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一次敞開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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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顏心驚詫地看着他,“怎…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他看起來是這麼的健康,這麼的…。男人不是都會很在乎這種事情嗎?如果真的是,又怎麼會笑出那麼純淨地笑容。

楚晟輕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完整的。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有着缺點,我們要做的,不是將缺點放大,而是把目光看向那些美好的事情上。所以我說,也許這並不是一件壞事,我不能生育,卻一樣能和你擁有孩子,這不是上天對我的厚愛嘛。”

“可是這孩子不是你的。”林顏心道。

“心兒,對我來說,血緣關係並不重要。我的生父姓秦,但是他對我來說,也只是提供生命的人而已。在我的心裡,我的父親永遠都是姓楚,楚牧田纔是我的父親。因爲是他養育了我,生活中的點點滴滴讓我們的情感糾纏在一起。但是這並不代表着我就要去恨我的親生父親,反而我要感激他,給了我生命,讓我遇到我的養父,然後遇到你,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

“但是我沒辦法…,”她沒辦法忘記安梓謙對她所做過的一切,那些襁爆,那些*,那些威脅,甚至她已經覺得,滲入了骨子裡,根本不是忘不忘的掉的問題,而是無法忘記。

“我知道,你恨安梓謙,覺得這一切的苦難都是他帶給你的。但是一切都已經發生了,既然已經離開,爲什麼還要再折磨自己。無論是你的童年也好,安梓謙也好,他們都只是你生命的一部分,放不下的是你自己而已。我說過,沒有必要爲了別人的錯誤,而讓自己痛苦。”

“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沒辦法忘掉,真的沒辦法。”林顏心抱住自己的頭,萬分痛苦地說。

楚晟嘆息一聲,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讓我給你治療吧!病人想要痊癒,最主要的是她有想要痊癒的心,否則再高明的大夫都束手無措。讓我來幫你治癒,將這一切放下,重新開始。”

林顏心靠在楚晟的懷裡,悶悶地點了點頭。

這個男人,總是能夠輕易地觸碰她心裡的軟骨,只能跟着他走。

這是林顏心第一次向人敞開心扉,她告訴楚晟,她曾經也是幸福的。比如母親溫暖地懷抱,和輕哼的小曲,還有暖暖的陽光。即便是父親從沒有用慈愛的目光看過她,可是有母親的存在,她依舊覺得幸福。

可是這種幸福,在兩歲多的時候終於被打破了。

那個襁爆了她母親,給了她生命的男人找上門。

這個世間果然是有報應,那男人竟然一直都沒有再生育。一開始還以爲是他妻子的問題,各種打罵,妻子換了一個又一個。可是還是生不出一個孩子,這時候他才懷疑自己有問題,去醫院裡檢查,竟然發現他京子的存活率很低很低。讓女人受孕的可能性,千萬分之一。

而她,就是那千萬分之一的奇蹟。

男人想要把她帶走,雖然是個女孩,但是總好過什麼都沒有。

但是母親固執地不同意,因爲生下孩子後,她的精神疾病稍微緩和了一些,看着這個眉眼神似她的孩子,她的心不得不溫暖下來。

男人並沒有堅持很久,家裡的老爺子突然暴斃了。失去了父親那個靠山,他什麼都不是。再加上之前玩弄女人、和妻子離婚的事,讓她的妻子一直怨恨在心。最終找了機會將他徹底整垮,男人又一次失魂落魄地找來。

那一晚她名義上的父親沒有在家,柔弱的母親只能又一次被他襁爆。還尚年幼的她只能在一旁眼睜睜地看着,即便是母親知道,這麼小的孩子不會懂得,但是那種羞辱感卻是無法釋懷的。

男人最終選擇了自殺,卻在臨死前帶走了母親和她最後的幸福。

母親的精神更加差了,時不時地犯病。只要一犯病就會打罵她,因爲是她,證明了她曾經慘遭受過的羞辱,因爲是她,見證了她又一次被襁爆。

那時候年幼的她根本就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只知道母親生病了就會打她,讓後她也會住院。

一個人躺在冰冷的病*上,沒有人安慰。每當這個時候,那個她所謂的父親,除了以最後一點良知將她送到醫院外,不會給她一點安慰。

漸漸地越來越大,她就知道,她和別的人是不一樣的。

別的小孩子可以衝父母親撒嬌,而她只能遠遠地躲開。

別的小朋友可以去買自己喜歡吃的零食,而她只能壓抑着自己的*,拼命地忍耐。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四歲的時候當看到父親碗裡的肉,她是怎樣的流着口水。被發現後沒有心疼,更沒有賞賜,而是一頓毒打,最後關進了閣樓裡。

漆黑的地方,只有她一個人,無論她怎麼求饒哭泣都沒用。

整整一天*才放出來,等她出來後,完全都脫行了。從那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能吃肉,只要一看見就會忍不住地嘔吐。

那個時候別的小朋友都會有這樣那樣的夢想,可是她的夢想卻很簡單,就是父母能夠好好的對她一次。哪怕只是一天也好,於是她上學了之後便拼命地學習,用別人無法理解的毅力拿回一張又一張的獎狀。

但是依舊沒有誇獎,沒有擁抱,連一句溫暖的話也不曾說過。

越來越冰冷,越來越沉默,讓她變得和同齡的孩子也越來越不同。

都說她是個怪物,因爲那個年齡的孩子,沒有一個人像她那樣,眼眸那樣冰冷。沒有人敢向她靠近,她就猶如黑夜中一隻孤獨地鷹,只能一直孤獨地飛行。沒有人會關心她,哪怕是一句略帶溫度地話。

所以纔會在那男人千叮嚀萬囑咐,這段日子千萬不要跟陌生人開門後,她因爲聽到敲門聲,還是忘記了男人的囑託,興沖沖地跑去開門。

她渴望有人回來,哪怕是來羞辱她的,也好過一直壓抑地被關在房裡。

但是她那次真的後悔了,沒有人能夠想象的到,一個才七歲多的孩子,面對自己的母親被一槍打死時的驚恐。

即便是那女人總是打她,從兩歲多之後再也沒有給過她溫暖。可是依舊無法面對她死在自己的面前,鮮紅的鮮血從她胸口慢慢地流淌,匯聚成一灘。她死不瞑目的眼睛一直瞪着她,帶着不甘和怨怒。

男人來了,不由分說地將她踹翻在了地上。惡狠狠地詛咒聲一遍遍在她耳邊響起,怎麼死的不是你,怎麼死的不是你。

那一刻她呆住了,匪徒開的揚聲她不是沒有聽見。當詢問只能留住一個活口時,男人毫不猶豫地話讓她徹底寒了心。

在那天開始她就知道,在這個世上沒有人會真的對她好。她只能一個人孤獨而寂寞地活着,一直活下去。

當被送到孤兒院,看到她那個所謂的姨媽時,她就知道,那男人終究是不願意放過她。自己沒有膽量殺了她,便借別人的手。

一次次地陷害,一次次地折磨,小小的她在孤兒院倔強地活了下來。

她記得那個時候孤兒院有個女孩子一直都喜歡欺負她,因爲比她大,長得也比她高。又看着院長不喜歡她,便更加的使勁踐踏。

她一直不明白那女孩到底是什麼心思,明明是兩個不必要交集的人。她卻總是喜歡把她的快樂建築在她的痛苦上,本來林家夫婦一開始選中的女孩是那孩子。

幹練、強大,完全適合自閉症的林顏童,可以保護他。

本來那個時候,她也不是非林家夫婦纔要的,那天還有一對別的夫妻來挑選孩子。

但是就因爲那女孩對她的欺辱,讓她想要報復她。拉攏林顏童,成功地取代了那女孩的位置。

臨走時,女孩哭的悽悽慘慘。因爲那是她唯一的機會了,在孤兒院裡,說是選孩子,其實是早就被院長安排好的。那麼多孩子,一次機會都是難得。更何況她年齡又大了,院長好不容易爲她爭取到林家夫婦,卻又被人搶走,以後她再想被別人領養,就難上加難了。

只能一直留在孤兒院,或者成人後出去找份工作,或者成人後,早點嫁人。但是無論哪一種,都不會再有父母。

她以爲從此以後終於擺脫了痛苦,可以平安一生,沒想到,最終又碰到了安梓謙這個男人。

林顏心一直不停地說着,中間沒有任何停歇。說到痛苦的時候,眉頭深鎖,呼吸急促。

但是楚晟卻一次都沒有打斷她,只是靜靜地聽着,緊緊地將她抱住。

一個人有勇氣來解刨自己的痛苦並不容易,如果因爲看她痛苦而將她打斷,或許以後她再也不會有這種勇氣了。

終於說完了的林顏心,頓了頓突然鬆了一口氣。

原來說出來並不是那麼難的事,她以爲她這一輩子都不會碰的東西,其實也並不是很難。

反手將楚晟抱的更緊,沒有他,這輩子她都不敢再觸碰這份禁忌,永遠活在那痛苦的深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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