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不能墮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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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臉猙獰的女人、一身的鮮血、一聲聲孽子的詛咒、還有男人的怒斥,所有人的指責,又一次向她涌了過來。

林顏心不安地掙扎扭動,長大嘴巴的求救嘶喊。可是無論她怎麼做,都逃不出那個圈。所有人都將她圍在圈裡,逃不開,走不掉,只能抱住頭忍受着一遍又一遍心靈上的凌遲。

“顏心,顏心醒醒,這只是一個夢,一個夢而已。”楚晟溫柔地聲音在她耳邊突然響起,陷入絕望中的林顏心第一次被人從噩夢中喊了回來。隨着這道聲音緩緩地睜開眼睛,終於又看到了光明。

頓時鬆了一口氣,緩緩地擡起手臂,竟然又是一身的冷汗。

“來,擦擦吧!”楚晟快速地去打了一盆溫水,用毛巾擰乾輕輕地在她額頭上擦拭。

他將她從噩夢中拯救出來,卻一句都不問她關於噩夢的事。林顏心的心裡莫名地溫暖,她真怕他會問她,那件事情,哪怕只是隨意地一問,都能讓她痛徹心扉。

“喝點水吧!出了那麼多的汗。”給她擦了頭上的冷汗,楚晟又將一杯溫水送到她面前。

林顏心喝了兩口,便搖搖頭不肯再喝了。然後又重新躺下去,卻怎麼都不敢再閉上眼睛。

楚晟依舊靜靜地坐在她*邊,看着她瞪大了眼睛笑着說:“睡不着嗎?我也睡不着,不如聊天吧!談談你的理想,想要什麼,想要什麼樣的生活。”

林顏心微微輕笑,不知道是因爲他這個人本來就這樣,還是因爲他是心理醫生的問題。總是能夠避開別人的痛楚,尋找能夠平靜下來的話題。

她很感激他,沒有問。

她自己也知道,除非是她自己願意說,不然誰問她都不會回答的。反倒是增加她的厭惡感而已,那是她不能碰的禁忌。

“我的夢想很簡單,只要平平淡淡地過日子就行了。如果非要說有什麼理想,就是想做畫家,不需要很出名,能夠養活自己,然後可以到處去採風,畫自己想畫的東西。”

“你會實現你的理想的,即便是你實現不了,我也會幫你實現。”

“說這種話,倒像是你有很大本事一樣。”林顏心不禁被他逗得笑起來,剛纔緊張害怕的心情稍微減輕了許多。

楚晟卻一本正經地說:“我沒有說笑,我說的是認真的。我從來都不輕易地許諾,因爲有的時候兌現承諾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不一定會做到,但是承諾了就必須要做到。可是我願意給你承諾,因爲我會盡力去做。而且,一定會做到。”

“不在乎我是個有心理疾病的人,不在乎我曾經被人當做玩物禁錮過,不在乎我爲別人生過孩子,也不在乎我現在肚子裡還有着別人的孩子嗎?請也不要隨便地對我許諾,因爲,我會當真。”

“顏心,你從來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好。我不知道別人的眼中,你究竟是什麼樣的。但是我在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那紅全身心都震撼的感覺,沒有經歷過的人無法想象。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我該怎麼做才能抹去她眼中的悲傷,哪怕是讓我付出所有也在所不惜。所以你的那些疑問和不確定,對我來說從來都是真的不在乎的,因爲我所在乎的人,只有你而已。”

“好了,別說了。”林顏心神情尷尬地扭過頭,心被一點點挑起。這樣的情話,沒有辦法讓她不動心。

“再睡會吧!時間還早,明天還要練習走路呢。你要儘快走起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帶你去那些好看的地方。”

林顏心點點頭,被他握住手又閉上眼睛。

雖然很久才睡着,但是這次睡着後竟沒有再做噩夢,一覺睡到天亮。

天亮時,當她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楚晟黑黑的毛茸茸的腦袋。

一晚上他竟然就保持着這個姿勢坐在這裡睡着了,手還在他的大手裡,一直被他握着,一股溫暖的感覺從手心慢慢向胸口延伸。

中午的行走訓練還算可以,畢竟三個月沒有下地走路了。剛開始的時候,她居然有種膽怯的感覺,尤其是剛被扶着站起來,那種突然覺得地面離她很遠,一切都恍惚的不真實感,讓她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楚晟扶着她的手。

還好有楚晟在旁邊不停地安慰和鼓勵,即便是她氣餒了想要放棄,楚晟依舊不屈不撓地鼓勵她。有的時候她甚至煩躁了衝他發脾氣,楚晟也會好脾氣地任她發泄,發泄過後再跟她講道理。

到最後林顏心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她以前從來都不是一個沒有規矩的人。從小的經歷讓她不懂得什麼是撒嬌,也沒有人讓她撒嬌。可是自從和楚晟在一起後,才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她似乎已經改變了很多。

也是是他的聲音太溫柔,也許是他的眼神太*溺。也許,是每當她從噩夢中驚醒,他總是會找出各種話題,讓她漸漸脫離噩夢的禁錮,以至於她現在只要有他在身邊,就能*無夢。

七天的康復訓練很成功,七天後她已經能夠像正常人一樣走路了。

腿的問題解決了,然後就是腹中孩子的事情。這件事情無時無刻不再折磨着林顏心的心,她急切地想要將這個孩子趕緊地從她生命裡移走出,讓她和安梓謙徹底地斷個乾淨。

因爲她要開始新的生活了,如同楚晟所說,不嘗試怎麼會知道前方的路到底有沒有好風景。

她決定了,她要嘗試楚晟這條路。即便是以後有可能會遍體鱗傷,她也要試着努力一次。

可是當她滿懷希望地去醫院準備接受墮胎時,醫生卻在檢查之後告訴她,她已經不能再墮胎了。

之前墮過兩次胎,又有過一次生育經歷,子宮本就嚴重受損。如果這次再墮胎的話,脆弱地子宮將不能萬無一失地保全。女人一旦失去了子宮,就意味着失去做女人的權利。

醫生讓她考慮清楚,這將是她一輩子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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