琛立在窗前的身子動了動,沒有回頭。
她擔心兩個孩子,也不想在雲城繼續和陸景琛待下去,免得這男人心血來潮的找程以銘麻煩,沒有什麼事是陸景琛做不出來的。
“陸景琛,我跟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聽她的語氣,剛纔的事應該是沒放在心上吧。
既然這樣他還要糾結什麼,畢竟是葉薇然心裡的傷痛,而且那個男人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他該慢慢學會看開的。
這次就算了,他們近些天本來就不太和諧,陸景琛不願再出岔子,以後他也不願意在從葉薇然嘴裡聽到這個名字,等這事過去了,陸景琛肯定會和她秋後算賬。
“陸景琛!”幾次得不到迴應,葉薇然徹底火了,一氣之下就要一個人走。
男人緩緩轉過身,原本緊抿的薄脣在看到她氣鼓鼓的樣子後一點一點漾開,“我們下午回去,你先去洗澡休息下。”
葉薇然瞪了他一眼,堅持自己的,“就現在,七點鐘就有航班的。”
陸景琛擡起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落在女人頭頂,哄着,“聽話,睡一會再走。”
莫名的,葉薇然就被他這種誠懇的態度和柔情給感化了,或許更是因爲自己剛纔不小心叫了某人的名字,葉薇然覺得內疚,她是有看到陸景琛眼裡那份失神的。
他這樣的人能沒發脾氣真是出乎葉薇然的意料。
“你真的昨天過來的麼?”
陸景琛點頭,“嗯。”
葉薇然所不知道的是,這個男人已經爲了能提早一個小時和她見面,是前天晚上坐了一晚上的火車過來的。
那麼,他是知道她去哪裡了麼,所以纔沒有追問?
對於他的這種做法,葉薇然有些生氣,“你過來了孩子們怎麼辦,陸景琛你就一點空間都不肯給我麼?”
“我就是想你了。”陸景琛還是沒有半點脾氣。
原本是一句簡單的情話,無意間勾起了葉薇然最敏感最在意的事。
很多東西如果不說清楚矛盾就會一直存在,而他們,在三年後雖然得知對方一直愛着,付出着,但還是沒能學會怎麼愛才是對方最想要的。
我就是想你了!
這不是陸景琛第一次對她說這句話,好像每一次他們在鬧矛盾後,這個男人會幾天不出現,一出現就會用這種方式哄着她。
而她,哪一次不是被他給忽悠過去了,這次絕對不行。
男人就不能慣着!
“陸景琛,我真的不明白,爲什麼每次說到關鍵你就會退縮或者找藉口。”
原本以爲這個女人會有那麼一丁點感動,哪知還挑起了她的怒火,陸景琛訝異的望着她,有些疲憊。
葉薇然聲音揚高,態度決絕,“別以爲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獻殷勤就好了麼,做夢!
陸景琛也知道她在糾結什麼,而這事也確實他沒有處理好,事到如今他只希望葉薇然能耐得住,“然然,給我三個月的時間,好麼?”
葉薇然覺得好笑,“三個月,等蘇晴的孩子生下來麼,還是你真的要帶我們娘三私奔。”
“我心裡真的只有你們。”
葉薇然輕咬下嘴角,突然就不想和他撤下去了。
陸景琛鮮少說這麼煽情的話,他的柔情也不是隨便給的,葉薇然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不長,卻能多少了解些這個男人的個性。
在接觸的那人當中,葉薇然最看不透的就是陸景琛,她永遠也弄不清楚他到底在謀劃什麼,到底想要的是什麼,無論她怎麼逼問,他那張嘴都彷彿縫合了般,什麼都不願意說。
他不說,她又怎麼知道他的用意,?
葉薇然被折磨的快瘋了,現在看到陸景琛就有種想暴揍的衝動。
她想到一副女王的場景,她拿着馬鞭對準陸景琛背上抽去,騎在男人身上問他,到底要不要說。
呃呃呃!
葉薇然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真是腦抽了,在陸景琛面前她又怎麼可能做得了女王。
難道她真的一點魅力都沒有,用美色迷惑陸景琛都不行麼?他總是那麼理智,他們還要怎麼繼續下去,以後的日子如果他們吵架了,她這種智商又怎麼忽悠他來哄自己。
如果有一天他們真的鬧了矛盾,葉薇然會努力的想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然後再考慮把錯誤推到陸景琛身上,可這個男人這麼機智,這麼腹黑,她要怎麼推呢。
就拿剛纔的事來說,她在夢裡叫了別的男人的名字,若是陸景琛計較起來,她肯定會被折磨死的。
“然然。”男人無可奈何的喊了聲,伸手就要去抱她。
葉薇然理智的退了一步,“陸景琛,我早就說過了,你不給我解釋可以,以後別來找我。”
“然然,別鬧了好麼?”
“我這是鬧麼,憑什麼讓我忍着,憑什麼。”葉薇然徹底火山爆發了,她視線下垂盯着陸景琛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心裡的火氣以極快的速度往上冒。
陸景琛深深吸了口氣,“好了,都是我的錯。”
葉薇然哪裡還肯聽他這些乖巧的話,她極快的拉起男人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你給我看。”
話落,她就要扒了陸景琛的黑色手套,男人黑眸瞬間眯起。
“葉薇然!”
他怒了!
葉薇然也不是吃素的,她沒有再慫着,既然他不肯給看,那麼就不要再來找她。
她也並不是要看那個秘密,而是不想兩人之間存在着什麼說不通的事。
女人是天生胡思亂想的動物,而她亦是如此。
葉薇然將暴怒的男人往門外推,“你滾。”
陸景琛快被氣瘋了,掐住葉薇然的臉就是一陣,“他媽的我真是瘋了,前天晚上我坐火車過來,就是想提前一個小時看到你,可是我過來看到的卻是,你和程以銘一起出了酒店,我什麼都沒做,在景園等了你一天,而你呢,電話都不願意接。”
吼過,盛氣凌人的兩人漸漸平靜了,葉薇然胸口起伏得厲害,原本黑亮的眸子逐漸暗了下去,心,悶悶的疼。
他說什麼,坐火車過來的?
明明兩人把三年前的事都說開了的,感情也慢慢好了起來,她不明白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是她太糾結了麼?
葉薇然雙手捂住臉,緩緩蹲下身去。
這樣糾結下去真的好累。
她這樣,最心疼的無疑是陸景琛,男人瞬間軟了語氣,也跟着蹲下身,“然然,我知道惹你生氣了,鬧過就夠了吧,你究竟……”
“你覺得我是在鬧麼?”葉薇然掀起眼簾迅速接過話,就那麼盯着他看。
似乎越說越亂,陸景琛伸手揉了揉眉心,他身體快要炸開了,也不知道是男人的某種激情在作祟,還是因爲葉薇然的鬧騰憋得他渾身難受。
如果再繼續吵下去,他們肯定要冷戰一段時間。
其實他們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過夫妻生活了,陸景琛是想趁這次來雲城,好好陪她放鬆放鬆的,沒想到卻變成了這樣。
這並不是陸景琛想要的結果,他想要一心的對她好,唯獨手套的這個秘密他沒辦法說出口。
“好,是我不好。”男人擡手,大掌拍着她的肩。
葉薇然沒有再撕心裂肺的和他吵,她雙手抱胸,厲喝道,“你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兩天沒睡覺,加上江城那邊催得厲害,哪怕這樣陸景琛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帶着葉薇然離開,他不想他的女人跟着自己受累。
無論如何那邊的事情都得撐到下午解決。
似是沒了辦法,陸景琛抿了下嘴角,啞着聲音開口,“我滾了,你能好好睡覺麼?”
葉薇然,“……”
他們之間永遠差了那麼一步,葉薇然不相信,陸景琛真的不明白她在說什麼,她在乎的不是他的那隻手或者什麼破秘密,而是想要他給個明確的態度,對前任,或者蘇晴都抱着什麼樣的想法。
三個月,這個男人要她給三個月的時間。
可是陸景琛,誰知道三個月後又會發生什麼事?
“你先好好睡一覺,什麼都不要想,下午我回江城。”陸景琛的聲音柔得不像話,“你也不用擔心兩個孩子,我讓江澈照看着比誰都放心。”
葉薇然指尖顫了顫,還維持着蹲下的姿勢,這一刻她是有感動的,可那句讓他不走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對男人,就該這樣狠點兒!
有時候葉薇然也會傻傻的想,他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爲什麼還和那些小情侶一樣喜歡小打小鬧呢。
呵!
她曾經在一本雜誌上看到過,這是一種樂趣吧。
或許真是這樣,她雖然生陸景琛的氣,卻沒有提出要和他分手之類的話,純粹是耍小性子罷了。
陸景琛怕真的惹葉薇然生氣,在說出這話之後乖乖出了酒店房間。
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對誰這麼低聲下氣過,關鍵是,葉薇然根本不吃這一套,猶如女王一樣的她該怎麼哄?
陸景琛彎曲着長腿站在酒店的走廊裡,不多時,江澈的電話接過來。
“爺,您快點回來吧,老爺子生了好大的氣。”
“你先穩着點,我天黑就能到。”
江澈看了眼時間,我的天,這才早上,還有一天他要怎麼撐過去?會被轟炸死的。
陸景琛給了這一句便掛了電話,他看了眼手機屏幕,早上六點,正好可以買到新鮮的早餐,不管怎樣,他得哄着葉薇然吃點。
她本來就瘦,一個晚上熬下來多傷身體啊。
江城那邊再忙,陸景琛都捨不得在葉薇然熬夜後催她回去。
她說不想看到他,他在門外守着便是了。
其實對於哄女人陸景琛還真沒什麼研究,有時候葉薇然一生氣他就不知所措了,總是想着,可能過幾天就消了氣,於是每次吵架他都是在幾天後纔去哄,卻不知這樣只會加深彼此之間的誤會。
同一時間,江城的某個酒店。
老爺子一大早就過來查看情況,他身邊是陸裕堇,今天特意抽空陪同老爺子看生日宴會的準備工作。
四處晃了眼,父子倆在餐飲部用早點,老爺子忍不住讚歎,“嗯,還是景琛能幹,不錯。”
不管是那方面都做得挺到位的。
“生日年年過,其實我覺得沒有必要這樣。”陸裕堇就怕到時候張亦茹和他鬧脾氣,不肯出席。
每年生日他都要哄着這個女人,也是怕了。
老爺子可不這麼認爲,“你走出去代表的是陸家的面子,怎麼能隨便呢。”
陸裕堇悶悶吃着碗裡的早點不說話。
他的心思,老爺子一眼就能洞穿,有些東西他們不明白,他看得十分透徹,陸裕堇和張亦茹這些年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
“都這麼大個人了,搞得跟小孩子一樣。”
“爸,您也該好好歇着了,這些事情還管呢。”
老爺子哼了哼,“臭小子。”
陸裕堇喝了口粥,父子倆鮮少這樣在一起吃早餐,他嘿笑兩聲,“我是老小子了。”
“哼,你就跟我貧吧。”
“對了爸,我們陸家在A國那邊的公司發展得怎麼樣了?”陸裕堇突然問。
老爺子一口粥卡在喉間,沉聲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陸家的規矩,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職責,陸裕堇雖然手握重權,但也管不到國外去,裡面的某些事只有老爺子最清楚,除非是下一代的繼承人,其他人都不能太過於明白,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
“隨便問問,我就看到賓客名單裡有個伯爵,這是A國皇室給貴族的封號,我們認識這人麼?”
老爺子當年和A國皇室有些交情,只不過近幾年好像沒怎麼來往了,而陸家在A國的公司發展並不算特別好,莫不是陸家有想擴展領土的打算,A國那邊陸裕堇也想了解了解,將來好給景琛一個美好的未來。
說白了,都是爲了兒子!
當然了他這麼說也是想試探老爺子什麼心思。
“這個名單是我讓管家加進去的。”自己的兒子什麼心思老爺子也心知肚明,他也沒想過隱瞞什麼。
一把年紀了,老爺子也想把權利放出去,只是這一放手陸家會怎麼樣誰都無法預料,陸家在外的事業不光只有本國國土,牽涉到的還有附近的幾個國家,每個地方的政策和發展都不一樣,需要到處疏通關係。
老爺子也是想給陸景琛一個完整的江山,讓他接受後至少沒有多少坎坷。
“您認識他?”陸裕堇漫不經心的擦了下嘴角,面色十分認真。
老爺子瞧着他的樣起了玩弄的心思,老臉一板,“裕堇,你老爸我的習慣你當真不記得麼?”
陸裕堇,“……”
“吃飯的時候不喜歡談公事。”
“可這也不算公事,我的生日宴會,難道還不能問個名單麼?”
老爺子放下手裡的餐具,他頭痛得要命,也沒心思玩了,“每年的這些宴會都是些表面功夫,這些你還需要我說麼?”
“這人能給景琛幫助麼?”這纔是陸裕堇最關心的。
老爺子已經不想談下去,他拉開座椅起身,“走吧。”
“爸!”
“你今天問的太多了。”
陸裕堇跟在老爺子身後長長舒出一口氣,他從來沒有那股子野心,想要獨佔陸家的江山,老爺子是不是太過於相信景琛了,竟然想把整個陸家都給他,也不怕他吞不下去。
其實他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怕累着了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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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嗷,清清的電腦今天出了點問題,本來想萬更的,原諒我,清清已經努力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