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妮像是在說着一個古老的愛情故事,而喬小歌很認真也很安靜的聽,等待着文妮繼續往下說。
文妮說到一半後,驀的就將盒子抱在了懷裡:“不過啊,誰家父母會捨得真的將自己從小養大的兒女趕走?偏偏我媽的父親是一個很抹不開臉的大老爺男人。將自己女兒趕走了你說他會明着開口讓她回家麼?所以他就讓人傳話下去,告訴我媽,只要她肯離開我爸,他會不計前嫌。可我媽當時已經懷上了我,她回不了頭,也不捨得放棄,也不能不顧父女情。思來想去的,她做了一個萬全之策,她帶了我爸回家。他們見了面後,我媽父親總是挑剔我爸這樣不好那樣不好。還三番四次明着暗着讓他難堪。”
喬小歌將這故事默默的定義成了一個狗血的屌絲逆襲傳!
“我爸他知道,憑着他自己現在的能力是壓根養活不了我媽和她肚子裡的我。所以他只能忍着。久而久之,我媽她父親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總算把我爸當了半個家裡人。一大屋子的人都在等我出生。那段時間,可算是我媽最快樂的時光。可是好好景長,在我出生沒多久,盧溝橋事件的突發,敲響了抗.日。我爸被徵兵的選上了。”
喬小歌又在心裡將這故事暗暗的定格成了一個救國英雄的熱血一生記。
“我媽支持他去當兵。歸隊那晚,我爸把這盒子送給了我媽,說了一句話:一年後,如果我回不來,你改嫁,女兒跟你姓,盒子在女兒二十歲後再打開。然後,就進隊伍了。”
喬小歌終於不敢再亂把別人的經歷亂改什麼記啊傳的。霎時間,她開始佩服起了文妮的父親,自然而然的,也就想起了自己已逝的爸爸。
文妮深呼吸了一下:“一年過去了,當時周圍都是戰亂,我媽的家族也敗落了。我媽帶着我去了香港,在那邊登報尋人,找了我爸七年。那段時間,其實人人都知道,沒有回來的,就是已經戰死沙場了。可我媽她還是一直等。足足尋了我爸十一年。後來她是思念成疾死的。她去世時,我只有十五歲。”文妮的語氣變得有些雲淡風輕了。
喬小歌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她聽不大懂她說這個故事給自己聽的意思何在。
文妮淚光閃爍的抓着她的手,然後將盒子放到她手上。喬小歌頓時受寵若驚了,她張了張嘴,正要說:這是您父母留給您的遺物。
但文妮顯然早就料到她會拒絕自己,便比喬小歌搶先了一步繼續說道:“盒子裡面的東西其實不值錢。我媽以前總說我爸是窮光蛋。”
隨即,喬小歌配合她微微一笑。其在愛情的面前,錢不過就是過眼雲煙之物而已。不然,刑天楚的母親當時堂堂一千金大小姐又怎麼會等一個一無所有且明知道百分之九十九已經離開人世的男人一輩子?
但喬小歌也覺着盒子沉得自己的手掌很重,她怕她會接受不起文妮對自己的期望。
“小歌,過去的事情,誰都改變不了。但是現在的,將來的,只要你好好的握在手裡,我相
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文妮盯着喬小歌。
“媽……”喬小歌蠕動了下嘴脣,其實她也想說,我也希望我的過去是乾乾淨淨的。
她還沒把話說完,文妮就又打斷了她的話:“快打開盒子看看吧。你要不要猜猜看我爸送了什麼定情物給我媽?”
說這話時,文妮的臉上堆積了滿滿的笑,帶着溫馨的回憶。
喬小歌瞟了一眼她,爾後低下眼瞼去將盒子打開。
開啓後,她看到盒子裡只有一條編織的紅繩,顏色暗沉,確實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喬小歌倒是鬆了口氣,還好不是什麼古董。
“是不是很驚訝,只有一條紅繩。”文妮有些自嘲的問道,“我爸他以前就是在月老廟裡賣這種編織紅繩的小販。盒子裡還有他留下的一封信,他說,遇到我媽,是他這輩子最幸運的一件事。所以,他希望把這紅繩傳給女兒,讓他女兒在他的保佑裡也找到自己愛的人,排除萬難得到幸福。”
“那……”喬小歌確實沒想到原來這紅繩的後面,竟然還有一個那般有意義的寓意。此時,她好像能透過那條紅繩聯想到當時文妮的母親是多麼快樂的,即便等了一輩子都等不到她要等的人。
“我媽她不知道。到死的那一刻,她都沒打開盒子,反而是直接原封不動的交給了我。她說,她要對我爸遵守承諾。”文妮輕呼一口氣。
喬小歌啞然。
隨後,文妮將盒子裡的紅繩取了出來,再又抓着喬小歌的手腕放到自己跟前,給她親自戴上去,邊說:“這不是值錢東西,但它是見證了好多段愛情的。我這輩子接下來也沒什麼奢望了,只希望你跟天楚能好好過。”
戴好後,文妮緊緊的握着喬小歌的手,像是在向她要一個保證般開口重複:“你們一定要好好的,答應我這個要求,可以嗎?”
喬小歌呆呆的看着文妮,被這樣的她嚇得有些心虛,手腕微微一抽。她張了張嘴,但卻說不出讓文妮失望的話,很迷茫的點了頭。
文妮見她答應了自己,也就開心的笑了。
。
他們兩離開房間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後的事情。
因爲馬上要過年,大宅裡已經開始佈置起新年要用的東西,也逐漸的有了過年的味道。
不少的傭人在大院裡搬着各種代表富貴吉祥的盆栽。
喬小歌他們剛走到大廳,宅子裡的老管家就把文妮叫走,說讓她去選一下今年用哪個團圓飯菜單。
文妮忙去後,喬小歌一個人走進了大廳,但周圍很安靜,環視一週,才發現裡面一個人都沒有。韓子欣和宮念琛都已經走了?她詫異了下,爾後走去一沙發坐下,眼睛無意的看着自己多了一根紅繩的手腕,然後目光定格着,心底逐漸多了幾分害怕。萬一哪天自己讓文妮失望了,那她應該就連一個可以叫‘媽’的機會,也一併失去了吧?
“醜。”
喬小歌正處於完全神遊的狀態時,忽如其來了
一道極冷極冰的男性嗓音,從她背後傳來。
喬小歌心跳頓時變狂,差點就因此心臟病發死亡。爾後她轉眼去看從後方正邁着步走來的男人。撅了撅嘴,把手藏到自己腰後。
刑天楚徑直走到她身旁多出來的位置坐下,一條長腿歲休閒而優雅的迭起,“把手伸出來。”
“爲什麼?”喬小歌下意識的將手又往後挪了一點,疑惑的瞪他。
她纔不會去聽刑天楚的命令呢。
“我看看你欣賞了你手的哪個部位。”
這男人……她剛剛哪裡有欣賞手了!她是在看紅繩好嗎!幻想力那麼好怎麼就不去當作家。
但是喬小歌哪裡會明着說刑大總裁的不是,便訕訕的笑着岔開話題:“咦,對了,臨近春節你不是應該很忙的嗎?”
“恩,是挺忙。”男人瞅她的那目光變得很沉。
喬小歌看不懂他的眼神想表達什麼:“那還不去忙?”您忙您忙,我跟您大人物真的沒辦法溝通。
“那就做到有辦法溝通爲止!”他忽然道。
喬小歌驚呆了。刑天楚難道真的是個神?連她心裡想什麼,他竟然都能猜出來。
她都還沒來得及趕緊逃,旁邊的男人已經忽的逼近了她,一陣強大的壓迫迎面而來,喬小歌瞬時間屏住了呼吸,她轉過頭看了看有沒有人在,或者是哪個地方合適自己趕緊逃跑不被蹉跎的。可是很遺憾,大廳四周圍都沒人,比墓地的深夜還要寂寥。
喬小歌的心臟‘砰砰砰’作響,她蹙着眉頭,瞳孔流轉着光:“您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非君子所爲。
“我有說過我是君子麼?”刑天楚像是要將捉弄她爲樂進行到底那樣,一隻手橫住沙發扶手,困住了喬小歌身體的一側。
喬小歌閉上眼,暗叫一聲‘草泥馬’。然後心一橫:“來吧來吧,你想幹嘛,儘管來!”反正就當被狗又咬了幾口好了。
她將眼睛閉起,等着鋪天蓋地的折磨趕緊來快點結束。可等了好十分鐘,始終還沒開始。喬小歌的心開始癢癢的,她的一隻眼睛偷偷眯開一半。
只見男人眸光玩味的越過她身體,看到自己背後。
原來……
隨即,喬小歌趕緊睜開眼,臉頰熱得像跑了好幾十圈來回:“你看什麼看,別看!”害得她誤會了,真是的!
“呵。你在等什麼?”刑天楚的視線緩緩轉回到她臉上定格着。他像是在看她笑話。
不是像,而是明明就是!
喬小歌真想把他剁成肉醬喂狗去!
兩人大眼瞪小眼半餉,無聲的對峙着。連大廳外進來了人都沒發現到。
進來的人是文妮和她小孫子刑樂。
刑樂見着眼前這情況,就扶額:“頭疼,又開始了!”
“怎麼個情況?”文妮對眼前的場面很好奇,也覺着這媳婦雖然不怎樣,不過勇氣跟膽量倒是一級棒,竟然都敢跟她兒子明着扛上。
(本章完)