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約了去一餐廳包廂見面。
雖說倆人都不是爲了吃飯而來,但是桌上依然擺滿了一桌子的珍饈佳餚,酒也是歐洲進口的紅酒,一人倒了半杯,喬裕國先起身敬了莊老爺一杯。
“莊老爺,先前多有得罪,還望你大人大量,原諒晚輩的不是。”
莊老爺並未端起酒杯,嘴角勾了勾,等到喬裕國把自己杯裡的液體全部喝完,纔開始說話。
“有意思,十年前,我和你父親打交道,十年後和我打交道的人竟然是他兒子,真是羨慕喬老爺育兒有方,我莊家怎麼不出這麼一個厲害的男子,我莊某就算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莊老爺言重了,我哪裡有什麼本事,只不過想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而已,還多虧莊老爺支持。”喬裕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他今晚就打算把自己喝醉在這酒席上。
“別喝太多,我們今晚還要談價格的,別第二日又和我說今晚說話不算數,我莊某可不喜歡玩這套。”莊老爺勸阻道,喬裕國立刻點點頭,“莊老爺所言極是,莊老爺所言極是。”
莊老爺讓身邊的人把一沓資料遞了給喬裕國,又遞了一份給旁邊的蘇國志。
“喬少爺,你仔細看看,我這種算法對不對?”
紙張上寫着三種預期算法,一種是房屋銷售虧本沒收,一種是持平模式,另一種是盈利模式,虧本模式簡單,莊老爺直接拿回賣地底價就成。持平模式,莊老爺要在上頭加價百分之零點五,而盈利模式就複雜了一點。
按照喬裕國的成本,喬裕國盈利百分之三十以下,莊老爺加收百分之十,若是盈利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六十之間,加收百分之二十,若是盈利在百分六十以上,則加收百分三十。
老實說盈利模式有些苛刻,喬裕國和蘇國志交換了一下眼神,莊老爺瞟了見倆人的動作,也不多言。
蘇國志低頭翻看着這三種模式,暗自驚訝,這莊老爺看似是一個老古董,其實心裡精明的很,這模式肯定是花錢請了專業人士算過,每一步都掐的死死的,喬裕國要是這一次賺了大肉,他莊老爺也要分得一點好肉。
蘇國志朝喬裕國點點頭。
喬裕國猶豫了一番,他擔心莊老爺使詐,畢竟薑還是老的辣,這萬一出了差池,這白花花的銀兩可就白扔了出去……
“莊老爺,可否容我思考一番?”
“當然可以,我不逼你,只不過時間不可長,最遲明日,否則我反悔,這地你永遠都不別想要了。”莊老爺語氣聽似說的輕鬆,其實已經是在警告了。
喬裕國慌忙點頭,又站起身,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再敬莊老爺,莊老爺這才舉杯,與喬裕國碰了下杯。
“莊老爺,先前與琳琅的事實在是我喬裕國不對,講實話,琳琅妹妹資質身高,我實在是高攀不上。”
莊老爺冷嗤一聲,這話明顯是客套話,他又不是傻子,喬裕國能在這個場合向他說起這個事,證明喬裕國還是有心道歉,這個歉他還是收的。
“看不上就看不上,不用在我莊某面前說這麼多客套話,聽得刺耳。”
“不是客套話,是實話,琳琅妹妹留學回來,想必在歐洲那邊接受許多新鮮事物,我喬家一向都是父親說了算,我真是怕琳琅妹妹過來住不慣,別弄得到時候傷了心,我也是會心疼的。”喬裕國大概也是有些上頭,也講了少許真話。
見莊老爺未吱聲,又道——
“我與琳琅妹妹從小長大,她的脾性,我也是知道,雖說刀子嘴豆腐心,但是鬧氣脾性來,我哄她無關緊要,你也知道我家中那母親和姨娘,各個談不上尖酸刻薄,倒也不是省事的人。”
莊老爺嘴脣努了努,喬裕國這話倒是大實話。
“你說的也是我擔心的,我怕我們家琳琅這傻丫頭嫁過去,非但不討好,說話又不會拐彎抹角,日後受了欺負,搞得倆家關係都不好。”
“對對對,所以我才說自己高攀不起,真是怕害了琳琅。”喬裕國親自給莊老爺倒了一些酒,“莊老爺,你說你家琳琅清白姑娘,年輕貌美,真是不愁呀。”
蘇國志聽到“清白”二字,忍不住一絲冷笑掛了嘴角……
若不是他把莊琳琅給辦了,怕是喬裕國還沒得機會和莊老爺平起平坐談生意。
“今晚就不談這事,反正你母親也拒絕了我家夫人的提親,我們只談生意。”莊老爺抿了口酒,他心裡那股惡氣倒是消除了不少……
喬裕國與蘇國志又對視了一眼,倆人暗自竊喜。
又道,“裕國大侄子,我就先回去,明日你給我答覆,若是確定,我們儘早簽約,我也想快點出手這地。”
“好,多謝莊老爺。”喬裕國慌忙起身相送,蘇國志跟在他後頭,也是微微含背。
等到莊老爺出了門,喬裕國才鬆了口氣,一巴掌拍在蘇國志肩頭。
“國志,你本事不小,真幫我把這老頭給扛來了。”
“託少爺洪福而已。”蘇國志依然謙卑,他需要喬裕國信任他,這只是第一步而已。
“別跟我說客套話,來,跟我分析分析,莊老爺給的這合同,我們能籤嗎?”
蘇國志點點頭,“能,不但能籤,我們必須籤!”
“何來此言?”喬裕國坐了下來,做洗耳恭聽狀。
“莊老爺應是請了專人分析這塊地和我們日後的銷售,他把盈利模式咬的這麼緊,怕是斷定你這樁買賣能成,既然他這麼有把握,不如我們借他東風一用!”
“哦,國志你接着說,如何借東風?”
“以莊老爺的身份,若是他能幫你站臺樓盤銷售,喬少爺何來愁客源?”
“對!”喬裕國拍了一掌大腿,“可是,萬一那莊老爺不答應呢?”
“他一定會答應,他可是饞了那百分之三十的加價,這年頭只要有錢賺,臉皮算個什麼東西!”蘇國志得意一笑,讓喬裕國放寬心。
就從這一步棋來說,蘇國志心還是向着喬裕國,他不傻,只有依託着喬裕國這棵大樹爬上去,他蘇國志才能在g市站穩腳跟。
所以眼下,他比如絕對忠心喬裕國,不能讓喬裕國對他有半分懷疑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