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褚璣那雙冷冰冰的眼睛看得從心底發毛,是不是自己管得太多也知道了太多,最後甚至無法判斷到底是誰的對錯。一面是媽媽一面是妹妹,本來就是兩面爲難的事情。甚至是妹妹受的傷害更大一些,但是自己居然都沒有辦法幫到她。莫非是自己也在同時傷害了她?
“戈,戈幀明沒事吧?”褚璇結結巴巴地問道。
“不知道,誰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醒過來。”褚璣看着她:“你們不都是希望這樣一個結果,只要我過得不好你們就好了。好啊,這下遂了願了。”
“褚璣,別這麼說。褚璣”褚璇終於忍不住哭起來,拉着褚璣的手一點都不像鬆開。褚璣費了好大力氣纔算是擺脫了她:“我打電話給物業,讓他們送你出去。這是戈幀明的屋子,你不配在這裡。”
“褚小姐,有事嗎?”話音未落,已經有物業公司的兩個保安站在門口。
不經意間褚璣摁動了牆上的呼叫按鈕,物業公司馬上派人到了褚璣家門口。
“謝謝幫我請她出去,以後都不要再放進來。”褚璣冷然地,形同陌路一般:“這裡不是隨隨便便可以來的,而且最近家裡事多,還要麻煩各位多多幫忙。”說話間,已經轉身從酒櫃裡拿出兩瓶年份極好的軒尼詩送給前來的安保人員:“別嫌少,等有了好的再請你們。”
“褚小姐太客氣了,每次戈先生跟褚小姐都是極好的。”安保站在褚璇身後:“麻煩請往這邊走,褚小姐需要休息了。”
褚璇極其無奈地看了眼褚璣,要是知道是這樣的話興許就不會來問褚璣爲什麼要這麼做。
“褚璣?”半鹹不淡地普通話聽起來極其耳熟,只是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聽到過。褚璣正跟人交涉着關於戈幀明轉院的事情,往香港聖瑪麗醫院轉院的事情好像不是很容易的,但是戈幀明的病情經不起耽擱。
轉過身看了眼身後的人:“扈先生?是你,你怎麼在這裡?”
“哦,我是來做學術交流的。你知道我們扈氏一向都跟醫院有聯繫的。”很久不見,褚璣比先時圓潤了許多,臉上還有這掩飾不住的憔悴:“你哪裡不舒服,到醫院來?”扈林輝對於當初褚璣拒絕自己的事情早已不放在心裡,只要是褚璣能夠有個好的結局還是真心希望看到的。
“我來辦點事。”褚璣手裡拿着厚厚的病歷記錄,眉目間有掩飾不住的失落。要不是腹中的孩子叫人省心以外,真是不知道哪裡還有精力來辦這件不能假手與人的事情。
“轉院?”扈林輝看看她所處的窗口:“是聖瑪麗醫院?”
“是,我先生想要去聖瑪麗醫院做深部治療。他受了很嚴重的腦外傷,但是轉院治療的手續很麻煩。需要等上一段時間。”褚璣點頭。
扈林輝拿過她的轉院申請看了一遍,毫不猶豫在下面簽上自己的名字:“直接去吧,那邊的事情我來安排?”
“你來安排?”褚璣看着他:“似乎不是你的職權範圍以內。”
“聖瑪麗是我們家的產業。”扈林輝本來還是一副笑意的,不過就在剛纔看到褚璣手裡的轉院記錄以後也笑不出來。腦外傷一直都是個比較棘手的問題,這需要很大的精力和財力來支撐:“手術做了嗎?”
“做了,顱內淤血塊也散的差不多了。”褚璣有些放心,因爲有了扈林輝的簽名以後,再次遞進窗口的時候,工作人員好奇地看了自己一眼,也好不猶豫地蓋上公章。最多不過是明天早上,第一架飛機起飛就能去香港了。
“雖說腦外傷很棘手,瑪麗醫院對於這個還是很讓人安心的。”扈林輝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你去了香港,先生在醫院裡。你住哪兒?”
“酒店吧。”褚璣還沒有想到自己,甚至還想丫丫是不是留在北京比較好。因爲自己到了那邊能不能安心呆着都是個未知數。這是第一次做自己沒有任何把握的事情,更別提是沒有事先準備就必須要做的。
“住酒店還是不舒服,在瑪麗醫院附近我長期空着一幢房子。要是不覺得小或是簡陋的話,暫時住一段時間。等你先生痊癒了,再住酒店都來得及。”扈林輝順手把住址給她:“家裡也有傭人,都是很多年的老人了。你有什麼事,直接給我打電話。”
“我要怎麼謝你?”褚璣拿着他給的名片,是不是否極會泰來?
“我們之間又不着這個謝字。”扈林輝看着她:“上次要不是你鼎力幫我,把林愈蕃的詭計給攪了,只怕現在我們扈氏在國內也沒有這麼好的前景。你只是幫我那一次,就足夠我謝你多少次了。這點小事不過是舉手之勞,哪敢要你說謝。”
褚璣嘆了口氣,沒說話。扈林輝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我只是很好奇一個問題,你先生是誰?是上次在公司晚會上毫不猶豫帶着你走的人嗎?”
褚璣還是沒說話,只是這個沉默就是默認了。扈林輝愣了一下神:“其實很多次我都想帶你離開那種場景,不過你也不會跟我走,或者說我根本沒有那個膽量。”
“你給我再選一次,我還是會選他。”良久,褚璣纔算是緩緩說出這句。
扈林輝看着褚璣漸行漸遠的身影,一下子沒能緩過心神。
“媽媽,我要跟你去。”丫丫跑到褚璣房裡,大大的皮箱放在牀上。一看這個架勢就知道,這肯定是要出遠門。爸爸不在家,媽媽也要出去。那樣的話不是要把自己一個人丟在家裡,小朋友一個人在家是很危險的。媽媽不會捨得把自己扔在家裡,可是媽媽也沒有給自己收拾東西。
“丫丫,來跟媽媽坐下。”褚璣揉揉痠痛的腰,拉着兒子坐在厚實的圈椅上:“媽媽有件事要跟你談談,雖然你還小,可是有的事情媽媽不能不跟你說清楚。”
“是,媽媽。”丫丫看到媽**眼神,有點些微不安。緊緊拽住媽**手:“丫丫在媽媽身邊。”
“丫丫,爸爸出了點事情。媽媽要陪着爸爸去香港治病,這段時間媽媽想把你送到乾媽家去,你等媽媽跟爸爸回來,好不好?”褚璣牽着兒子溫暖的小手:“就這一次,媽媽不能帶你去。”
“媽媽,丫丫知道爸爸在醫院裡。”丫丫爬到褚璣懷裡:“那天我聽到你跟乾媽說話,你還哭了。媽媽,我要去看爸爸,也要跟媽媽一起去香港。爸爸知道媽媽和丫丫都在他身邊,很快就會醒的。”
“丫丫,這次去香港跟以前不一樣。媽媽會沒有時間管你,到時候都沒人陪着你。”褚璣摸着兒子的臉,親了又親。
“媽媽,我陪着爸爸。爸爸要人陪他說話,這樣的話爸爸很快就會醒了。”丫丫一下觸碰到褚璣有些微微隆起的腹部:“媽媽,乾媽還說我要做哥哥了。”
“是。”褚璣不知道還能被自己的堅強支持多久,生命中最重要的幾個男人都圍繞身邊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只是現在這件事便成了無邊無際的奢侈。
“我要跟弟弟一起,也要跟爸爸媽媽一起。”丫丫更加用力地抱着褚璣的臉:“媽媽,我是男子漢,我要保護媽媽和弟弟。爸爸不能保護媽**時候,丫丫會好好的保護媽**。”
“丫丫,你不要這麼懂事。”褚璣摟緊兒子:“媽媽帶你去,我們一家人去。”
“太太,法院的傳票。”保姆看着母子兩個抱在一起,這麼久這個太太一直都沒有什麼笑意,先生在家也好不在家也好,她對人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真以爲自己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不過是沾了先生的光彩而已。
褚璣不發一言接過來拆開,草草看完:“寶貝兒,媽媽打個電話。等下給你收拾東西。”
“李若耶,明天開庭。”褚璣撥通電話說的第一句話有些叫人摸不着頭腦:“我的機票是今天晚上的,明天的事情交給你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沒問題,我已經跟兩位律師談過了。僅僅只是一般刑事案件來說,就已經是性質很嚴重了,然後僱兇傷人,許以一定報酬會重判。”李若耶安撫了一下:“你自己沒事吧,丫丫什麼時候送過來?”
“不過來了,丫丫跟我過去。”褚璣停頓了一下:“這邊的事情就麻煩你和尹俐俐幫我盯着點,等我回來。”
“你帶丫丫去,路上怎麼收拾?丫丫聽話,我知道。但是你現在這樣子,我還真是擔心。這樣吧,晚上我來送你。”李若耶聽到這話,有些難受。自己都是懷孕好幾個月了,加上戈幀明這段時間這樣,褚璣已經是心力交瘁,去了香港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要是戈幀明有什麼不測,接下來的話李若耶不敢接着往下想。
“隨便吧。”褚璣掛斷了電話,坐在牀上發了會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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